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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命运
只有因恐惧而迷失的人们
才会落入
那命运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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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伦·威尔斯坐在略显沉闷的机舱内,窗外是引擎的轰鸣声。
银色的四叶草挂坠轻轻摇晃着,在玻璃窗前闪闪发亮。灼眼的阳光迫使他不得不将精神集中到眼前的仪表盘上。
“GA0017,总部已下达攻击命令,完成任务后立刻来(27,149)坐标处参与总攻。”频道内传出冰冷的机械女声,狄伦将手放在一个不起眼的开关上,全息沙盘在狭窄的机舱内浮现。
他的任务是破坏联邦位于某座岛屿上的UM起飞平台,尽可能地削减联邦的军力。此时此刻一定也有许多人在做着相同的事,如同巨大机器上的一枚枚齿轮,精密而迅速地执行机器下达的指令。
而今天他就要成为那庞大系统上不小心“坏掉”的齿轮了——闪电登陆作战为他提供了五年里最好的逃离机会,他自然要牢牢把握住。
“GA0017收到,正在前往目标地点。”
狄伦断开了通信频道,思索着合适的逃脱时机:所有的UM行动轨迹此刻一定被标记在远在大洋彼岸的指挥部中央显示屏上,任何有违军令的行为恐怕都会当作逃兵处理——贸然弃机存在风险,但若是在战斗中被“击毁”,不仅可以悄无声息地逃走,而且很方便从此以后销声匿迹。
他很清楚“伊甸”的作风,如果有人在战斗中失踪,哪怕可能生还,也不会花费时间救援。但如果任何士兵出现疑似叛逃的行为,“伊甸”大概率会强行收回机体的控制权,逃兵最终的结局恐怕也难逃一死。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出现一小块陆地。他将操纵杆握得更紧了些;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杀任何人——不过为了自保,此刻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起飞平台上停靠了大量的UM,但似乎并没有人的迹象,狄伦悄悄松了口气:“到达目标地点,GA0017投弹。”他关闭耳麦,按下投弹键,背后挂载的十六枚飞弹全数倾泻而下,悄无声息地将起飞平台炸毁,碎片与残破的UM一同坠入大海。
“GA0017完成任务,正在前往下一处任务地点,请为我接入作战指挥频道。”他调转方向,全速飞向坐标位置。
“闪电登陆作战”所使用的机体全部是伊万斯家族最新研发的EW016A代号【暴徒】,机身通体为黑色,背包挂载有十六枚强袭飞弹,全身上下覆盖坚不可摧的合金装甲,火力配备两把光束步枪,在空战以及对舰战可以造成很强的火力压制。
遗憾的是,【暴徒】并未配备任何逃生装置,制造者似乎并不十分在意士兵的存活问题。但狄伦有信心能在机体损毁的情况下活下来——哪怕是“伊甸”最普通的士兵,也一定能在联邦军中占据翘楚,更何况是身处A队的自己。
“GA0017呼叫总部,收到请回复。”
无人回应,狄伦感到有些奇怪。“重复,GA0017呼叫总部......”耳中严重的电流噪音打断了他的呼叫:“电磁干扰么......这可不太妙。”他摆弄着仪表盘,调出坐标参数。
“GA0017呼叫总部,已到达战场边缘,可视范围内未发现友军,为我指明坐标。”
“A队......作战泄露......优先破坏......”许久,耳麦中终于传来断断续续的人声。
“作战泄露...优先破坏?这是什么意思......”
雷达显示出友军信号,狄伦加大马力,同时不间断向总部发出通信请求。四叶草挂坠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舱壁,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他有些焦躁不安,瞥了眼副屏幕上的温度指示计,却突然僵在了原地——机舱内的温度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罕见的38度,甚至还在不断升高。
*
清晨的夏威夷基地城显得十分静谧,太阳刚刚从地平线探出一角,街上偶有车辆经过。生活在钢铁城市的人们此刻或许刚刚拉开窗帘,准备迎接与以往并无二致的一天,亦或已经奔走在盘根交错的地下交通里,为了一天的生计焦头烂额。
靠近陆海交界,景观从耸立的摩天大厦渐渐转变为平坦开阔的水泥地。再往前,建立在海湾的巨型钢铁穹顶映入眼帘,日复一日地守望着这座城市的海岸线。
有传闻说往基地城投颗核弹,即使所有的高楼都被夷平,钢铁穹顶依然会巍然矗立。稍微有点科学常识的人都能听出来这是无稽之谈,充其量是对要塞过于神化的结果——可越是混乱的年代,人们的信仰越如同风中摇曳的种子一般,居无定所,又极易生根。
于是在日复一日的神化当中,竟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夏威夷穹顶坚不可摧”这一荒谬论断,甚至被冠以“联邦最后的要塞”之名。人们就这样一边期望军方能在日益扩大的战争中保护自己,一边努力维持着“普通人”的生活......直到变故到来的那一天。
......
......
要塞指挥中心此刻座无虚席,却静的连掉跟针的声音都能听见。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所有人无一例外都在紧盯着位于中央屏幕上映出的巨型武器——屏幕上的武器已经完成了充能,炮口对准一望无际的天穹,仿佛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距离十英里,信号锁定,数量十七。”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登时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站在后方的男人身上——男人站得笔直,岩石般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双眼紧盯屏幕上的雷达信号。
“浮士德,批准射击。”他缓缓吐出几个字,话语中不含任何感情。
“收到,正在校准轨道。”
“轨道已校准,预计十秒后发射,10,9,8,......”
