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霜拧了拧眉,抬手半掩住自己的口鼻定睛往下看去。
奇异的场景一瞬间让她瞪大了双眼,带着猩红的眼底染上了好奇。
那是什么?居然可以如此吗?
昏黄的烛火将那片肌肤映射的像是散发莹莹光泽的美玉,顾流霜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的小公子。
不同于记忆里翻墙出逃的狡黠,也不同于在前一日晚上夜色下的旖旎迷乱,绳子缠绕,衣衫莫名的凌乱,再配上这昏黄的烛火莫名的有些奇异的艳色。
两三步左右的距离,一身洁白里衣的陌生女子手持鞭子站在小公子面前。
因为角度原因,顾流霜只看到了那女子的背影,不过这并不要紧,她可不像是之前的那般愚蠢,她现在想看的是被绑着的那人。
顾流霜眼底的猩红越发诡异,面上早已没有刚遇见阿斯摩那时的青涩纯稚,周身弥漫着诡谲的气息。
屋内,令默依虽然从小便耳聪目明,听力远超于旁人,可是对上习武之人如鸿毛一般的轻功她还是逊色了些。
即使察觉出了窗外的风声有些许的不同,可也只当是风变了道,并未放在心上。
自从阿斯摩昏迷醒来时她便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变得更加依赖信任甚至可以说是爱上了她。
对于个人的心理她是专门有做过了解的,若是在一个人内心里如浮萍般没有依靠的时候,那这时出现一次意外或者是水面突然的石块让浮萍停下时。
不管这石头对浮萍来说是对是错,结果是好是坏,浮萍都会对这块石头产生依恋而紧紧攀附住它。
现下的情况就是如此,她是被这位迦棋小公子当做了石头。
当依恋之情大于内心的一切情感时,是可以幻化成人们所熟知的任何情感之一,就比如喜爱。
喜爱有朋友,家人,伙伴,爱人之类的,或许他将自己当成了朋友,家人,可在不明晰内心的时候,下意识就会把它当成爱情来看待。
令默依眸光深邃,手中的鞭子甩开在空气中乍响。
被绑着的阿斯摩身子几不可察地抖了抖,盯着那鞭子有些畏缩,可却难掩内心深处涌上来的兴奋。
请……
鞭笞我吧!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鞭子一下便落在了他的上半身,原本就皱巴巴的衣衫瞬间被打的更加散落。
衣领处大开着,精致的锁骨露出了一半,一条清晰的红痕赫然出现在那处。
那一鞭带着刺痛,阿斯摩疼得一瞬间泪涌了出来。
他现在的样子算得上清秀,再配上那万人迷(残次品)的加持,一瞬间就把两个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那一副被人狠狠欺辱的模样让顿时兴奋了起来,令默依握紧了手里的鞭子,眸光大亮几乎又要一鞭子下去的时候屋顶上突然传来了极轻一声瓦片碰撞的脆响。
这声音在空旷的夜色下异常的清晰,令默依眼中兴奋的光染上了嗜血,被绑着的阿斯摩龇牙咧嘴地也浑身一个激灵。
房顶上……有东西。
两人几乎同步抬头看了过去,烛火并不清楚,屋顶上那片昏暗的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都看不到也并不意味着安全,两人的呼吸都紧了紧。
令默依望着屋顶半晌没有说话,眼里的光芒越来越暗沉,她索性直接把鞭子丢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下。
“暗地里的朋友,也不必躲藏,可否出来一见?”
房间里一片安静,没有任何的声响。
被绑着的阿斯摩动了动身子,想着刚刚那声响可能是因为风吹。
“你应该听错了,或许是因为今夜的风比较大。”
令默依没理他,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看过来。
阿斯摩见如此心里有些不爽,动了动身子,发现那绳子绑的居然有些松。
那绳子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松,人都快要能从绳子里钻出来了。
令默依总算无法忽视他的行为,皱着眉呵斥道:“你别动了!”
话音落下,阿斯摩安静了下来,令默依看了一眼那绳子眯了眯眼,望向阿斯摩身后黑暗的地方。
这眼神看的阿斯摩一阵不带劲,他以为依依是在看自己,可仔细看过去那眼神似乎有些偏。
她看的是他身后的地方。
他身后是不是……有东西……
这样想着,阿斯摩僵硬着脖子慢慢回头,还不等看清楚什么东西口鼻上直接被捂上了一块带着异味的手帕。
下一瞬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没了意识,身体没有支撑缓缓倒在了身后人的怀里。
令默依站起身,一双眼死死地盯着那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长相的人。
“朋友,你这是来干什么?”
黑暗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阿斯摩被那人扛在肩膀上,暗处的声音沙哑。
“我要他。”
说完直接破窗离开。
屋子里只留下一地的窗户尸体和面色铁青的令默依。
风顺着破开的窗户呼呼地往屋子里吹,令默依站立半晌黑着脸将自己桌子上的东西收好,又黑着脸叫守夜的小侍给自己带路去书房。
书房里,日常看账本的卿音今夜不知道怎么了,眼皮一直在跳的她有些烦躁。
账本上写的东西硬是看不入眼,她站起身走到窗边试图吹吹冷风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没吹多久便看到打着灯的小侍带着面色并不算很好的令默依往她书房这里走来。
原本就跳的让人心慌的眼皮这下子跳的更厉害了。
卿音闭了闭眼,用力将那阵让人烦躁的感觉压了下去。
“主子,令先生来了。”
门外传来小侍的声音,卿音坐回书桌前揉了揉眉,烦躁开口。
“请进。”
令默依坐下的时候卿音第一眼看过去心里只觉得果然如此。
这脸色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不是很好。
等小侍关门离开,屋子里只剩她们两人的时候令默依才开口。
“卿家主,令公子被人掳走了。”
卿音听到这话的一瞬间还有些不敢置信:“被人掳走了?”
谁没事会来掳他。
令默依点了点头,抬手敲了敲额头:“是的,突然出现,还变了声音,然后直接破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