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年轻人。你是新生代的,你对于城墙怎么看?”
“你说的是先前我们说的那个城墙吗?”
“是。”
“哎呀,其实城墙这种东西,应该是源远流长了。我记得不错的话,我们早在万邦时代变有了城墙。其实细论,清代的都城,十三行驻地广州都是有城墙的,反而是江浙等地的小镇城墙修的少。我想,城墙这种东西,想来是军事意义大于经济价值的。然而有论调说,万里长城推动了农牧地区的交流,也就是农耕地的东西和牧区的东西流通了——我倒也不否认,但却不能说普遍意义上的。然而到了近代现代的时候,中国比较摩登的上海,也是有城墙的,然而却是洋人的租借地在墙外,老百姓住在墙内。唉,墙反而成了地位阻隔的象征了!”
“我记得在鸦片战争的时候,广州的墙也是发挥了用处的。”
“唉,这种东西不提了。”
“你对于教育怎么看?年轻人,我想听听你们这一代的看法。”
“我想新时代教育还是要和什么私塾不同的。然而我往校园里面一看,到眼睛里的却都是四书五经了——批了个所谓摩登现代的皮罢了。不过也罢,教育无非是教导奴才罢了,没几个希望教出来个主子。至于那个什么所谓依靠考试分数决定一切,哎呀,不过是为了暗箱操作提供路子罢了。你没见那特区的爷,轻轻松松就去了遥不可及的学府。不过也可笑了,有一些人学那义和团,觉得什么‘拆铁路,拔线杆,可劲毁坏火轮船。洋鬼子,全杀完,大清就能统河山。’也成为趁手工具了。”
“啊呀,这可使不得——清国对于义和团的民兵可是先抚后杀的主!”
我轻蔑地说道:“想来他们也在杀鬼子的动乱中难保性命!”
“不过终究是大清亡了。”
“苟延残喘了那么久,早该灭掉了。”
我转过头去,对小王说道:“不过先生,关于血族的事儿,我倒想问问几句。”
小王笑了:“你不必问我。问我右手边这个人罢。他比我懂得多。”
“请。”
“先生,刚刚那个什么吸血鬼的,难道老百姓就不知晓么?我可从未在别人耳朵里听过什么吸血鬼,也没在史书上见过。”
小红听罢大笑起来。“年轻人,你没见过,难道就不能说存在了么?二十四史都是帝王将相史,我想这别的史书也半斤八两咯。而且吧,就论这吸血鬼,难道不是一个极为奇妙的构思么?想来还有不少人为止着迷呢。”
“这么说来,先前那些长篇大论,也是成虚伪的了?”
“你难道不知道么?我还以为你会当个什么笑话来看——没想到你却隐约有些当真了。”
“唉,我倒是不信的,但是你说的确实倒也翔实详尽了,我不好反驳——诚然贞德确实是宣扬自己受到了教导的。”
“不过那百度确实是个好东西——可惜这因特网倒落了埋汰了。”
“啊呀,谁叫这有一些人见了因特就开始神经质了!不是有言吗,某一些人觉得因特网是精神鸦片——难道他们自己就不用了么?我记得前些年有个什么人,家里孩子得了抑郁症的,你猜这么着,那父亲把儿子送到什么戒网瘾的学校去,搞了一年半载的,最后也不好,儿子跳楼了,可怜这父母养育了子女这么多年!不过诚然,这父母的举止是过分了。”
“呵,这岂止是过分。他们还好,属于是被欺骗的了。那学校可谓是人间罗刹鬼,谈不得。一谈我就心慌。你知不知道最近有个中年男子骑车周游要求取消手机网络的事情?”
“知道。这算著名了。”
“你猜怎么样?那爹平日里是不允许儿子有自己的空间的。有一次儿子锁了门不出来,却直接暴怒——把门拆了,多么可怖!他还在儿子的房间里面装摄像头,纵使儿子的房间没有房门——成年了——你要明白这个儿子是一个业已成年的人。他出去这两年,家里也算是安息,儿子还有时间培养了自己的兴趣爱好——可惜这造孽的回来了!”
“最后怎么样了?”
“最后儿子受不了了,一怒之下弑父了。没过多久,写了遗书以后,儿子拉着母亲一起死了。”
“那可真是悲剧!有言道老而不尊是为贼,我想为父不尊是不可以作父了。”
“那可不!你没听说过吗,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
“这不是和那什么——君要臣死在一起的吗?”
“虽然君没了,但是这父还在啊!”
“哼!余孽!”小红猛地一敲桌子。
“啊呀,你正常些——莫惹了他人不快!”小明见状连忙劝解。
“啊呀,你也不要提什么他人的了——我不在乎什么他人!干什么事都要提个他人,他人是谁?你倒是说说他人是谁?倘若那他人是狗的,猪牛羊的,鸡鸭鹅的,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和水里游的,我还要管?我管——我管个屁!”
