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吗？有多喜欢？”
自那夜过后，每天早晨醒来，白安沫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不厌其烦地向李琳冉问这一问题。
而躺在旁边的李琳冉没有明确地回答，只是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以做回应，其实答案已经鲜明，可双方就是无法跨越到彼此坦然面对的地步。
时间，已经是“雨夜”结束的一周后，日常的早起互动结束，一人一鬼在洗漱用餐后，就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
今天是周末，她们暂时还没有出门的打算。
“这年头也没什么有趣的节目可看，不如多刷刷短视频。”
穿着宽松的睡衣，如今的白安沫没有像之前一个月那样夸张地给自己塞什么玩具，不过因为和李琳冉关系的变化，她毫不在意自己的仪容，躺在沙发上，双腿直接搭在端坐着的李琳冉的腿上，侧过脑袋，用手撑着看电视。
姿态可以说得上是散漫。
李琳冉的目光，则是落在她那睡衣下，白皙的小肚子上，即使早已坦诚相见，白安沫的身体，她还是看不腻。
尤其是这种半遮半掩的样子。
而她的手，则捏着白安沫的小脚，白安沫完全没有在意鬼王这略带心思地举动，按着手中的遥控器，抱怨起越来越没劲的电视栏目。
“总比我那时代要好，不至于无聊。”
“话说你们古人打发时间的方式有什么啊？”
听李琳冉这么一说，白安沫倒是起了兴趣。
“无非读书，郊游，踏青，或者是谈天说地，或者一响贪欢……”
说到这个，李琳冉顿了顿，不是因为她起了什么心思，而是原本躺在沙发上的少女已然坐起身，手勾住了她的脖子。
“那么鬼王大人，我星宇来了，能不能帮我解决一下呢~”
不得不说，即使一个月前，白安沫是个男的，可这一个月后，她骨子里的魅惑已经超过了李琳冉认知里青楼的招牌了。
就凭她那拉丝的眼神，以及略带挑逗的话语…
呵呵…烧是不分性别的，某人只是释放了天性，再加上那易欲症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能亲力亲为，李琳冉没有拒绝，直接压倒了白安沫。
“不要对我温柔，好不好。”
那细若蚊声的话语，是每一次白安沫主动索取时的台词，但李琳冉并不会听厌。
只是出于“白安沫”的记忆，以及对眼前这位白安沫的情感，她一直都是用着温柔的方式采集着花蜜，抚平对方的燥热。
但这一次“早起后的欢愉”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一则新闻同时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北海市某乡间小镇发生连环杀人事件，疑似受邪教活动影响，相关部门已组织人员前往调查，目前已经确定有三名游客死亡，其中两名为女性。
在当地酒舍中，还发现疑似祭祀道具的人皮伞，据专家分析，这类伞的用途与阿姐鼓相似，但经检测，三把伞的制作时间均不超过一百年…”
这报道很快就被广告刷走了，两人重新四目对视，也没了继续欢愉的心情，整理了下衣装，坐在沙发上。
“江阴镇，没错了应该，估计是管理局介入了，毕竟我最后打通了电话。”
“江阴镇…呵，挺耳熟的名字，对了，你是说今天管理局那边，有什么活动？”
李琳冉忽然想起来白安沫昨晚和她说的事情，因为被提前送入千塔游戏，打乱了原本管理局安排的流程，所以对于她的工作有了调整。
“啊，是的，说是会有前辈给我带队，让我先去和队员熟悉一下，这样也好有个配合。”
熟练地用发绳给自己扎了个单马尾，既然已经换了个身份，素日的着装也有必要进行调整，懂得打扮的女孩儿才是好女孩，这是白安沫自己研究出来的道理。
“古时的道理，现在也能用，但你又不是去运动，为什么换上运动装呢？”
见她脱下睡衣，穿了身蓝白运动装。李琳冉有些不解。
“你懂什么，二次元的事你少管呜呜呜…”
白安沫刚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就被李琳冉捏了把脸。
“实话说，我还真不想让你出去瞎逛。”
温柔的语气说着危险的话语，白安沫有些琢磨不透李琳冉的心思。
“怎么，不放我出去，好啊，你说一句你爱我我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管理局我也不去了。”
白安沫笑着翘起腿，一副欠揍的模样。
“呵。”
李琳冉不理会她，关掉了电视，刷起手机。
“那我走了，没劲的老女人…”
“想死可以再多说点。”
“雑鱼~雑鱼～差劲鬼王…”
白安沫扯了个鬼脸，在李琳冉发怒之前一溜烟窜出了房门。
却没发现，李琳冉并没有发怒，只是无奈地苦笑一声：
“还真的，不像她呢…”
古老的鬼王放下手机，躺在沙发上，她看着天花板，努力从零碎的记忆中，拼凑出那个人的脸。
但是很奇怪，再怎么拼，她都只能得到白安沫这个名字，以及如今白安沫的这番模样，
倘若将过去作为印象与坚守，那只会带来矛盾和冲突，对存活至今的她而言，过去并不重要，和她仍有着联系的人才值得在意。
“恋人吗？爱…终究感到膈应的还是我啊，但是不能否认呢，我还是喜欢她，不管是哪样的她。”
鬼能爱上人，也爱上的不是人。
而是那人的灵魂。
她爱的不是白安沫这个名字，而是曾背负着这个名字的人的那纯粹的灵魂，即使如今，那灵魂因为岁月变迁，传承轮回而多了些许能算作有趣的修饰。
她也不该因为这修饰，就放过好不容易的重逢。
毕竟契约这种东西，本就是跨越了时间的羁绊，她们签的又不是合同。
“可是…可是啊，她能承受的住，我爱她的方式吗？她这么弱小，稍微不注意就命丧黄泉，我也没法无时无刻地看住她…”
抬起手，捏了捏拳，她有着自己的，爱的方式。
实话说，刚才的并不算是假话，她真的不想白安沫出去瞎逛。
管理局什么的，末日毁灭什么的，这种大义，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赚钱，手段也不止这一条。
“李琳冉啊，不用放下她，对吧，你要做的…”
她放下了手，意识逐渐朦胧起来，但她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给过去以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