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将卫生间门上锁后，如月辞扭头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中的人有一副绝美的面容，精致的五官恰到好处地镶嵌在白皙的脸上，美得些许雌雄莫辨。
黑色的秀发齐肩，但因一早上的奔波而显得有些凌乱。
头发的凌乱并没有给她减分，反而为她增添了一抹易碎感。
那双墨黑色的眼睛宛如一汤清澈的泉水，没有一点杂质。
眉眼间仿佛有一层抿不灭的忧郁，想将她拥入怀中，为她抚平心中的忧伤。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身上的那件衬衫，如月辞才想起来借给川上昼的外套对方忘记还给她了。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了，一件外套而已。
她觉得自己以后再见到川上昼的概率并不大。
如月辞慢慢将衬衫的扣子一颗颗解开，这是她第一次在解衣服这件事上这么紧张。
扣子被全部解开，露出了里面白皙的皮肤。
如月辞感觉自己好像隐约看到了胸口的一些起伏。
她伸手摸了摸.胸口，只觉得有些柔软。
胸口的起伏不是很大，所以他一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看完胸口后，他拉开裤子看了看里面。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闭上了眼睛，靠在洗手台上，平复心情。
自己居然一早上都没有发现这件事情。
因为体弱的缘故，所以原本自己的声音就没有非常的中气，有些像女孩子。
早上的时候还以为是因为刚苏醒的虚弱，加上没说多少话所以并未发现不妥。
明明自己在沉睡之前应该是个男孩子，醒来却发现变成女生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
变女生也就算了，怎么能还让她变矮了呢？
本来她还是男生时就只有一米六五，现在自己有没有一米六都说不准……
如月辞想起了自己刚苏醒时吸川上昼血的场景，沉默许久。
她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想着，她的心情低落了下去。
“嗯？”
如月辞扭头时发现洗手台上居然有两套洗漱用品。
西木野安不是独居的嘛？
这时厕所门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门外传来了西木野安的声音。
“需要换身衣服吗？你现在身上的衣服不太合身吧？要不穿我的吧？”
如月辞打开门，看到西木野安一脸悠闲地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套衣物。
此时西木野安将视线放在了如月辞还未扣上的衬衫之间，那白花花的一片让她呼吸一重，但面上不显。
如月辞看到西木野安微妙的表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才慢一拍地发现自己没扣扣子。
没办法还没适应从男生转换成女生的这个身份。
不过以现在的情况，她和西木野安都是女生，被看两眼也不会少两块肉吧。
“内衣都是新的，不用担心。”
如月辞点了点头，从西木野安手上接过衣物，将门再度关上。
看着关上的门，西木野安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条烟叼在嘴里，下意识想点火，但顿了下，还是将烟塞回了烟盒。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几十年的风霜到底还是留下了痕迹，即使保养得再好，也无法挡过岁月的侵蚀。
每天做梦都想见到的人此时就在眼前，为什么自己开心不起来？
23年过去了，她已经快奔五了，但曾经那个人依旧年轻如当年。
一条名为时间的横沟将二人阻隔。
可能在如月辞的记忆里自己还是当年那个一腔热血的正义小警察，但人都是会变的，西木野安知道自己早就和“正义”二字不搭一点边了。
能坐到警视总监这个位置，可不是靠着“正义”。
“呵……”
她自嘲一笑，看着厕所门上倒映的自己的面容，那条贯穿右脸的长疤此时显得格外狰狞，为她增添了几分煞气。
“咔哒。”
门锁开了，西木野安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气定神闲。
看到如月辞换好衣服从卫生间出来的样子，一丝惊艳从她眼底划过。
她比现在的如月辞高了近一个头，有一米七的身高，拿自己平时穿的尺寸给如月辞的话多少还是会太大了，所以她给如月辞拿的其实并不是自己的衣服。
上身是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上面是一个白色的五芒星图案。
下身配了一条灰色的缩腿裤，如月辞原本的运动鞋在进别墅时就脱在玄关处了，此时只是穿着一双白色的袜子在棕色棉拖里。
这一身行头很有少年气，便于活动。
西木野安第一眼看到她时，好像看到了曾经那个少年。
不过，西木野安眼尖地发现，如月辞只是把头发梳了梳，并没有扎起来。
挑了挑眉，她记得梳子旁就放着皮筋盒……
对于自己的这身行头，如月辞有些不习惯。
并不是不习惯卫衣和缩腿裤，而是不习惯这件蕾丝内衣和内裤。
胸口的皮肤被柔软的蕾丝布料所包裹，这是一种如月辞从未有过的感觉。
西木野安看出了她的窘迫，勾了勾嘴角，“不好意思啊，我这只有这种内衣。”
“没事。”
如月瓷觉得对方愿意给自己更换的衣物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她自然也不好要求这么多。
“没想到，你居然会穿这种衣服。”
如月辞将自己一早上都没发现自己变了这件事归责于自己说话太少，痛定思痛，她决定以后多说两个字。
自己现在这身行头看着实在不像是西木野安的风格。
在卫生间里她还看了看生产日期，居然是十多年前的产物。
但既然是西木野安亲手递给她的，应该不至于是脏的。
结合上当时洗手台上的洗漱用品，她隐约有了个猜测。
“前两天来家里收拾的保洁阿姨找到的一些以前的旧衣服，本来打算让她洗干净后拿去卖了的，现在刚好给你也算是物尽其用。”
如月辞听着挑了挑眉。
西木野安看着如月辞的表情就知道她推测出来什么，心中暗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这确实不是我的衣服。”
果然，不出如月辞所料。
她笑了笑，想要说出自己的推测。
“你丈夫的？”
“我女儿的。”
两道声音同时落下。
空气陷入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