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丞相大人来了!”一名兵士急匆匆来到中堂禀告。
朝堂还真是派人来了...黎钰不禁感叹着这位荀伯还是有些能耐,她看着那名兵士道,“我知道了,我们这就出门相迎。”
她起身,又看向荀伯道,“荀伯先生,一同去见见大新丞相如何?”
荀伯弯腰作揖,“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三人来到州府外,樗踌和樗婳还有谢安茗早已在台阶下等候着。见着黎钰,樗踌连忙拱手道,“见过长公主殿下,傅刺史以及...”他注意到了站在她们身旁的荀伯,他微微笑着,没想到前朝的人物来到了大新,“前朝中周荆州都督荀伯。”
荀伯先是眼眸惊愕了一下,随后又低下头,“丞相大人认识草民,草民真是惶恐万分啊。”他嘴上如此说着,可是心里却平静如水,既然他下定决心相助黎钰,那还是早早出现为好。
樗踌对荀伯这样的能者很是赏识,有他相助长公主,那么东线可以真正完全无忧了。他笑了笑,示意谢安茗将东西拿出来,“殿下,有陛下的圣旨。”
黎钰一行以及周遭的侍从们都跪在了地上,静待樗踌宣读旨意。
“长公主黎钰在宜城之战大破中韩十万大军,威震华夏,特赐爵国公,封地江陵,为晋国公。”樗踌顿了顿,又继续道,“东荆州刺史傅澜,在宜城之战中身先士卒,特提拔其为柱国将军,兼领公安太守一职,所有参战将士皆爵升一等,钦此。”
黎钰接过圣旨,所有人谢过皇帝陛下赏赐后起身。傅澜听着皇帝的赏赐,晋国公,这不是大新原先的国号吗?那么这是认为殿下有继任的权利吗...她想着想着,抬眸之余瞥见樗婳眼梢那妩媚的笑意,她下意识的瞪了樗婳一眼,向前贴近黎钰了些。
樗踌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和傅澜,他很快明白了,轻轻笑了几声,“好了,殿下,臣还有事要处理,樗婳和谢大人就劳烦殿下照顾几日了。”
黎钰作揖,“樗踌叔见外了,我和樗婳还有安茗姐私交甚好,请您放心。”话毕,她目送樗踌离开了州府。
日落黄昏,黎钰和傅澜将樗婳和谢安茗安顿了下来,在书房里,屏退左右,与荀伯好好交流。
“钰儿,陛下这番任命是不是认可你能作为他的继任者了?”傅澜难以掩盖心中的喜悦。
黎钰听到傅澜这样说心里也很是高兴,晋国公,这可是之前的国号,这说不定自己的父皇真有这样的意思。她看了看荀伯的反应,平静且自然,这让她的眉头微蹙了起来,“荀伯先生以为这赐爵晋国公真如澜儿说的那样?”
荀伯苦笑着摇摇头,“殿下和夫人莫要因为这样的赏赐蒙蔽了双眼。”他说着,眼睛看了看纸窗外有没有偷听的人,确认没有人后继续道,“晋国公,是大新过去的国号,是前朝中周末代皇帝所封赏的,放权之际只是给陛下一些尊重罢了。在下这般说,夫人和殿下应该能明白吧。”
听到荀伯如此说,傅澜脸上也没有之前的喜色,“陛下只是念及功劳给了赏赐,还把富庶之都江陵作为了封地。”
晋国公、太子...黎钰也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估计父皇最根本的目的还是想让我作为我弟弟助力,制衡那些功勋和骄兵悍将吧。”
荀伯点点头,“殿下和夫人都说到了,眼下殿下应继续积蓄力量,等到后面拥有足够的实力,那陛下便会考虑继任之人的问题了。”他随即起身近前几步,压低了声音道,“眼下我们就顺着陛下的意思,在江陵郡发展,和功勋们有更多说话的底气。”
若要说樗踌是一只成精的老狐狸,那么荀伯这人心眼与谋略也并不逊色那位老狐狸。眼下,这是黎钰麾下稀缺的人才,但她要的,是荀伯对她更加的忠心,她开口,“那么荀伯,这么帮我你想要什么?”
见荀伯要开口,黎钰伸手示意打断,又补充了一句,“要是荀伯先生无欲无求,那我可不放心用你。”
荀伯闻之,先是顿了顿,自己的确是没有所求,只是想追随明主,他唇边随即上扬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殿下,臣想要追求明主,追求名利,在青史留名。”话毕,他拱手作揖。
黎钰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她点点头,“既然本公是晋国公,荀伯,你先为晋国客卿如何?”
荀伯双膝跪在地上,叩拜谢道,“臣,定竭尽全力。”
...
晚膳过后,黎钰和傅澜相伴来到州府的后院,州府比不上京城长公主府的清雅,后院只有一小座凉亭,一座不高的假山,假山下还有一片小小的池塘。
樗婳挽着谢安茗的手来到后院,看见黎钰与傅澜在那凉亭之中,她垫了垫脚,眉梢稍稍上抬着,“殿下!夫人!”
亭中的二人顺着声音的来向看去,樗婳和谢安茗悠闲的走进亭中,坐在了里面的空处。
樗婳眼巴巴地看着她们,黎钰太清楚这小狐狸眼底下藏着的什么心思,她示意周遭的钰澜军侍女全部退下,又看向了樗婳,“怎么了?想被安茗姐收拾?”
“没有。”樗婳说着,又主动搂抱了上去,但是很快又松开了,端正了身子,清了清嗓,“殿下,陛下任命你为晋国公的意图你看出来了吗?”
黎钰有些漫不经心,她轻轻抚摸着傅澜的手背道,“依靠此次战功,名正言顺的建起自己的势力,制衡功勋们,好让我的弟弟安心继承皇位。”
樗婳点了点头,“那殿下想到怎么做了吗?这可是良机啊。”
黎钰看着傅澜,浅然的笑着,“澜儿,你上书给父皇,请求他将傅达以及你们以前麾下的巩都兵士全部调到江陵来,父皇会明白的。”
傅澜“嗯”了一声,虽说现在钰儿麾下也有了追随她的将领,可是能力和功勋将军们相比,还是有些差强人意。她胳膊上的箭伤隐隐作痛,她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人,她看着黎钰道,“钰儿,你往后每日书信一封给江夏太守申越如何?他自从兵败之后就受到中韩国皇帝于阜的排挤。”
“书信给申越?”黎钰眉头微蹙,她的思绪很快转过弯来,“若是有申越的相助,那的确能让很多功勋们无话可说,那位可是多次击退南齐攻势的名将啊。”
谢安茗扯了扯嗓子,打断了黎钰和傅澜,“殿下,要是真的把申越拉到麾下,那就等于告诉陛下,你也是能拥有嫡长子声望之人了。”
黎钰叹了声气,她倚着那亭子的护栏,看着那照在脚下的月光,“我的时间只有这几年,若是等我弟弟到了十五岁,后面的机会恐怕会越来越少,即使用手段得到位置,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她看了看亭中的三女,“眼下,这个机会我们必须得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