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一声声呼唤唤回了顾流霜的理智，她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女侍。
“怎么了？”
顾流霜喜爱在江湖上走动，不常回家，可她家是官宦人家，怕顾流霜说话出错或是冲撞了贵人，每次归家贴身女侍都会和她说一遍近期发生的事情。
以往顾流霜都听的很认真，可这还是第一次频频愣神，都讲了两遍左右了。
女侍有些无奈：“小姐，你怎么今日频频愣神，都已经重讲两遍了。”
“咳咳，是我的错。”顾流霜偏过头，有些不好意思。
锤了锤头想把脑海里的场景忘掉，可是越想忘记脑海里的场景也就越深刻。
前一晚的呼吸，心跳，汗水，体液，和那沾染污渍的毛皮，几乎是比现场更加深刻百倍地在脑海里徘徊。
身体内的火苗再次被点燃，连带着那双泛着迷离渴望的双眼也在脑海里不断盘旋。
一侧的手忍不住蜷缩，眼底里欲念开始翻涌。
“小姐？小姐？您怎么又在走神了？”
女侍声音无奈，顾流霜红了脸捂住嘴。
“等……等一下你再给我讲吧。”
“好吧小姐。”
……
卿音和令默依聊了许久，最后因为有要事先行离去。
正厅里就剩阿斯摩和令默依两人，令默依一手拿着杯子，目光审视地望着一旁低头扣手的阿斯摩。
仗着没人看见，眼神近乎直白赤裸地将他整个人上下打量了一遍。
令默依眼里闪过一抹满意，一侧手指摩挲着。
“卿公子，不如你带我去住所看一下。”
“啊？”阿斯摩听到那人叫自己，愣愣抬头应了一声，眼里一片澄澈。
反应过来站起身：“先生跟我走吧。”
令默依站起身拍了拍衣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里带着愉悦跟在阿斯摩身后。
想着每日离府不太方便，卿音早早就在落月轩旁边收拾了一个院子出来，接下来的时间里就让令默依住在那里。
路上令默依找了一个说是熟悉一下对方的借口顺利地和阿斯摩聊上天。
阿斯摩原以为这个古板的老师说话肯定一板一眼，结果没想到她天南地北志趣奇事都能接上话，说话也挺风趣幽默，倒是对她心有好感。
令默依也察觉到了阿斯摩的想法变换，眼眸里闪过得逞的笑，一侧的手不断摩擦着。
来到屋子里，房间里的大箱子异样显眼。
阿斯摩绕着那箱子转了一圈，抬手在箱子上敲了敲。
“依依，这箱子里是什么啊？”
刚刚路上说话的功夫，两人距离拉近，阿斯摩也顺着令默依的意见喊上了依依。
令默依笑了笑，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一把钥匙打开了那箱子上的锁。
毫不避讳地把箱子里的东西展示给阿斯摩看。
“只是一些常用的东西而已。”
箱子里一半是书一半是衣物，让阿斯摩看的有些叹为观止。
书堆最上方的书页上赫然写着奇形异术。
这书名一看就很特别，阿斯摩顿时来了兴趣。
“依依，我能看看你的书吗？”
见他注意到了书，令默依抿了抿唇，神色有些紧绷。
阿斯摩还以为令默依生气了，刚准备摆摆手说自己不看了，她突然声音暗哑开口。
“好啊。”
不知道是不是阿斯摩的错觉，他总感觉令默依的声音里带着一阵兴奋。
令默依搬起自己箱子里放置的书，露出最底下放着的一个木盒子。
将书放置在桌子上，令默依隐晦地目光落在了阿斯摩的脸上。
见他视线顺着自己的心意落到那盒子上，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眼里满是隐忍亢奋。
阿斯摩确实也注意到了那个箱子，虽然有些好奇，但那毕竟是别人的东西，他也不太好问出口。
万一是别人的隐私，问了她不高兴怎么办。
他克制地将目光移到书上，令默依眼里微不可见闪过一抹失望。
还以为他会问呢。
将目光转向桌子上的书籍，他一本一本地拿起看。
什么《东南游志》、《地方民俗》、《牲畜的捆绑方式》、《刑罚计事》、《游方医学》等等等等。
各类书籍种类繁杂，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对。
一旁轻笑打断了他的思绪，令默依走上前拍了拍书，露出了第一个笑：“有喜欢的吗？你可以带回去慢慢看。”
“阿……好！”阿斯摩笑了笑，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在一堆书里拿出了一本《东南游志》。
“就这本吧，谢谢依依。”
令默依看了看旁的书，然后将它们放回箱子里。
两人又交谈了一番，随后阿斯摩告辞回房里看书了。
送走阿斯摩，令默依的眸色晦暗下来，将箱子里的书挪开，露出底下的小箱子。
珍爱地在盒子上摩挲，房间里传来她幽幽的一声长叹。
“怎么就不懂礼冒犯地问一次呢？可惜了……”
可惜什么或许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
晚上用完晚膳，阿斯摩披着外衣坐在软榻上看自己的小话本，房间里就他一人。
话本是他一向喜欢的，各种刺激露骨的描写，但凡有人来看上一眼都能羞愤欲死的那种，可阿斯摩却看的眼不红心不跳。
阅尽千帆的老读书人无所畏惧。
静谧的黑夜下只有蜡烛燃烧噼里啪啦的声响，再者就是他翻书的声音。
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下一刻床边的窗子传来一阵低闷的敲击声。
原本声音不显，一声一声的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很快就发现似乎真的有人在敲窗子。
阿斯摩被吓了一跳，手里的书一抖，书页都自己翻动好几页。
窗边的敲击声还在继续，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自己一个人走到窗子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打开了窗子。
窗沿下，一双晶亮的眼睛眨了眨，攀附着窗边直接翻进屋内。
阿斯摩忽地松手，窗子砸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黑暗的房间里异常响亮。
他看着喘着气眼睛发光的顾流霜一时被惊的不知该说什么。
好半晌才听到自己说：“你怎么大晚上的来敲我的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