当作战会议结束后,洛拉斯特意留下了汉斯以及猎兵一营的指挥官。事实上,从刚才到现在为止,一营的作战任务还没有部署下去。
此刻,包括汉斯在内的一营军官们正在耐心地等待着洛拉斯的命令。而洛拉斯则是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王宫地图。但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从刚才起,他就一直在回想着上次死亡之前所看到的最后一幕。当时,在场的猎兵至少有三十人左右,而对准莉莉娅的枪口至少有二十个甚至更多。但即便如此,这些破魔石子弹依旧没有对莉莉娅造成任何伤害。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兆头……事实上,洛拉斯根本就没办法确定莉莉娅的战力情况。这位未婚妻就像是一颗威力惊人……不,是威力未知的定时炸弹,它一定会在婚礼当天爆炸。
可,问题是……究竟谁能对抗这颗炸弹?又有什么手段能够对付这个完全未知的敌人?还有那些身穿黑色甲胄的骑士。尽管洛拉斯并未来得及见识那些骑士出手。但根据当时汉斯对这些黑色骑士的重视程度。
这些骑士的战斗力显然不容小觑。
想到这里,洛拉斯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随后他站起身,看着汉斯开口道:“介意陪我走走吗?”
“如您所愿,殿下。”汉斯回答道。
随后,汉斯和洛拉斯两人便走出了帐篷。直到此时,洛拉斯才注意到这个隐蔽的参谋部居然设置在了城内的贫民区。而从周围的环境来看,原本住在这附近的流民以及贫民全都被猎兵们请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洛拉斯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自嘲道:“看起来,有些人因为我们流离失所了。”
“那些人得到了一笔不错的赔偿和封口费。只要他们嘴巴够严,我想他们在很长时间里都不愁吃喝。”汉斯开口解释道。
“是吗……那好像还可以。”洛拉斯说到这里,便迈步朝着前方漫无目的地走着,而汉斯则是默不作声地跟在其身后。两人大概走了半分钟以后,洛拉斯率先打破了沉默。
“汉斯……如果一个人能够轻松挡下二十颗破魔石子弹,并且在猎兵们的保护下冲过来轻松杀掉我。你认为这个人大概是什么实力?”
“我不太确定,殿下。如果这些猎兵当中包括我的话,对方肯定要比王冠级强。”汉斯冷静地分析道。
汉斯的话让洛拉斯忍不住愣了一下,他看向这位沉默寡言的部下,诧异的问道:“你是王冠级吗,汉斯?”
“我不知道,殿下。我并没有去工会印证过我的评级。但在过去,我与城内的那两位王冠将军交过手。看起来,对方似乎并不能拿我怎么样。”
“是吗。看来,我的那位未婚妻还真是瞒了我一个天大的秘密啊。”洛拉斯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思索着。随后,他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看向汉斯说道:
“汉斯,一营的猎兵里有多少人可以使用炼金工坊?”
“大概三十人左右,殿下。”
“把这些都召集起来。我会命人从明天开始将王室的炼金工房空出来。同时,我也会从王宫内抽调出专门的炼金术士与这些人一同组建出一支新的炼金团队。”洛拉斯说道。
“您需要这些人做什么?殿下。”汉斯问道。
“替我研发一颗炸弹。”
“炸弹?”
“没错。一颗威力足够大……足够炸掉半座王宫的炸弹。只有这样,我才能确保我那位实力强劲的未婚妻有可能被炸伤……或者直接被炸上天。”
“殿下……想在短时间内制造出一颗这种威力的炼金炸弹。这需要相当多的金钱和资源。而且,威力如此巨大的炸弹……它所要埋设的位置显然不是城内,您是想在城外解决掉菲尼克斯家族的使团吗?”
“那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我并不想这么做。毕竟这同样会引发亚库达利安的应激反应。这颗炸弹我们可以不用,但我们不能没有。它的意义也许并不在于引爆,而是在于威慑。如果我那位未婚妻真的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是一位柔弱的小姑娘……”
洛拉斯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一声,随后他摇头说道:“她当然不是传闻中的那种人。但……有些人就算再怎么变,本质不会变。那丫头也许会因为顾及无辜者的性命而显得投鼠忌器,这就足够了。”
洛拉斯说到这里,看着汉斯,说道:“总之,在我们确切知道那个丫头的实力以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对付她了。因此,放手去做吧。”
“是,殿下。”
……
在这之后,洛拉斯还向汉斯交代了几个任务。尽管这些任务短时间内显得无关紧要。但洛拉斯从来都不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
他那敏锐的直觉正在提醒着他。真正的战争很快就要来临。到那时,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在这场重新洗牌世界格局的战争中置身事外。
除非……他们想成为菜单上的一员。
而海瑟克斯,无疑是一个小国。它既没有亚库达利安那样辽阔广袤且物产丰富的国土。同时也没有像欧提亚斯那样高的国家凝聚力。
如果想要在这场战争中幸存,甚至扩大自身实力……那有些布局必须从现在,甚至更久以前开始。
直觉正在提醒着洛拉斯。在他失忆的三年时间里。“过去的他”一定也预料到了这一点,并且早就已经着手布置起了棋局。
因此,他并不担心那些早已布置下去的棋子不会被激活。因为他笃定,那些棋子会主动来找他。
但,眼下,有一个洛拉斯无法忽视,甚至可以说,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那就是,自己现在所处在的尴尬位置。
毫无疑问,洛拉斯·海瑟克斯是这个国家的未来领袖,是未来的国王。但,那并不是现在。
现阶段,他的手中既没有军权,同时也没有什么政治影响力。
换句话说,只要这个国家的首脑还是他那优柔寡断的父亲,那他在国内的行动就注定会处处受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