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川上昼抹了抹眼泪，抿着嘴看了眼如月辞，又很快撇开视线。
如月辞装作无意地看了眼她的脖子，只见那里光滑一片，完全没有刚被咬过的痕迹。
不仅如此，川上昼原本身上的那些伤口，也在不知何时愈合了。
但因为高度紧绷的神经，川上昼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不同。
自打吸完血后，如月辞那双妖异的血色眼睛好像被熄灭了一样，化为了墨色。
她的眼睛很干净，就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没有一点杂质。
此时她的眼睛里只有川上昼一个人的倒影。
被这么一双眼睛看着，即使再铁石心肠也难免会心软。
因此川上昼抿着嘴别开了脸。
或许欺软怕硬是人的本能。
即使如月辞就在不久前对她发动了突然袭击，但她那副美丽的外表与之后的行为，又在不知不觉中被打上了“无害”的标签。
川上昼非常感谢如月辞帮她找回了书包，但她又非常介意如月辞对她造成的伤害。
所以她没办法摆出一副好的脸色对着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
但或许是懦弱惯了，面对很多事她都只选择一言不发。
如月辞能体会川上昼的心里想法。
因此相当愧疚。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伤害别人，但奈何这与她生存的本能相背离。
这也是曾经她选择让自己沉睡的一个原因。
想到过去的事，如月辞肉眼可见的失落了起来。
但她很快调整好状态，没关系，她到时候再去把自己埋一次就好了。
川上昼拉开书包的拉链，清点自己的东西有没有缺失。
毕竟以那帮人丧心病狂的恶劣程度，把她的东西全丢了说不定也干的出来。
但好在不幸中的万幸，他们只是将她的书包埋进了土里，没有对里面的东西动什么手脚。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川上昼长长吁了一口气。
但顾虑到还有外人在场，她依旧抿着嘴一言不发。
那双小鹿一样的眼睛湿漉漉的，好像一直对外界抱着警惕。
既然找到了书包，那她应该赶紧赶回去了，森林距市中心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如果走的话，应该要走几个多小时。
如月辞手上拿着川上昼那支没电了的手电，她啪嗒啪嗒地来回按着开关，但手电没有一点反应。
经过那么一顿动作，现在离天亮已经只差一两个小时了，但终归还未天亮。林子里依旧乌漆嘛黑一片，一眼过去一片黑。
一阵风刮过，叶影斑驳。
川上昼咬了咬下唇。
如月辞看到川上昼的动作便知道她是想要走了，但看到她的表情，结合那漆黑一片的林子，猜到了她在顾忌什么。
她能够夜视，夜晚对她而言如同白昼。
根据那块过分的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她也知道了这个女生的真实姓名。
今夜她醒后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对于川上昼为什么这么晚还在坟场里心里有了猜测。
但如月辞并不想去证实，因为这无疑是一件不令人愉快的事，她不想去揭人伤疤。
可是她是真的不善言辞，该怎么提出带她出去这件事呢？
川上昼会同意吗？
川上昼本来就因营养不良而显得苍白，在那一通吸血后白得更为病态。
她犹豫地看着森林，坟场位于森林深处，离森林出口有一段路，这期间如果什么都看不到的话，很可能会被一些拦路的枯枝烂木绊得很惨。
甚至有相传说这片森林里有野兽出没。
正当她低着头焦虑怎么办时，如月辞已经走到她跟前。
“牵手。”
带着点沙哑的清冷声音自跟前传来。
川上昼顺着音源抬头，便看到了一只白皙纤长的手伸在了她的面前。
再往上是如月辞那张相当漂亮但面无表情的脸。
萤火的亮光为她蒙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
每次看到她的脸，川上昼的心都会怦怦乱跳，但想到她之前对她干的事，这又让她强压了下去。
虽然川上昼的心中有些抵触和这个人过多接触，但现在好像也没别的出路了。
她自己一个人很难完好无损地穿过这片森林。
于是，她犹豫了一小会儿后，才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如月辞的手上。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握住了一团温和的火。
如月辞牵着她的手，二人在森林中穿梭。
接近凌晨了，现在也不是正值夏日，所以气温并不是很高。
川上昼身上只穿了几件单薄的校服，下半身是校服短裙。
莱特私立高中的校服与霓虹大部分高中的校服没什么本质区别，都是耐看但不耐用的款式。
就像川上昼的着装，白色衬衫短袖与米色背心外套，中间别了粉色的领带。下半身却只有一条酒红色的裙子。
霓虹女生老寒腿比例高不是没有原因的。
虽然如此，但川上昼此刻却神游在外，只是这一次，她并不是在想自己。
她大概能体会到小女孩在饥寒中擦亮火柴的感觉了……
明明一开始还冷冰冰得像一具尸体，现在却这么温暖……
一路上，川上昼还是一言不发。
如月辞也察觉到了气温骤降，她先前也注意到了川上昼身上的衣服。
当时她脑子还有点混，只觉得有点熟悉。现在却隐隐回忆起来了……
这不就是她以前高中的校服嘛？
她沉睡了应该不止一年两年吧，没想到这校服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改代？
真是让人不想怀念啊。
没想到川上昼居然是自己的学妹？
回想着苏醒后如月辞见到的那些，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么多年了，那所破学校的风气居然还是老样子？
本来以为川上昼只是在自己无意识情况下被拉着吸血的倒霉路人，没想到她居然还是自己的学妹？
她回头看了一眼川上昼，她正一言不发地低着头走路，像是怕被地上的枯枝烂木绊倒。
她苍白的肌肤和腿孤零零地裸露在外面，在日出前这个温度下，应该并不好受。
“穿着。”
如月辞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温暖，另川上昼表情一愣。
沉睡时的如月辞新陈代谢能力大大降低，所以身上穿的衣物并不算特别脏。
她原本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里衣搭配透明外套，下半身是黑色长裤配运动鞋。
非常潮流的装束，在她沉睡的那个年代非常的超前时髦。
虽然如此，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感觉这套衣服好像比以前宽松变大了很多，裤子的裤腿如果不卷起来，都要到地上去了。
但是如月辞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总不可能好她变小了吧，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