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后，如月瓷将手中放着刚换下来的旧衣服袋子放在了座位底下。
余光看到如月瓷回来了，川上昼抬头看向如月瓷。
莱特的校服此时正整洁地被她穿在身上，注意到川上昼的视线，如月瓷也疑惑地扭头向她看去。
“很好看，如月同学。”
与如月瓷对上视线的川上昼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轻轻地夸赞一句。
“谢谢。”
听到夸奖，如月瓷礼貌地向她道谢，随即便在位子上坐了下来。
坐在位子上，她有些不自在地并了并大腿。
因为是在学校里换装的缘故，所以她没有做什么准备，裙子底下凉嗖嗖的，让她很不自在。
很难想象那些女生是怎么习惯穿裙子的。
穿上之后就连行走也不是很方便，走路时都要控制住步履的大小，太大容易走光，太小行动缓慢……
今天回去后买个打底裤吧……
如月瓷坐在座位上一手撑着脑袋，思绪发散……
川上昼则一直在偷偷瞟着她。
在如月同学穿着自己的衣服时还不太明显，当她换上这套莱特的校服后，那种突兀的气质却好像突然消失一样。
虽然对外，她和如月同学都是特招生，但是她知道如月同学并不是真像表面那么简单。
她的身上一直有种神秘和优雅的气质，虽然不像莱特的大小姐们那样显眼，但也不像她一样足够忽视。
深夜，坟场，棺材，血眸……零碎的画面从她眼前闪过……
明明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却总是站出来保护她……她倒更情愿她是有目的的。
比起如月瓷的成熟稳重，她反而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一直索求他人的保护……
心脏有些难受地在胸腔跳动，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自己真的值得被人关注吗？
“都快上课了，人都去哪了？”
早早回到班中的一名男生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钟表，离午休结束只有五分钟了，但班中的人还是少数。
他问问班中的其他同学，也都说不知道。
如月瓷看了看窗外，正午的阳光很是明媚，昨天这个时候，外边应该没什么人了，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时不时有人向外跑。
刚才的那个男生忍不住了，跑到门口，揪住了一个正向外跑去的男生。
“喂，高桥，都快上课了，你们这是去哪？”
被唤为高桥的男生一脸不情愿地停下来，他看看手表，好像有点急，但还是告诉了男生。
“教学楼有人跳楼了，就几分钟前！”
“快快！还有几分钟就上课了！”
说完，他也不管对方什么表情，向着楼下跑去。
男生和班中其他同学很快反应过来，也纷纷动身向楼下跑去。
看热闹向来是人的天性。
听到教学楼跳楼，如月瓷微微皱了皱眉若有所思，要从教学楼跳楼，那不正是……天台？
她很快想起了当时天台上的争吵和锁住的门。
她和川上昼对视了一眼，二人也缓缓起身向楼下走去。
那块地方已经围了一堆人，人群叽叽喳喳的很是吵闹。
如月瓷吃力地挤进去，因为事发突然，救护车和警察还在赶来的路上，现在是保安在封锁现场。
如月瓷看了看地上的人，看校服应该是个女生。
教学楼五层楼高，她大概是头着地的，脑浆与鲜血混合在一起流了一地。
感觉救护车来了也没用了，这显然已经死透了。
“唉，快回教室去，别在这里了！”
“还要不要上课了！不要传播恐慌！”
消息传的很快，校领导方面也很快派了人出来遣散人群。
学生们都一脸不情愿地向教室走去，嘴里还在叽叽喳喳讨论。
人群中有几个画着浓妆打着唇钉，将校服外套系在腰间的不良少女，此时一脸的惊恐。
“妍子姐？这怎么可能？”
但她们的声音很快被人群淹没……
——
回到教室后，同学还在讨论这件事，该来上课的老师好像去开紧急会议了，迟迟还没到教室。
早上那个消息灵通的女生突然一脸不得了地从教室外冲进来，教室内突然安静了一下大家都抬头看着她。
“劲爆小道消息！跳楼的是佐藤妍子！”
这句话一出，本来安静的教室直接炸开锅了。
“真的假的，她像是会跳楼的人？”
“就是就是，你这哪来的消息啊！”
女生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伸出一根手指竖着指了指天花板。
“这可是佐藤妍子班里人说的！”
“堂本学姐听到这不幸的消息，还难过地落泪了呢……”
“虽然佐藤妍子常和她作对……但堂本学姐从来没有对她产生过嫉恨……”
这番话后，一下子便让班中同学信服了一大片，毕竟这次还带上了堂本学姐。
他们又热烈讨论起来。
走廊上突然远远传来了脚步声，女生微微探了探头，随即马上跑回自己位子。
“咳咳咳……山无老师来了！”
班中马上恢复死寂，好像刚才的热闹都是错觉一样。
如月瓷一直摩挲着下巴，当时她好像是在走廊上和一个从天台方向过来的女生擦肩来着，但当时她没太关注……
不知道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时，山无泠生从门口走了进来，但显然不是为了来上语文课。
她站上讲台，环视了一圈班中的同学，随即缓缓开口。
“因为一些突发情况，学校暂时决定下午的课程取消，提前放学。”
“我已经联系过你们家长了，半小时后你们便能放学离开……”
“接下来我要讲几点注意事项……”
大概是因为这次的事件不同于雕塑事件，被全校大半学生都看到了，学校不得不放半天假来处理这件事。
“如月同学……”
如月瓷正发着呆，突然感觉手肘被碰了碰。
她疑惑地看向身旁人。
“下午……下午能陪我去书店吗？”
像是憋足了很大的勇气，川上昼才对着如月瓷问了出来。
“当然可以。”
如月瓷点了点头，她下午也没什么事，况且如果是书店的话，正好她也想看看这二十三年过去了书籍方面都有什么新发展。
“那……那我们下午三点，校门口见？”
闻言，如月瓷点了点头。
此时山无泠生的话也到了尾声。
“最后，也请不要将一些事向外传出去。”
“好了，可以收拾东西放学了。”
山无泠生轻轻推了推脸上的金丝眼镜，看着班中的同学。
虽然说这种注意事项大多数学生都不会放在心上，但她这只是例行学校要求讲一下罢了。
从山无泠生那里拿回手机，川上昼看了看如月瓷。
“如月同学是自己回家吗？”
如月瓷轻轻摇了摇头，其实她也不知道。
“能借我下电话吗？”
西木野安并没有给她买电话，虽然昨天是西木野安来带她的，但她也知道西木野安很忙，这次提前放学不知道她想怎么安排……
还是打个电话给她的好。
“给……”
川上昼将自己屏幕有些裂痕的过时智能手机递给了如月瓷。
如月瓷接过手机，但迟迟没有动作。
川上昼有些疑惑。
“不好意思……”
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但显然有些窘迫。
“能帮我按个电话吗？”
她刚发现……
她好像不会用智能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