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上吧。”
台上主持在拿着手牌念串词,喻池已经准备离开了,看完余晓晚后,今天晚上的目的似乎就已经结束了。
不知道该说是自己挑问题的时机不太好,还是苏幼雪来得太凑巧。
“只是偶尔会碰到?也没过多久。”
“没过多久...还能遇到。”
苏幼雪的侧脸在舞台冷色温灯的余光映射下,显得更冷一些。
喻池也觉得自己其实说不定还挺了解苏幼雪的。
比如这个时候他如果不说话,苏幼雪的嘴巴就会微微鼓起来,然后面无表情。
因为太可爱了,所以也没有什么生气的威慑力。
但是作为朋友,这样的做法好像和冷暴力也没有什么区别。
“偶然啦,”
喻池看着场上第二个节目开始,是学生会演的小剧场,他看着台下一手拿着不知道从哪个摄像师手上薅到摄像机,一手用力朝台上挥手的,有些醒目的活泼女孩子,
“她说你们没有吵架噢。”
“我不喜欢她。”
喻池莞尔,他看着身旁的苏幼雪往前走去,便也跟了上去,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跟她的关系比较好,怎么办呢?”
苏幼雪停住,她有些不理解地回头:
“那又会怎么样呢。”
喻池语塞,看着苏幼雪难得的蹙眉的神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苏幼雪的某些想法,处事的方式,他还是觉得挺衬她的气质的。
挺不食人间烟火飘飘若仙的。
当然是高情商的说法。
喻池走到她身边,他们现在靠的比较前面,甚至离他们话中的主角也不是很远,他斟酌词句:
“背后说别人坏话不好哦。”
“我只说她的,也只说实话。”
苏幼雪拉住他的袖角,抬起头看着他,满脸都是认真,
“我也只跟你说。”
喻池有些意外,想一想,她的话语中透露出的信任感来得莫名其妙。
身边充斥着奇奇怪怪的人,还是说,是因为自己跟这些同龄人相比,还是太过年迈产生代沟了?
“我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这么信任我咯,信任和期待或许是同样沉重难以承受的事物呢。
他看着仅仅用着两根手指轻轻扯着自己的苏幼雪,忽然又想到,自己又被扯开了话题。
“所以,吵了些什么呢?”
苏幼雪微微沉默,她精雕玉琢的脸颊总是那么平静,可喻池却总是能从她的微表情看出她的情绪。
喻池很意外自己有这样的能力,但常常只能看出自己亲近熟悉的人的想法,这也是他始终对凌樱瑶疏远的原因。
明明应该是最熟悉的人了,却还是看不懂她的想法。
苏幼雪此时的情绪是,犹豫。
他笃定是犹豫。
所以,自己对苏幼雪是熟悉的?
喻池的思维开始略微发散,荒诞惊悚的感觉涌上心头。
认识苏幼雪,才多久?为什么会熟悉?
“...其实就是说了些你的事。”
“我的事?”
喻池的思维被硬生生的掐断。
苏幼雪扭头望向舞台,立体完美的五官冷艳如霜,违和的、与幼态的样貌完全不同的成熟疏离气质再次出现在她脸上:
“她对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不成,你想说,她喜欢我?唉,喜欢上我也是人之常情啦~”
喻池用着别扭的语气开了个生硬的玩笑。
他突然就不感兴趣了。
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知道的越多,或许就会卷进麻烦的事。
苏幼雪本来要说话的,小嘴张了一半顿住,她轻轻笑道:
“嗯。”
“嗯?”
“她可能喜欢你吧。”
她微微眯起眼睛,好像嘴角也微微勾起,喻池微微惊讶于她如此恬静生动的微笑,
“喜欢你是人之常情呢。”
自己说的话,被别人一说倒是有些赧然。
“...果然我不适合开这种玩笑吗?”
“啊?是开玩笑的吗?”
她眼睛微眯成一条缝,笑的很是开心,
“我觉得没错呢。”
“班长不是就很喜欢你吗?”
“...”
“说起来,也该去找余晓晚了。”
喻池觉得自己果然不是很擅长应付苏幼雪。
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明明为人处事那么不设防那么奇怪,可就总是能梗得他说不出话来。
苏幼雪也点点头:
“那我回去坐吧。”
“...所以你来找我是真的没事吗?”
“想和你一起看而已。”
“你这样说会我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呢?”
“...”
如果是凌樱瑶的话,一定会笑吟吟的,然后睁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说“没有误会呢”。
喻池的内心突然闪现的,是下午的吻。
该死,果然还是得离她远一点。
能和前任做朋友的人,真的很厉害,喻池扪心自问还是做不到,就只能离得远一点。
“走了。”
“嗯。”
苏幼雪点头,在他转身离开时,还是轻轻说,
“她可能喜欢你,但她一定对你有心机,还是离她远点好呢。”
喻池摆摆手,朝着后台走去,前世在箫扬音乐社的时候,这个主席台不知道走了多少次。
他轻车熟路的从台后上去,一路上遇到的同学看他淡然的神色倒也都没说什么。
他随意抓住一个戴着红袖章的志愿者:
“走秀的都回去了?”
那个被他抓住的学生愣了一下,有些古怪的看他:
“那么多人当然走了,不然留这边不挤呀?”
“回多功能厅?”
“不知道,可能在台下演员席?”
喻池松开他低声说了句谢,内心微微有些懊恼,真是上班上傻了。
他往后面更衣室走去,来都来了,先去看看,万一在呢?
更衣室,台下演员席,然后是班级所在的位置,最后是多功能厅。
为什么不联系余晓晚?因为晚晚的手机上台前放在他的兜里了。
真是...
他走到更衣室,后台的更衣室并不大,门并没有锁,估计也是没有人在换衣服。
喻池被自己蠢到,都说了这么多人,又怎么可能在这么小的更衣室呢?
他转身正欲离开,身后门却忽然拉开,他被吱呀声吸引回头,却看见上身白衣,下身黑裙的女子飒然站在他的身后。
看见他,女子眼中微微有些惊讶,她的眼睛弯成月牙,蒙着白纱的脸似乎在笑:
“呀,这么巧呢?”
她手上拿着还装在剑鞘里的剑,用剑柄轻轻顶了顶喻池的肚子,
“怎么?迫不及待想看看我的表演,特意来后台偶遇呢?”
“额...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