*
强光覆盖了驾驶舱的视野。
几秒......亦或是几个世纪后,震耳欲聋的响声险些让狄伦晕厥。机身传来剧烈的震动,通信频道只剩下刺耳的电子杂音。
狄伦余光瞥向雷达,顿时冷汗直流:“信号全部消失了......?!”一股晕眩感传来,他感到大脑有些缺氧,大口呼吸着空气,强迫自己睁开眼睛:重型武器?...但这不可能,‘闪电登陆作战’是高度保密的行动,联邦不可能来得及作出反应......
呼吸逐渐变得平稳,狄伦的双手在仪表盘上下翻飞,调出主视窗的实时影像,试图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还没来得及细想,雷达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显示他已被舰载加农炮锁定。
狄伦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操纵机体迅速抬升。耀眼的火光破开云层,眨眼间就来到了狄伦面前!“暴徒”连忙举盾防御,流弹在盾牌上掀起阵阵黑烟。
主推进器喷出火焰,“暴徒”继续进行着爬升,巨大的加速度将狄伦牢牢地锁定在驾驶座上:“该死……看不到敌舰,视野内能见度太低了。”
警报声突然响起,他猛然看向雷达——代表敌方单位的红色光点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光屏上移动:“联邦的UM!...什么时候靠近的?!”
“暴徒”转身举盾,却被一股巨力直接撞飞,视野内天旋地转,狄伦迅速稳住机体,光束步枪开火!摄像机只捕捉到一个白色身影一闪而过,随后“暴徒”的持枪手竟被直接切断!迸发出的火花仿佛要将驾驶舱吞没——
“速度好快......联邦的新型机体么!”狄伦果断舍弃盾牌,将其掷向白色残影——伴随着两道闪光,盾牌登时炸成了碎片,但这就足够了!“暴徒”抽出光束军刀,灼热的剑刃闪烁着紫色的光辉,宛如从天而降的雷霆——“暴徒”借着爆炸的烟雾,向残影的位置猛地一劈!可还未等视野变得清晰,左手却被抢先制住,这凌厉的一击竟然就这样被生生拦下!
此时此刻狄伦才真正做到了与那台怪物般的UM面对面对峙,但可惜的是他早已失去了近身格斗的机会——白色UM一脚踹在“暴徒”的左手,光束军刀应声而落。狄伦勉强控制住失速的机体,试图向后拉开距离;可那鬼影分明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任凭他怎么躲闪,流弹最终还是击中了“暴徒”的飞行背包。
首先丢失视野的是主摄像机负责的视窗,短暂的停顿后,所有警报在同一时刻响起。舱内由黑转红,刺耳的鸣笛声与重力加速度带来的过载使得狄伦一度昏厥过去,随后又猛地惊醒——
机体急速下坠,狄伦索性将坏掉的飞行背包直接分离,将剩余燃料全部用于维持单独供能的第二推进器。调整姿态,他将信号弹全数放出。弹幕在湛蓝的天穹中形成一道七彩螺线,白色的残影夹杂其中。
与此同时,杂乱的警报中突然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雷达竟然奇迹般地锁定了敌舰的位置!狄伦心一横,将挂在一旁的银色挂坠一把扯下,同时猛推操纵杆——他要赌一把!
穿过云层,一艘银白相间的巨型运输舰映入眼帘。狄伦立刻开启光学迷彩,同时调整雷达波段,机体顿时散发出强烈的电磁干扰。这是他最后的底牌——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完全够用了!
*
联邦SR级运输舰【Frontier】(“边境”)舰桥内
“报告舰长,敌机位置丢失!”
“怎么回事?”有着一头茶色长发的女人此刻正端坐于舰长位上,姣好的面容搭配上干练的女性军装,引人注目的同时又令人望而生畏——玛莲娜·琳恩微微皱眉,望向主屏幕上消失的红色光点。
“是光学迷彩......那台UM的驾驶员应该使用了某种方式释放了电磁干扰,现在我们无法通过任何方式锁定他的位置!”大副斯堪蒂·王尔德冷汗直流:“见鬼,那台UM为什么能锁定我们的信号波段?”
“通知瓦伦斯中尉脱离战场,做好全弹发射准备,不能让他靠近舰桥!”玛莲娜斩钉截铁的下令道。
短暂的停顿后,“边境”号加农炮齐射!铺天盖地的弹幕直接覆盖了“暴徒”的前方——
“警报,第二推进器正在失去动力。”冰冷的机械女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狄伦拼命控制机体的下坠,他打算直接用“暴徒”胸部厚重的合金装甲迎击弹幕!
“准备迎接撞击——滋滋。”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机体的骨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仿佛随时都会原地解体。机械女声发出最后一声警报后便再无声息,但狄伦却是惊喜万分——他没有想到机身搭载的装甲真的顶过了这一轮全弹发射!
“差点以为要死了……”狄伦操控“暴徒”再次调整身形,同时解除光学迷彩——甲板已经近在眼前!
反向推进全开,排放冷却剂,将所有能量用于维持推进……所有的操作在一秒内悉数完成,狄伦宛如一台精密的机器——理智,冷静,准确!
甲板上的人们望着头顶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纷纷吓得四散奔逃。“暴徒”化为一颗黑色的流星,一头栽向“边境”的第一飞行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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