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姐，今晚的事，谢谢你。”
离开管理局，走在回家的路上，白安沫有些支支吾吾地向李琳冉表示了感谢。
“我和你的契约，不能让我对你不管不顾。”
“就只有契约吗？”
白安沫看着李琳冉，离市区还有段距离，夜路的照明只有天上依稀可见的星星，但李琳冉白皙的脸庞，在白安沫眼中分外清晰。
她已经把这张脸记在了心中。
其实她也很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对李琳冉产生那类独特的情感。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心思细腻，情感丰富的人，事实上，在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被认为是情感缺失的那类人。
连环车祸现场她并非没有见过，在她小时，一场校车失控事件她就曾经历过，同学们的断臂残骸摆在她的面前时，她也没有多少反应。
只是，这种状态在进入大学后逐渐缓解，在寻得工作后因为麻木的上班环境，让她的情感处于一种诡异的似有似无的状态。
而她并非对此没有任何应对之举，很早的时候，她就通过一些特别的方式，残害自己来获得鲜明的痛感以努力使自己的感知像个正常人。
久而久之，受虐狂的倾向就越发鲜明。
当然，她把她的这一面隐藏的很好，但不知怎么的，在遇到李琳冉之后，她先是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恐惧，接着……
她就毫不受控制地爱上了这个鬼王，而且这份爱还意外的不纯粹，是基于一种，对渴望被凌辱虐杀的期盼。
毕竟对方是鬼王，对方有着超然的力量。
可…
很奇怪啊，明明她是个惜命的人才对。
自身的，来源于灵魂深处的主动依恋暂且不论，一种出于下意识的直觉告诉她，这个鬼王也喜欢她。
绝对不是普信，这是一种相当强烈的感觉。
两种感受的综合，导致了如今她对李琳冉的态度。
病态、热恋又迫不及待渴望被羞辱。
“不是。”
李琳冉将手搭在了白安沫的肩上，轻声说道，语气平淡，但没有犹豫，没有迟疑，这不是她编造的回答。
可这是让白安沫略有些失望的回答。
“哦。”
她低声应了下，掩藏了心中的失落。
这个回答，无疑是让人惊喜的，那代表了李琳冉确实对她有特别的感情，但白安沫不希望是这样。
她们就应该只是因为契约关系，李琳冉对她还有着鄙夷的态度，然后对她这可笑的问题嗤之以鼻，随后借此羞辱嘲笑她。
结果，她得到了这种回答。
而李琳冉没有注意到白安沫暗淡下来的目光，她继续说着。
“这一个月来，我也在犹豫，也在迟疑，因为被你唤醒确实是个偶然，而与你的相遇，却不是什么巧合。
白安沫，这个名字很特殊，她代表的是白家一位天才般的人物，她和你一样，也是阴年阴月阴日生。”
“所以，你把我当了她的替身？”
几乎是没有停顿，白安沫脱口而出，她抬头看向了这位鬼王，两人此刻恰好都停了下来，视线交汇。
“这有意思吗？”
无名的怒火从白安沫心中升起，但又很快熄灭。
是啊，像她这样的人，凭什么无缘无故受到这样一名鬼王的待见？
这一点，早在李琳冉看见玉佩，以及后面的种种反应时就应该想到，其实矛盾的是她自己，她希望这个鬼王爱她，用纯粹的情感对待她，因为她也在用纯粹的情感对待李琳冉。
她又想李琳冉不爱她，让她能够在无情的羞辱下保持冷静，坚定自己变回去的念头。
“你不是她，我从一开始就没把你当她，她可不会对我有那么多的放浪之举，把你当做她的替身这种事，我也不可能会去做，因为你…就是她啊…”
李琳冉抬起手，轻轻地捏住白安沫的脸颊，目光带上了几分温柔。
“她和我说过，在未来等我，但是…”
她的手加重了些力道，那温柔的目光冷了下来。
“我可不会因此，就把对她的记忆放在你的身上，你好歹有些自知之明，做她的替身，你还不配，先做好你自己吧，别和这次一样，差点死在那地方还要我出马解决。”
“嘶…”
那力道不轻，切实地让白安沫感受到了疼痛，而那冰冷的话语，则像是一把把刀子，扎在了刚有些错觉的白安沫的心里。
失望消失了，疑虑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从心底喷涌出的欢喜，一是为了没被当做替身，二则是……
她真的给爽到了。
对，就是这看垃圾的眼神，就是这种嫌弃麻烦的语气，这才是她要的。
最好…最好能……
“我是坏孩子，你打我两巴掌吧，让我知道疼，我才会乖乖听话。”
努力压抑着心底的兴奋，白安沫撑着脸，恬不知耻地提出了这种让李琳冉皱眉的要求。
“我也不至于讨厌到要出手打你的地步，你这次做的也还算不错，就是作死的行为让人不解。”
“那么你不清算一下我和别的女人的交流吗？”
白安沫见状，立即有些急切地询问。
这个问题，确实让李琳冉的目光凝滞了片刻。
“你开心就好。”
冷不丁的，她说出了这句话，但是她很快又后悔了。
“真的吗？啊~您可真是善解人意。”
白安沫那笑吟吟地嘴脸让她真有了给她胖揍一顿的想法。
“所以呐，我们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收起玩笑话，白安沫正了正神色，道。
“你觉得呢？”
李琳冉没明确回答，只是这么看着她。
“我们可以是恋人吗？李琳冉小姐，嗯～或者说，你可以给我个，互相喜欢的机会吗？”
蓝发的少女张开了双臂。
“那要看你如何表现，没用的小鬼。”
李琳冉没有去抱她，而是捏紧拳头，在她的脑袋瓜上敲了一下。
“哎哟，疼，你肯定喜欢我，喜欢我的程度就和这力道一样。”
“那还真是微不足道呢。”
“你…你…麻烦更用力地揍我一顿！”
“大可不用以这种方式表明自己的情感。”
一人一鬼就这么走在回家的路上。
尽管没有明确的确定对彼此的感情，可是，那能称之为恋人的关系。
她们各自，早已对之心照不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