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高啊。”
喻池推车往外走,他的脚步稍稍加快了些,
“便利店好像15一小时吧?”
“嗯嗯,所以来嘛~”
凌樱瑶拖着尾音,声音甜甜腻腻的,她的步伐比喻池小,看着喻池加快脚步,她稍稍有些不满,鼓着嘴巴推着车快步追上去。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你总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
“呜呜~”
喻池拖着疲惫的身躯,终于还是耐着性子的跟她说:
“不去啦,不太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在打工。”
“为什么啊?”
“因为学校不让啊。”
凌樱瑶还是与他并排牵车,喻池便也不好走太快,心想樱桃怎么现在没那眼力劲了。
他们牵着车走出校门,受万有乳力的影响,他不自觉和旁边执勤的别怜伊对上眼神,平日里古井不波的眼神此时却复杂玩味,喻池摸不着头脑,便朝她点点头。
别怜伊微笑,不似以往如社交礼仪般完美的笑容,而是像狐狸精般挑逗暧昧的笑容。
喻池总感觉脖子后凉凉的,瘆得慌。
?暧昧就算了,挑逗是什么?
喻池摸不着头脑,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他看着身旁凌樱瑶冲学姐打了招呼,突然意识到些什么。
盲生发现了华点。
“不对啊,你为什么这么狂啊?”
凌樱瑶歪过头看他,睁大眼睛装可爱:
“什么呀~莫名其妙的在说什么呢?”
“我说兼职啊,你凭什么能在校门口干这个啊。”
他是知道的,凌樱瑶对什么事都三分钟热度其实也有父母管的严的原因。
很多干扰学习的爱好都被父母扼杀了,从小到大除了学习以外,养成的好习惯似乎只有放弃。
所以自己也被放弃了吧?
他看着十六岁的凌樱瑶,莫名有些想笑。
说回来,因此在父母管的严的情况下,凌樱瑶找兼职就更奇怪了,按道理不可能为了这点小钱让她做这种会翘掉晚自习打工的工作。
“你进步四百名你班主任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他们在校门口的第一个路口等待,他们路旁的人行绿灯映在她的脸上,立体的五官却打上阴影。
所以她父母是不知道的...喻池深深地看她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凌樱瑶笑吟吟地,脸上是看不出他的意思一样的纯真。
“为啥打工啊?缺钱?”
“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去分手了才早上没来。”
她的话是掷入心湖的重石,喻池收起笑容,有些戒备地看着她。
...确实得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她。
21岁的凌樱瑶先不谈,16岁的她喻池也看不透。
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即使她说了句喻池根本就不想谈的事,但是知道她性格之恶劣的喻池却也不愿与她交恶,便随意地说:
“别乱说哦。”
“我用人情来换。”
有这种好事啊,这就把我的人情债抵了?真不像你,还以为你会让我多欠两个合成二星人情呢。
喻池思忖了一下,觉得对自己毫无影响,便淡淡说:
“分了。”
“分了的话,有想再谈吗?跟余晓晚什么的。”
她的语调依然是向上又带着情绪的,但是喻池敏感地没有感觉到往常的跳脱和欢快。
他别过眼神,呵呵笑道,
“余晓晚可不愿做我女朋友。”
“咋?你要追我?”
“你对别的女孩子也会这样说吗?”
她的话语中是讥讽,笑声中却好像带上了莫名其妙的喜悦,但却又对他的话语模棱两可的承认,
“不想让自己的感情石沉大海嘛...这不得先问问你嘛?”
这是什么?玩笑还是嘲讽?然后还想钓我吗?小心自己血本无归哦?我又有什么能失去的呢?
喻池不置可否地笑笑,并不理她,他蹬起脚踏,压着变绿的信号灯飞驰过斑马线。
斑马线后开始下坡,桂城多丘陵,又临近海边,秋日刺骨的海风迎面吹来。
“是啊,是啊!我对谁都这么说,我谁都不喜欢!...智者不入爱河,建设美丽冲国!”
他的声音在风声飘散,思路也因这句随口而出的话清晰起来。
他想起来了,重生回来的初衷不就是要把前世的轨迹再走一遍,然后舒舒服服地摆烂吗?就顺其自然吧,就安于现状吧。
如刀一般的秋风划过侧脸,割得生疼。
别人的21岁远远好过16岁,我的21岁除了摔过几次跤认清了现实还有什么呢?
开摆啦,开摆啦,我就是渣男混蛋废物啦。
当然,可不能再祸害其他的女生了。
哦,没那么伟大,只是处理感情我真的好不擅长。当渣男也能当的扭捏犹豫又心痛吗?渣男都不配当吧。
嗯,不过除了晚晚,谁有看得上臭名昭著莫名其妙颓颓废废的我呢?
仅仅一个下坡,喻池的心境判若两人。
他甚至有点想借着呼呼的大风狂笑。
而被他落得远远的身后,凌樱瑶轻轻哼着歌,微微晃晃小脑袋,双马尾一跳一跳,慢悠悠地往自己家骑去。
她的脸上是莫名其妙的安心和满足。
余晓晚不愿做你的女朋友...吗?
喻池一路狂飙,几天的郁结随着海边城市狂妄的秋风丢在脑后。
骑车骑得够快,似乎就能飚过烦恼。
他嘴上说着要找兼职,但其实目标已经非常明确了。
他找了三公里外的一家便利店,中午接到电话就联系了这个自己高考后打过工的店。
是家24小时连锁店,也是桂城本地的连锁店,具有很大的影响力。
他打算值夜班,十点到凌晨两点,然后周末全班,只值一个月,他估计自己的知识储备过掉期中考轻轻松松。
重点是,喻池的母亲应该期中考后就回来了。
“欢迎光临。”
清冷凌冽的女声。
与自己年龄相仿,五官精致、气质冰冷,好看到让人只觉高不可攀的女孩站在收银台后,向他投去目光。
喻池微微一愣,但仍旧过硬的心理素质让他不露破绽,瞬间勾起假笑:
“我来入职。”
女孩皱起眉头,她的眉眼让她适合出演古装剧中的侠女,英气逼人,眉毛紧蹙的时候有些不怒自威。
是个看上去就高冷极了的女孩。
“你终于来了...让我多干了快一个小时。”
她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掰开收银台的小护栏。
上身是员工制服,下身是洗的发白但仍然平整的牛仔裤,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衣着像是白莲下的淤泥,却更衬她脱俗的气质。
她快步走向里面的一扇门,又站在门口回眸,满是疲惫的大眼“瞪”向喻池,
“跟我来。”
如果同龄人的话,会非常尴尬,多半会想:
自己的迟到让这个有点吓人的女孩生气了吗?
可喻池不会。
一是因为他现在精神状态十分不对劲,二则是与这个女孩太过熟悉了。
他知道这个女孩其实根本没办法跟人生气,她太累了,每天心里的情绪大概只有疲惫和压抑。只是她的样貌再加上刻意戴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具,让她看起来不好招惹。
这是她已经成型的保护色。
喻池的样貌带有攻击性的话,她的容貌结合气质,便是远胜喻池的侵略性。
但好在,她太美了,美丽的几乎能让所有都忽略她的某些自觉或不自觉的失礼与冒犯。
喻池跟在她身后进屋,他不选择跟她进行任何除交接工作外的交流。
如果硬要给自己重生的理由,那一定是跟这个女孩相关吧?
但那一定是17岁的自己去重生。
21岁的自己,没有理想,只有幻想。
早就知道自己就算再来多少次,也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