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凛控制着自己漂浮的方向，与法阵保持了一个不高不低的距离。
低头看去，阵眼处的血色红眼犹如有生命般在眨动。
多注视一眼，天羽凛内心都会产生一种恶寒感。
一向以圣洁著称的精灵，却被一座邪祟的法阵偷偷地吸取了千年的法力。
一想到这，天羽凛顿感烦躁。她左手一挥，法杖射出一道光芒，直接在阵眼处砸出一个大洞来。
与刚开始的坚硬截然相反，裸露在外的法阵像是没有做任何保护措施，轻而易举地被天羽凛的攻击给打破。
从上面向破口处看去，只见内部黑漆漆一片，任何光线都无法照射进去，天羽凛也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状况。
不过天羽凛也并不是那种谨慎的人，她今天也不是抱着步步为营的心态来的。
于是，朝着黑暗的洞口，天羽凛纵身直接跳了进去。
“嗯？”
法阵下面并不是像天羽凛意料的那般，直接就接触到地面。与之相反，天羽凛进入洞口后一直在向下坠。
大概掉了三四秒的时间，天羽凛才稳稳地落在地上。在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后，天羽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潮湿阴冷的洞穴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霉菌和泥土的混合气味，还夹杂着一股奇异的，略带腥臭的古怪味道。
头顶是粗糙的石壁，上面布满了奇形怪状的凸起和裂缝，像是某种巨大的、丑陋的生物的皮肤。萤光蕈类在石壁上零星分布，发出微弱的，幽绿的光芒，将洞穴照得忽明忽暗，更增添了几分诡异气氛。
天羽凛手握法杖，环顾四周。洞穴并非完全封闭，一些狭窄的通道蜿蜒伸向深处，黑暗如同吞噬一切的巨兽，隐藏在通道的尽头。
而地面泥泞不堪，遍布着碎石、骨骼和不知名的残渣。一些形状怪异的蘑菇在潮湿的泥土中生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天羽凛随便找了个方向，就朝着里面进发。在一路上，天羽凛注意到洞穴中央堆放着许多奇怪的东西：一些看起来像是磨损的金属工具，一些用不知名动物骨骼制作的工艺品，还有一些散落的、闪着微光的矿石碎片。这些东西杂乱无章地堆放在一起，像是一个被丢弃的、肮脏的宝藏。
而进入到在洞穴的深处角落里，天羽凛终于发现了一些活动的迹象：几只体格矮小、皮肤粗糙的生物正在忙碌着，发出叽里咕噜的低语。它们有着巨大的脑袋和短小的四肢，身上穿着用粗糙的皮革缝制的衣服。
天羽凛认出那是地精，传说中的地下居民。
它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仍在继续它们的工作，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天羽凛径直走了过去，地精也发现了她。一见到来者是一位尖耳绿瞳，金色长发的精灵，地精们立马拿起地上的短小石锤，叽里咕噜地用着嘶哑的嗓音对着天羽凛叫嚣着什么。
天羽凛并不通晓地精的语言，所以她也没有和这几位小喽啰交流的打算。而是直接走了过去，不再理会。
而地精们见天羽凛无视自己，浑浊的绿色双眼瞪的更大，怒气冲冲的拿着石锤就要砸过来。
而就在石锤要触碰到天羽凛洁白裙摆之时，仿佛有着无形的力场产生了巨大的斥力，硬生生将地精都弹飞出去了，落在了坚硬的岩石壁上，砸出了几个巨大的坑洞。
天羽凛最开始并不想理会这几个，但是它们主动求死，那也怪不得自己了。
天羽凛继续朝着洞穴深处走去，而空旷的深处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天羽凛心中冷哼一声，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省的自己到处找了。
在天羽凛还没有走出几步，原本前方还一片漆黑，陡然出现了一点微弱的火光。
随着脚步声的越来越近，火光也越来越明显。
天羽凛遂是停下脚步，在原地等待对方上门。
火光越来越耀眼，影影绰绰的黑影开始出现在天羽凛的视线之中。
迎面走来的是一片黑压压的地精！
天羽凛不屑地看向平均身高只有自己三分之一的地精们，一言不发。
而地精们却率先说话：“我等你很久了，西芙尔。”
天羽凛顺着声音源头看去，是一位为首的地精在说话。它矮胖的身躯裹着脏兮兮的皮甲，乱糟糟的红发从破旧的头盔下钻出。他浓密的络腮胡子油光锃亮，一只独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另一只眼窝则空空如也，被镶嵌着一颗闪耀的宝石。他粗壮的手指上戴满了各式各样的戒指，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文。
天羽凛皱眉：“你们是地精吧？”
“嘿嘿，没想到高贵的精灵还记得我们这种低贱的物种，受宠若惊啊。”
天羽凛摇摇头：“我不记得见过你们，不是我要找的。”
“是吗？那为什么西芙尔小姐要擅闯洞穴，还杀我族人？”
天羽凛的脸上浮现了不耐烦的神色：“你的意思是还要和我计较这个吗？”
地精首领的声音又提高了几个分贝：“难道我不应该计较吗？”
“那你们把法阵和洞穴建在我们村落的事我都还没有计较，是不是该好好地算一算？”
“哈哈哈哈……”
天羽凛完全不知道它突然在笑什么，于是选择冷眼旁观。
在一阵长久的大笑后，地精首领带着一种愤怒的语气开口：“哪怕是过去了千百年，你们精灵还是一如既往地霸道虚伪。不仅是地上，地下也归你们。”
天羽凛不想再和对方废话：“够了，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不立马滚开，t要不我送你见刚才那几个族人。”
“呵呵，你不用去找了，我已经把当初灭你族人的罪魁祸首找来了。”
在天羽凛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又是一阵比刚才更加沉重，甚至有些地动山摇之感的脚步传来。
展现在天羽凛面前的是，一支由巨魔组成的军队缓缓移动。他们高大而笨拙，皮肤呈现出令人作呕的绿色或灰色。破烂的兽皮和骨头装饰着他们粗壮的身躯，简陋的武器在火光下闪着寒光——粗糙的木棒、磨钝的石斧和锈迹斑斑的铁剑。
巨魔行动迟缓，却充满蛮力，步履蹒跚却震动着整个山洞。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肉味和巨魔特有的腥臭，令人作呕。
他们双眼无神，盲目地服从着地精首领的命令，如同行尸走肉般。
看到巨魔的一刻，天羽凛瞳孔瞬间收缩。
天羽凛认识地精是因为在书上见过，而认识巨魔，则是因为她亲眼见过这群生物。
在千年前的那个混乱夜晚，天羽凛见过它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