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住宅的四楼,管家一行人焦急地注视着上四楼的楼梯口,一名帮组的成员出现,几近崩溃地大喊着,“这四楼的楼梯上去怎么还是四楼啊!”
他们已经在楼梯上来回数次,却始终无法抵达不了五楼,仿佛楼梯成了一个循环,将五楼隔绝开来。
“那个小巫女的宠物,帮完我们之后又跑哪去了啊,让她帮忙想想办法啊。"另一名帮组成员焦急地四处张望,企图寻找着某只粉色狐狸。
楼上不断传来挤压、碾碎还有爬行的声音,众人是心急如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管家东伯沉叹一声,“大小姐你可一定要相安无事啊。”
……
“凯包业罗,青龟避!”
芹香怀中抱妹,只手作法,引得一道天罡龟缚,来护住自己和葵。
心中默念着。
拜托了,拜托了,只要能抗住这一次。
芹香紧闭着双眼紧紧怀抱住葵,她其实也害怕极了。
然而,预期中的撞击声并未响起。
渡来人掠过她们,直冲那座肉山而去。
在掠过葵的一刹那,葵一阵恍惚,冥冥中有一只手轻点在她的额头。
她寻着身后望去,那道身影与记忆中的父亲重叠。
渡来人双手撑着肉山,手陷入肉堆,本就残破不堪的身子被挤压变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只身一人拦住了肉山的碾压的攻势。
本以为渡来人是一伙,没想到他帮自己拦住了肉山,看起来是邪祟相争。
看现在逃命有机可乘,芹香拉住还在发愣的葵。
“走!”急切的催促着葵。
可葵却傻傻的愣在原地,面对着前方邪祟的困兽相争。
葵轻咬着嘴唇,泪水划过她的脸颊,所有的感情在这一刻爆发,她的嘴都开始颤抖,激动的说不出话。
“走啊!”芹香再次催促,声音更加急切。
“那是我爸爸!”葵的声音哽咽。
一滴眼泪滴落在地上。
那道身影在她的心中越来越清晰,渡来人只身拦住肉山,他的背影,逐渐与记忆中的父亲重叠,那个如果自己遇到危险,会将她保护在身后的父亲。
肉山的压迫下,渡来人的身体有些支离破碎,骰子肉之间的连接处渗着血,踏在地板上地板上的脚陷入瓷砖中,瓷砖在重压下崩裂,尖锐的碎片四处飞溅。
一点点压迫着渡来人后向拖行。
渡来人撑不了多久,而且渡来人与芹香在大堂所见过的西沢先生的肖像画没有一点符合的地方。
她又看不见,怎么会把渡来人认错成她的父亲。
芹香狠下心来咬咬牙,“那不是你父亲,你看清楚点,那是邪祟!”
捏紧了抓着葵的手,几乎是用尽全力,连拉带扯的带葵远离邪祟相争的混乱纷争。
“我不走!那是我爸爸!”
“那不是你爸爸!”
芹香强拖着葵向身后漆黑的走廊深处跑去。
即使身体早已精疲力尽,依旧小步跑着,她们的呼吸重重喘息。
跑起来,远离它们,只要跑出去,去找到狐狸。
芹香心里呢喃着,可下一刻被牵住的手重重一滞挣脱开来。
葵停了下来,她手轻捂着胸口。
“芹香小姐,我还是始终愿意相信,父亲他回来了,他还记得跟我的约定。”说完便摸黑扶着墙壁向后方转身而去。
“喂!葵,你给我回来!葵!”
芹香伸出手,想要拦在那道向后而去的身影。
突然一只巨大尖爪横直得打在了她的面前,将芹香打翻。
芹香趴在地上,转目望去,一只人面巨乳的蜘蛛倒挂在天花板上,拦在了她的面前。
“该死!邪祟竟然有第三只。”
……
“爸爸,爸爸。”
葵扶着墙壁,一边返回一边呼喊着她的父亲。
那就是父亲,他回来,正如那天雨夜里他跟自己的约定,他会回来的。
他正如自己记忆中,自己在画纸上画过的父亲。
她跑着,走廊的画面变得蓦然一白,她看见了,她看见了关于自己和父亲的一幕幕回忆。
记忆的泡影如同流水般开始慢慢上移,深埋在心中的画面悠转而来。
如同胶片影带,随着她的奔跑开始在白色的幕布播放起来。
记忆里一间幽静的小室,一名纯白的女孩气若幽兰,天桃稂李,优雅的坐在椅凳上,紧闭着双眼,拿着画笔,用着分不清的颜料图画着。
一名容光焕发的年轻男子走到了她的身后。
“小葵。”
女孩转过身去用嫣然的笑脸展示着她的画作。
“爸爸!爸爸!快看我,快看我!这是爸爸!”
画纸上五颜六色奇形怪状,一个方块人物的形状,甚至有些颜料比较脏乱,可女孩依旧用甜甜的笑脸自信地展示着她的画作。
男人笑着轻揉女孩的头,“哈哈,像啊,真像啊,哈哈,小葵你画的太好了。
“嘻嘻~”
……
在另一个记忆片段中,一位焦急的父亲在儿童走失认领处找到了自己的女儿。
“小葵!你跑哪去了,爸爸担心死了。
“呜呜,呜呜~爸爸走丢了,我好怕。
“小葵,我们来定个暗号吧。"男人的食指在女孩的额头上轻轻一点,"这个只有我们俩个人才知道的暗号。”
……
记忆里的一个雨夜,父亲披着外套急切万分的准备出门。
“就一定非去不可吗?”
“不去的话,东伯他们会很危险。”
“那我等你回来。”女孩强装镇定的对着父亲露出一个笑容,伸出了一根手指,“对暗号。”
父亲轻笑,握住女孩的手点在自己的额头,“我答应你,我会回来的。”
然后,他冒着夜雨匆匆离开。
记忆里最后的画面,便是女儿跪在白纱的灵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