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致命的尴尬。
云悠感受到了胸前的那对糯米团子及其晃动的真实感。
这便是女孩子的感觉吗?
云悠脸红了。
下意识双手交叉,挡在胸前,不知所措。
奥黛丽也慌了。
她并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谁知道这寿衣材质极脆,稍一用力便如裂帛般碎开。
阿布尔忙捂住双眼,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水浓于血,不可远观。
但身边的这个汉塞尔老板是搞什么鬼?
也就是那个灵堂催账的酒馆老板。
你这个不争气的玩意能不能收收口水啊!
如果色字有四种写法,那第五种一定写在汉塞尔老板的脸上,太荒谬了,阿布尔一巴掌抡了过去。我干女儿都看,活腻歪了吧!
“奥黛丽,你不要冲动啊,云悠可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啊!”
阿布尔劝道。
“老爹,你别被灾厄给骗了。人死不能复生,虽然我很怀念我的姐姐,但除非是灾厄,否则死去的人怎么能够活过来呢?”
奥黛丽依旧不愿意信。
“我才没有被灾厄感染,我清醒得很!”
云悠辩解道,几乎带着哭腔。
她这一害羞,脸上平添不少血色,不再惨白,看上去确实没那么像鬼了。
灵堂内,灯火如荧,人们昏黄的影子如同水草在月光下飘摇。
“你如果不是灾厄,又如何能死而复生?解释清楚,别耍诡计了!”
奥黛丽义正言辞地理性分析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其实没死透,还能再抢救一下……”云悠弱问道。
“重新编!”
“其实我……不是人类,而是狐人,而且是九尾狐,所以有九条命……”
“狐狸?九尾狐?你尾巴呢?!”
云悠对奥黛丽的提问感到痛苦。
某种程度来说,前世的她,或许能勉强凑出一条尾巴……
我可怜的只因啊……
唉,看样子,眼前这个固执的师妹是个死脑筋,认死理,如此诡异的穿越,要是把真相说出来,她肯定也不会相信的。
怎么办呢?
眼下,如果自己无法自证清白,被硬是冤枉为灾厄,那就算能活着走出灵堂,也没法活着走出村子。愤怒的村民搞不好会把自己抓去浸猪笼啊。
况且,衣服被划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一阵凉风袭来,云悠打了个寒颤。
看来,必须速战速决了。
“奥黛丽。”
云悠一副很拽的表情,说道。
“哦?”
“你还记得你十一岁那年为了追铁匠家的杰克,坚持每天一封匿名情书写了半个月,后来被杰克的老妈看到,把他揍了一顿吗?这件事整个银莲村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奥黛丽怔住了。
云悠说的没错,这是她为数不少的黑历史之一。要知道,当年杰克他妈因为他早恋,把他屁股都揍肿了,疼得一个礼拜没上学。杰克对于此事至今耿耿于怀,但苦于找不到幕后凶手。他连情书是谁写的都不知道,早个屁的恋啊!
“十三岁那年,我们一起帮阿布尔老爹洗厕所。你因为贪玩,把老爹药柜里的吸水草球丢到了马桶里,整整十二罐啊,半条街的下水道都被膨胀后的吸水草球堵爆了!翔都炸到天上了!害得阿布尔老爹被克里斯警长臭骂了一顿,还破费报销维修下水道的钱。”
“你知道吗,阿布尔老爹根本没怀疑是自己的好宝宝奥黛丽干的好事,还以为是哪个仇家找上门来了,想出如此狠毒的报仇方法,朝马桶塞吸水草球!吸完水会膨胀五十倍的草球!”
阿布尔老爹原本听到关于奥黛丽写情书的故事,还嘻嘻哈哈地看热闹。可当他一听到吸水草球这四个字,就预感大事不妙。越往下听脸色越难看,面色铁青地盯着奥黛丽。
奥黛丽做贼心虚地缩起脖子,朝阿布尔摇了摇手。
该死,被灾厄邪化之后的生物,意识会模糊,记忆会混乱,这都是驱魔师手册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的啊!可云悠姐姐她怎么能够把我的糗事记得那么清楚。
奥黛丽不禁回忆起了和姐姐童年一块儿嬉闹玩耍时的点点滴滴。再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忍不住鼻头发酸。莫非,真的不是灾厄的原因?莫非,真的是老天有眼,让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死而复生?
看着奥黛丽的神情由仇视到尴尬,再从尴尬到伤感,云悠内心坏笑,自己的闪击作战成功了。
“你,真的是悠悠姐?”
“小傻瓜,那还能有假?”
“悠悠!”
“哐当”一声,奥黛丽手指一松,手中刺剑便脱落在地。她张开双臂,冲向灵堂中央的那口棺材,热情地想去拥抱自己死而复生的云悠姐姐。
云悠也被对方如此炽热的情感给感动了,情不自禁地张开双手,要去迎自己的妹妹。
“喂,你们这两个臭小鬼,先让云悠把衣服穿好啊!”
阿布尔愤怒地锤了汉塞尔一拳,咆哮道。
云悠意识到了不对劲,忙又插岔起手,遮挡住身体上某个球形的地方。
奥黛丽冷静下来,把自己的西服外套脱下,反套在云悠的身上。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复活了,但这是个魔法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特别是对于善良的人来说,更是好事连连。”云悠不能说自己穿越的事儿,总不能告诉她真的云悠其实还是死了,那就只能说个美丽的漂亮话搪塞过去了。
听到这里,奥黛丽实在忍不住,强撑了半天,终于扑入姐姐的怀中,痛哭了起来。
“悠悠姐,你知道我这三天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每天晚上都在想着小时候你唱安眠曲哄我睡觉的画面,哭得睡不着。然后一整晚都在后悔自己当初干嘛要打比自己强的魔物逞强,干嘛要拉上你,我多么希望死的是我不是你!我再也不会让你陷入险境了!我发誓!”
泪水透过西服外套,打湿了糯米团子,云悠感到胸口一阵凉丝丝的。
云悠无奈地抚摸着奥黛丽的脑袋,不知该说些什么,眼下情况,只能让这个孩子自己消化情绪了。
虽然奥黛丽的外表很成熟,但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阿布尔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拿汉塞尔的袖子抹。
“既然这么开心,干脆晚上来我家酒馆痛快地喝一杯吧!”
汉塞尔望着橘里橘气的画面,突然想到了什么。
虽然这个人色是色了点,怂是怂了些,贪财是贪财了那么一丢丢,但这个人本质是不坏的,关键时刻也不会破坏气氛。
“晚上九点,汉塞尔酒馆,不见不散哦,为了庆祝悠悠妹子复活,酒水管够!”
“就像她说的,在魔法世界里,什么都会发生,对于善良的人来说,更是好事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