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头都发话了,宴席上的大臣使者们才又继续闲聊,可动作和表情都拘束了不少。
女帝陛下的威严似乎更甚了些。
这样下去那她们一族以后该怎么办。
千钰玄璃身后的神使肉眼可见地有些焦躁,她看了一眼国师,见她依旧淡淡,神色如常,心里安定了些,眼里带着崇敬。
国师大人是我一族千年一遇的天才,她都不慌那现在的情况肯定还没到她想象中那么严重的地步。
千钰玄璃不知道神使想了些什么,她面上神色淡淡清冷绝尘,可看着宴席上的舞女,心里却有些怅惘。
又是一年,又是这番场景,只是旧人却不见。
她眼中的光黯淡一瞬,口中茶水苦涩。
闻人华锦似有些醉,单手撑着脑袋望着一旁安安静静当背景的清冷国师,乌维黎王离席不知去哪了,王子一个人坐在稍远的地方含笑地饮酒。
“国师,你来找孤干什么?”
千钰玄璃放下茶杯,不惊不喜:“陛下,我来此是因为测算。”
测算,国师府最拿手的星象预测术,每代国师都会,算无遗漏。
闻人华锦身子微微挺直了起来,面上的散漫少了些。
“哦?国师测出什么了?”
她视线紧紧盯着千钰玄璃那张清冷的脸,眸光深邃地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
但从始至终千钰玄璃的脸色都没有动过一分,就像是一座木雕。
“陛下,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说,王子必须入后宫。”
千钰玄璃声音淡淡,可说出来的话却让闻人华锦有些想笑,她沉下了脸,凤眸冷了些。
“国师,给孤理由。”
女帝和国师这边突然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就被暗中注意到的人纳入眼中,说话声音都小了,同时还示意身旁的人去看。
使者团也注意到了,用眼神示意达缇奴,达缇奴偏过头一眼就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顿时有些玩味。
女帝和那个冷冰冰的国师关系不怎么好啊。
或许这是个可以利用的几会。
面对女帝冷漠的质问,神使替自家主人捏了一把汗。
现在的女帝可不像先帝那样愚蠢好糊弄,这位是冲破她们计划之外的意外,是亲自在边关经过历练,从战场上带着亲信一步步登上的皇位,更重要的是,她对鬼神之说可以说是根本看不上眼。
她根本就对国师和国师身后的神之一族嗤之以鼻。
若不是神之一族在惊鸾国近百年时间里打下了不少的信仰,或许她们早就被连根拔起了。
千钰玄璃眼皮都没动一下:“天机不可泄露,请陛下别为难我。”
“好。”闻人华锦笑了,眼底一片冰冷:“那就听国师的,毕竟这可是‘神’的旨意。”
说到神这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沉了一下。
随后闻人华锦对着一旁战战兢兢的红衣女官勾勾手:“过来。”
红衣女官走上前跪下:“陛下有什么吩咐?”
“你给孤还好记录下,到时候宴席散了让国师亲自将这些记录烧给‘神’看。”将纸笔递给白着脸的女官,她笑着看着千钰玄璃:“国师,应该没问题吧。”
烧给神?
千钰玄璃身后的神使眼睛都瞪大了些,这根本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而且与神交流,万一惹怒了神那伤害的可是她们的身体。
国师大人可千万不能答应啊。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目光紧张,千钰玄璃停顿了一下点点头:“陛下所愿,那我一定尽力达到陛下心中的期许。”
“女官大人,请记录吧。”
“是……是……”
“哼。”闻人华锦笑容淡淡,该说不愧是国师吗?
不过帝者一言,言出必行。
闻人华锦站起身子,敲了面前的桌子将大臣们的视线都吸引过来。
大臣们原本就暗地里注意着情况,顿时噤声,宴席上落针可闻。
“孤在此宣布一件大事,为拉近两国关系,孤想拜王子为孤的皇贵君,不知使者觉得如何?”
达缇奴倒是有些意外,毕竟他能确定女帝对他不感兴趣,可现在的情况……是惊鸾的清冷国师对女帝说了什么?
使者团几乎要被这个惊喜砸晕了,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进女帝后宫,本来都不抱什么希望了,结果这算是峰回路转?
“我们自然觉得很好,乌维黎王也是很乐意的,我们王子原本听闻了女帝您的事迹对您十分倾慕,这也算是心想事成了。”
达缇奴适时露出一副羞涩深情的模样,脸上红了一片。
闻人华锦笑了笑,端起酒杯一步步走向达缇奴,凤眸潋滟,一副欢喜样子:“多谢王子抬爱,敬一杯。”
说罢一口饮下,然后对着达缇奴倒了倒酒杯,示意喝完了。
达缇奴红着脸,却带着激动,偏过头躲开了视线,这一副场景落在周边人的眼里便是气氛暧昧的一对有情人。
本来宴席上喝了大半就的大臣瞬间热意上头,不知谁先口喊了一声,整个宴席上都是澎湃的一声。
“好!”
如厕回来的乌维黎站在一旁,没有上前,端起酒杯对女帝示意。
闻人华锦回以一笑,心里毫无波动。
宴席结束后,由宫侍引着各路大臣回府,使者团被闻人华锦特派的女官带着去收拾好的宫殿休息。
和亲的事情解决完,她们等皇贵君仪式结束后便会归国。
深夜。
御书房内闻人华锦正批改奏折,把东西送给国师后的女官颤巍巍进门跪下。
“陛下,国师那边东西已经送过去了。”
“嗯。”闻人华锦放下毛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
“做的好,孤准许你休息一日,等明日再来述职。”
“谢陛下。”
女官推开门,这才想起来天色早已完全黑了,再过两个时辰左右时间便到第二天。
女官离开后,闻人华锦继续坐下批奏折,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带着诡异的笑。
“圣旨应该就快到了,国师大人,希望你到时候能笑的好看一些。”
她也是查到了一些和国师有关的,久远时间的流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