“你冷静!瞧你说什么胡话!”小王大声呵斥。
“都晓得你是一个急性子,也不要这么暴躁么——想来暴躁是于事无益的。”小明开口了,然而却带上了一股冷淡而漠然的语气
“唉——这世道!”小红便又瘫坐在椅子上。
“有的人便要批评你了——现在又不是吃不饱饭。他们会尖锐地说现在的条件已经比过去好了,然而你却是不要抱怨——你没吃过之前的苦,要懂得感恩。然而我始终是不信的。这位先生,你要怎么回复?”
“呵呵,一句话足矣。”
“请赐教。”
“难道你自己淋过雨了,还要冲进雷暴里面去撕毁路人的伞么?多么可笑幼稚!”小红露出来了不屑的神色,“然而感恩倒也不必——要感恩就感谢劳作的农工罢——感谢这一些老爷有何用?难道老爷还自己在田地里面耕作粮食?”
“刘邦不是说猎人要好过被指挥的猎犬么?”
“哼!谁要他指挥!一群盲目的家伙!”
“这你可说不准呐。”小明带着戏谑的语气评论道,“那句奥威尔说的不是很著名么——老大哥在注视着你!然而这里看到的人却也是少了。我看那书的封皮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多看一个便多一个自由解放的人,我想倒也是可笑了。人哪是一本书就能扭转乾坤的?现在可不比那矇昧的前清,人都是有思想的。很多人虽然是头上没了那辫子,心里却还是留着——对儒家那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类头头是道。我想也是可悲了——然而人的力量终究还是有限的。”
“你悲悯了,然而却悲观地面对了——我想这是无需担心的,有言道:一千年太长,只争朝夕。”
“啊呀,那什么人定胜天都是唬人的——人哪里能胜天?”
“等天塌下来!”小红一字一句地回答。
“这可得等……或许得抓紧咯。”小明开了个玩笑,然而神情却也是严肃的。
我恍惚了。我心虚地提及,然后说道:“我想,这种话题还是不要再谈了罢——不妨还是谈谈先前那手机的事!”
“想来你有高见,年轻人?还请赐教咯。”
“啊呀,不知你们听过东洋人说的什么二次元?”我装出一副神秘的口吻。
“不知道,你可否给我们介绍?”小明顿时起了兴趣。
“就是什么纸片之类的……倒不如说二次元就是什么动画漫画之类的集合体。我想各位就算没听过,也是耳濡目染了的。”
“啊呀,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前几天那个公交车上,老头子侮辱别人的事儿,好像就是因为什么二次元之类的,据说是什么扮演什么。然而我想人还是不要顽固不化了——别人的穿搭也要管,手臂可真长!”
“是,我想来城里的老一辈对于二次元的接受能力还是低的。”
“你说这个二次元,它有什么用处吗?”
“用处……或许是勾勒了一个达不到的美好世界让人向往?然而这又不是二次元的全部内容。”
“啊呀,按照你这么说来,那岂不是成宗教了——听起来恐怖!”
“这可不是什么牛鬼蛇神,然而二次元确确实实是人精神的投影罢了——我想每个人都能在里面找到志同道合者。这么看,反而成社交平台了——然而这只是冰山一角。”
“你说的这个什么二次元,官府支持吗?”
“没听说过。但是东洋那边还是比这里发达一些的,想来是经济的问题。”
“那就没什么意思了——我想你这二次元也是经济问题的附庸罢了。”
“别着急下定论。我想或许是我不太善于把握综合的东西,我不如举一个具体的例子好了。你们有听说过什么什么娘的么?”
“这是什么?”
“啊呀,就是把一些非人的东西变成女的罢了——然而是契合他们心中形象的女子。最近几个月,城里有出过各种娘的展会——我没去过。想来,这种东西倒是有意思了。”
“听到这里我就有感觉了。是移情么?”
“算了,我也是不了解的。想来我还是对那个什么吸血鬼感兴趣。你们有看过二次元里面吸血鬼的形象么?现在城内的年轻人都喜欢白色头发红色眼睛的小个子女吸血鬼,倒也让人觉得诡异。”
“哎呀,不奇怪的。显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是有的。”
“不过我挺关心一个问题的——你是如何定义这吸血鬼生殖和排泄的?”
小王噎住了:“你稍等。我真没想过。”
“我你让我想起来某人说过的话了——为了保持圣洁,上帝不准排便。想来你这吸血鬼遭到了同样的苦难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想来设定还是不要太完美的好——你们二次元用的是设定么?”
“我想世界观可能更加恰当——然而我不是二次元。我无非是略有知晓罢了。”
“然而我想问了——看那一些追求不到的东西干什么?”
“我不知道,可能是聊以慰藉?”
“那便不幸了——唉!”
