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泠媃急急拒绝,下一刻对上闻人华锦意味深长的眼神面色猛地一白。
她急忙跪下:“母皇,儿臣不是有意冒犯。”
闻人华锦扯了扯嘴,对于这个女儿其实她是看不上眼的。
从跪着求赐婚到现在根本不考虑正夫的感受,一个又一个莺莺燕燕入府,她实在不能理解闻人泠媃那所谓的爱。
“算了,只要不闹到我眼前我不会说什么,但若是你那皇女夫来求,我是向着他的,你明白吗?”
闻人泠媃想起在客栈里时听到的对话,心底一冷:“是。”
想起什么,闻人华锦揉了揉头:“还有那商户公子,既然已有肌肤之亲,等回了京城便下旨封他为侧妃吧。”
又是一阵敲门声,闻人华锦朝她挥了挥手:“你去吧。”
“是。”闻人泠媃低着头离开,正巧和女官擦肩而过。
关上门前她隐约听到一句:“事情已经办好了。”
什么事情?什么办好了?
闻人泠媃心中疑惑,可也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低着头匆匆离开。
花魁大比的最后一个阶段为品花,三大青楼头牌谁得的花多,谁就是魁首。
落锦阁头牌妖娆艳丽袅燕——罂粟
似嘤楼头牌柔情似水微苒——栀子
南风苑头牌清丽绝尘兮皎——兰花
那代表南风苑的草编篮子里的兰花几乎比其他两个篮子多出一半来。
卿音勾起唇望着那篮子,眼里带着笑。
结果已经出来了不是吗?
看起来这位女帝陛下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在意呢。
这次的品花大比谁也没有料到结果居然是这样,南风苑的兮皎几乎是毫无悬念地赢下了魁首。
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种情况往年从未有过。
台上的兮皎优雅颔首:“多谢各位对兮皎的厚爱。”
一旁的微苒笑容浅浅:“恭喜兮皎弟弟了。”
袅燕抱着手神色不爽:“虚伪。”
他没指名道姓,但是微苒神情几不可见地一僵,随后若无其事笑着:“袅燕弟弟可不能这么说。”
袅燕厌恶地瞥了微苒一眼,留下一句话起身离开。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在路过兮皎的时候脚步一顿:“三年后的大比赢的一定会是落锦阁。”
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兮皎眼底滑过一抹笑。
一旁的微苒以为他也被说了,连忙凑上前,声音无辜:“你别太在意,袅燕弟弟一向说话心直口快了些。”
兮皎微微皱眉,微苒还以为说到了他心里,心里暗喜,可下一秒他就乐不起来了。
“他什么性子我清楚,你也不必在这里含沙射影,我累了,先离开了。”
说完也不在意微苒僵硬的脸色,起身离开。
看着兮皎走远的背影微苒脸上的笑几乎要撑不住,台上就剩自己一个人,他冷哼一声也抬脚离开。
刚到房间门口兮皎就远远看到了守着的老鸨,青衫此刻又把自己画的跟鬼一样,见兮皎回来眼睛亮了亮朝他招招手。
兮皎刚走过去就被青衫拉着进了屋子,青衫忙抬手示意他噤声,拉着他神秘兮兮地到桌子边坐下。
“兮皎啊,有个贵人要见你,我们南风苑要发达了!”
嘴上这么说着,桌子下青衫手指在兮皎手心滑动着。
兮皎心念一动,瞬间明白了什么配合演戏。
“贵人?”
“对对,她替你赎身了,你可要好好跟着她。”
兮皎点点头:“我知道了。”
于此同时手心的动作也停止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瞬间明白对方心里想的什么。
青衫眼含泪,推门将兮皎交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女官,眼含热泪目送两人离开。
……
阿斯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辆马车上,马车颠簸,晃的他坐在对面看书的人都有些恍惚。
感受到注视,卿音放下书,伸出手来探了探阿斯摩的脸。
见他眼里全是迷茫和澄澈,心底满意。
“你醒了,花魁大比已经结束了,我们在回府的路上。”
阿斯摩愣了很久才点头,慢吞吞地说道:“哦。”
随后两人都沉默着,阿斯摩不知道说什么,卿音则是根本不想搭理他。
直到马车停下,两人下了车便准备分开,卿音脚步顿了顿。
“明天我找人来教你礼仪,赐婚的圣旨应该就要下来了。”
“好。”
第二日清晨,阿斯摩还在睡梦里就猛地被人拽起。
他迷迷瞪瞪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张凶神恶煞甚至于刻薄的一张脸。
“你……你是谁?”
见阿斯摩清醒了,那人后退了两步核善地笑了笑。
“小公子看来是醒了,老朽姓李,你可以叫我李先生,我是你的礼仪老师。”
礼仪……老师?
阿斯摩蓦然想起来卿音昨天说的给他找了一个礼仪老师,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位。
他看了看窗外明显还黑着的天空,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现在是不是……太早了些?”
李先生笑了笑,声音冰冷:“已经卯时了,不早了。”( 五点到七点这一段)
阿斯摩还想说些什么,李先生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一手拉着阿斯摩的胳膊像提溜小鸡仔一样把人从床上拉起来。
“小公子,该上课了。”
上课,一个通俗易懂却又令人生畏的词。
阿斯摩头盯着一摞碗,生无可恋地走直线。
“抬头,挺胸,步伐不能太大。”
一戒尺划空打下来,重重落在阿斯摩腰上。
“嘶!”他的脸剧烈地扭动。
“不许走神!”
尖锐严厉的声音传来,阿斯摩忙站起身端正姿态,丝毫不敢再分神。
就这么被这么到了中午,阿斯摩的腰已经没有知觉了。
用午膳的时候,阿斯摩委婉地向卿音表达了一下李先生太过严厉的事情。
卿音皱着眉打断了他的话:“你要嫁的是皇女,京城的规矩比曼州还要多,李先生教你的只是一般家庭里公子要学的礼仪。”
阿斯摩表情一僵,脸色有一瞬间的空白。
“辛苦这几日,等李先生说你的礼仪练成了我就送他离开。”
这么说阿斯摩也说不出口抱怨的话,只能默默吃饭。
主家不管,李先生的教学更加苛刻了些,阿斯摩几乎被戒尺打的身上都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