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酒后的第二天,喻池大概缓了一天。
余晓晚在他起床后给他做了午餐,喻池坐在餐桌前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内心的愧疚更加浓烈。
“下午...要不要一起出去?”
“去哪?”
余晓晚有些惊讶地从厨房探出头,但立马又回绝了,
“不行哦,下午有个补习班要去,你也好好休息吧。”
她走出厨房,解开围裙叠好放在椅子上,又坐在他另一边,纤葱玉指戳了戳他的脸,另一只胳膊支在桌子上,托腮笑道:
“你有没有照镜子?”
“咋了?”
“你脸浮肿了哦。”
真的假的,那看来真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到底为什么昨天喝了那么多哦。”
余晓晚的语气中带着些酸意,
“替你的‘女朋友’挡酒吗?”
喻池摇摇头,笑了笑说:
“我挺喜欢喝酒的。”
这是真的,只是昨天倒不是这个理由。
少时讨厌酒那莫名其妙苦涩的味道,长大却把微醺当作打开倾诉口的钥匙。
逃避是脱离现实的途径,那酒精就是最好的助手。
“还是少喝点吧,”
喻池从余晓晚的口中听出了她淡淡的不满,
“喝多了脑袋都喝蠢了。”
她站起身,拎起放在一边的包:
“如果我昨天在,一定不会让你喝那么多。”
她的责怪意有所指。
余晓晚迈开长腿,在门口取下自己的风衣,她今天穿着褐色衬衣和黑色的阔腿裤,简单的装扮却因她完美的比例显得得体又成熟。
喻池眯起眼睛看着她,余晓晚用手勾上小皮鞋的后跟,穿着黑色的长袜的小脚踏进鞋里,轻轻蹬了蹬地面,注意到喻池灼热的目光,她莫名有些赧然。
不自然地用纤手挽起因弯腰换鞋而滑落的鬓发,她没好气道:
“看什么呀?还没看够?”
“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你最好是,”
余晓晚冷哼一声。
喻池愣了愣,真是一早起醋味就这么浓,却听她语气轻缓地说,
“...你的衣服,我帮你洗了,昨天我当睡衣穿的衬衣也洗了,衬衣是手洗的已经晒了,其他的衣服等会儿洗好了你要拿去阳台晾一下。”
“衬衣没有洗的必要吧?”
原味的还能用...不是,开个玩笑。
“?”
余晓晚颇为疑惑地看了看喻池,喻池知道眼前的少女恐怕没有污到能秒懂自己的程度,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下次来的话,可以带上睡衣来。”
“天气冷了,会着凉。”
“没有下次了。”
她转身,语气平淡,
“明天见。”
“明天请你吃饭哦,谢啦。”
回应他的是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生气了...喻池摇摇头。
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消息,却发现别怜伊传来消息:
“有时间见一面吗?”
喻池看了一眼时间,竟然是七点多发的。
三点多到家...七点多就醒了?
喻池看了眼现在的时间,下午一点多,想了想,感觉如果是这样,别学姐应该在午休。
就发了个消息:
【晚上可以吧?或者等会儿下午茶也行。】
刚发过去,就看见别怜伊秒回:
[学校门口咖啡厅见。]
咖啡厅,又是你。
对于这个咖啡厅的记忆真是又好又不好的...不过喻池倒是没有拒绝。
只是这个时候,会不会神出鬼没的樱桃酱又在打工吧?
【什么时候?】
[现在吧。]
...别学姐真是会折腾人啊。
不过按照别学姐一向注重礼仪的印象,像这样命令的情况还是少数。
喻池起身,将洗衣机里的衣服晾干,就火速出门。
推开咖啡厅的门,是十分眼熟的老板。
老板对喻池也眼熟,冲他挑了挑眉:
“一个人?”
“不是,”
喻池悄悄探头往只有门帘的后厨看去,发现里面没有人,暗自松了口气,径直上楼,刚踏上楼梯的时候,想了想说,
“一杯热牛奶一杯冰美式吧。”
“我们店没有热牛奶哦。”
“能为了我破例吗?”
“那来打工吧。”
“一杯牛奶就能买走我的劳动力剥夺我的剩余劳动价值吗?”
“阿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明明不到三十?还有,老板你们这边这么缺人?每次来都要问?”
喻池一边上楼一边问,一楼看了下没有人,他可以放心地一边上楼一边高声询问,也不用怕打扰到别人。
“上次是觉得你如果来入职会挺不错的,和樱桃凑一对金童玉女,现在的话...确实缺人咯。”
金童玉女...喻池有点汗颜。
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说话还老气横秋的。
“现在缺人?”
“樱桃酱不干咯。”
喻池一愣,但是想到凌樱瑶那三分钟热度的性格,倒也觉得正常,照例,他还是问了一句:
“为啥?因为要期末了?”
“她说,风紧扯呼。”
“啊?”
“不过帅哥你和樱桃酱果然没有谈恋爱吗?我看她关心你关心得紧嘞。”
喻池踏上最后一阶,笑了笑回复道:
“行了,赶紧做吧老板,别让我等...”
他的话适时停止,因为他看见二楼角落里,戴着白色口罩的年轻女子正幽幽地看着他。
她靠在阴暗的角落里,也没有看手机,就愣神地盯着楼梯口。
“...吓死我了。”
喻池拍了拍胸口,他顺手把二楼的灯打开,有些心有余悸地走到桌旁,
“...学姐,来了也不开灯。”
戴着口罩的就是别怜伊,凑近了,喻池才看到她眼睛肿肿的,眼里还有血丝。
往日里那从容不迫,大方优雅的形象完全不见。
“第一次来...没找到灯在哪。”
她的声音嘶哑,巨大的反差让喻池一愣。
往日里演奏仙乐般美妙温柔的琴此刻像断了弦,只是将将发出声音。
喻池皱起眉头,他细细打量起别怜伊。
憔悴,平日里干净利落又显得温婉的齐耳短发此时毛毛躁躁,浮肿通红的双眼以及与平时瓷白完全不同的、苍白得发青的脸色。
“...学姐,不要死。”
饶是心事重重的别怜伊也从半死不活的状态脱离出来,咳嗽了一下,说:
“死不了。”
“所以...”
喻池的话被脚步声打断,老板端着盘子上来,后者颇为惊奇地盯着别怜伊:
“客人,什么时候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