“然而还是终究摆脱不了的。看二次元的排斥贬低不看二次元的,不看二次元的歧视看二次元的——于是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这么分裂开来了。”
“这是个例么?城外的瞧不起城内的,城内的瞧不起要饭的,要饭的瞧不起上工的,上工的瞧不起务农的,务农的瞧不起要死的。想来是个人都要被瞧不起和瞧不起别人了。”
“那可真是可悲的。”
“不可悲了。想来为这一些琐事悲伤已经足够了——我不想被悲痛之事骚扰太久——是个人也是要神情得到修养的罢。我们还是谈谈前面聊来的吸血鬼罢——来聊聊——这个东西有的说的。”
“之前不是说过了么?”
“哎呀,那德国的名家叫什么格奥尔格·威廉不是说了么,人要反思。以我之见,这反思,便也是反复思考,反复叙说罢了——我想倒也没什么神秘的!”
小明来了兴趣:“不是说那什么有三大基本问题么?好像是什么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和什么来着?啊呀,我不记得了!”
“我要到哪里去。”
“是,就是这个。年轻人,你有什么高见么?”
“这还不简单么?我从哪里来——人无非就是从娘胎肚子里面来的!至于我是谁,我就是那个我么,还能是谁?难道我还能说我爹?我要到哪里去——我过一会儿就要回家去,还能到哪里去?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一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会想这么妖魔的问题——可能还是教育的太稀疏了。”
“啊呀,那不是说什么,存在即合理么——你大抵也不要见怪。”
“呵,这话可不是这么言说的——这说的是合乎逻辑罢了——合乎理性可不是什么合乎道理。然而合乎逻辑也不一定是正确的——我想最起码你这种解释是不准确的。”
“提到正确,我有个想法了——合法性。”
“啊,这合法性。然而这合法性也是要和正统性一起说的罢。”
“请。”
“想来大抵是这么回事。这合法性往往是从历史上借来的正统性确立的——然而想来正统性是公说公有理的事儿。如此看来,成王败寇倒也不足为奇了。”
“啊呀,我想这种正统是争夺话语权的事儿。诸位,争夺话语权就是言论自由么——还是意味着别的东西?”
小王轻微地摇了摇头:“想来我不知晓。”
小明说道:“我想知名的人物的言论自由可以算得上是一种话语权了——不过想来也是不严谨的。”
小红笑了:“想来一种是状态一种是行为——关注的范畴不一样!”
“糟了——想来我们还没有聊吸血鬼的事儿!我还是提提罢。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故事是太残忍了?”
“残忍——我想算不得什么残忍——无非就是契合点实际罢了。这也算得残忍么?”
“这是你没接触过了。大众最喜闻乐见的就是二次元之类,大抵你这种像‘一棵树是枣树,另一棵树也是枣树’的风格是完全不讨人喜的。以我之见,最残酷的便也是现实了——奈何一群缸中之脑!”
“按照你的说法,那这故事要如何修改呢?”
“很简单。先准备一个什么落魄的可怜人送到杂七杂八的世界去,然后预备一个倒霉的权贵,之后的故事你也能猜到了。”
“那岂不是媚俗了?”
“似者媚俗,不似者欺世,妙在似与不似之间。荀子不是有言么: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想来你也是可以照葫画瓢,摸着石头过河的——这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
“啊呀,那岂不是同质了——这可要不得!”
“哼,绝大多数人只模仿其皮而不模仿其神。这一些人无非是奔着孔方兄去的罢了——陈词滥调,不足为惧。”
“底层人为了几个钱,又有什么罪?前些日子,那之前提到的工地上的,还有一个,送到医院以后,内脏都半熟了!好在医生妙手回春才挽救了回来。想来那几个热射死掉的人也是大不幸了。”
“你就没有想过要改变么?改变这世道?”
“哼,无非是如同那辛亥,换了个皇帝,上来的是总统罢了——这种换汤不换药的事情何必劳神。先前那个考试不写作文的,交了白卷的,最后一探明不也是喧哗取宠么?这人最近怎么鼠目寸光了——可悲!”
“这可不能这么说了——一个人交白卷无妨,一群,乃至全部人交白卷,那可就不一样了。”
“何其的难!谁愿意听你的?”
“啊呀,还是不聊了罢。”小王摆摆手制止了话题。“我提议,让这个年轻人也给我们讲个故事,如何?”
“也是极好的——然而我不是很了解。不过我最近几日倒是听闻了几个,和你说说也罢。”
“请吧。”
【Tips:于此热烈的祝贺鄙人写的《如其事》写到了一万五千字,这在之前是不可想象的。这个壮举要感谢于每一个支持和鼓励我的人!再次感谢!不过依旧希望,假如鄙人的文笔或者文风的转换有问题,可以不含糊的指出。然而我最近看到有人在看我写的东西了——真是一件值得祝贺的事!对于提及的分段问题,我只能说,鄙人在这个排版的方面确实是有很大的欠缺,也在努力的改进了。另外,鄙人铺下来了很多伏笔,阅读的时候或许可以看看和思考一下哦!不胜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