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猩红的领域展开了。
在确认莱昂哈特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后,莱茵便下意识的释放了剑中的领域。
领域内所有人的初速在一瞬间叠加在莱茵的身上,再加之她本身的速度,让她的进攻在旁人看来就像是一阵狂风飞过。
狂风袭杀而去,在领域的加持下就连天空那沉闷躁动的轰鸣雷声也变得迟缓起来,手中挥砍速度不减反而更加迅速的斩向莱昂哈特的胛骨。
只是剑刃挥下还未落在莱昂哈特的身上时,原本还直视前方的莱昂哈特猛然偏头,用那双金色的眸子死死盯住莱茵,朝她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轻笑。
剑刃落下的瞬间,一簇火花绚烂燃起又消散,一柄带有狮头雕饰的长剑横档在莱昂哈特的面前,险而又险的挡下了这一击。
“天真。”
祂嗤笑。“不抱着杀死敌人的心态,怎么能在王者的斗争中胜出,就算攻势再猛烈,可却束手束脚……你们是在玩过家家吗?”
祂凑近莱茵的脸庞,语气森冷险恶。“我原以为你们他们之中最能下得去手的那个,结果太让我失望了。”
“你不是莱昂哈特。”莱茵感受着剑身上传来的恐怖巨力,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在加持下居然隐约抵不过对方的力量。
“我不重复第二遍说过的话。”祂继续施加压力,巨力向下压去让莱茵的手隐隐发颤起来。
“你被淘汰了。”在莱茵想要挣脱反击时,只听到对方宣判似的无情判读。
惊人的杀意如同沸腾火海似的从莱昂哈特身上爆发,以绝对狠厉凶残的攻势同时撕咬向脖颈,胛骨,心脏,下腹,骶骨五道要害!
那迅猛挥出的五道斩击几乎是同时挥出,连带着满是阴寒冷寂的如墨黑影携斩为爪形绞杀!
莱茵在生死关头险而又险的护住了颈部,心脏,脊椎底,但瞄准了胛骨与下腹的两斩还是落下。
一切都不过是几秒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只是闪烁剑影随着轻吟闪出一道如鸿的白光,这短暂的交手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莱昂哈特……不,应该说是阿拉町以绝对的优势轻松碾压了莱茵,将这个在战场上被所有敌人军士所认可的万人敌攻击的毫无还手之力。
“哦?居然反应过来了吗,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阿拉町伸手一把拎住莱茵的脖颈,剑刃一扫将莱茵手中还想挣扎挥动的长剑打落,镶嵌着朱红色宝石的长剑从天空中直直向下砸落,钉在了地面上。
祂凑近去观察手中女孩脸庞上那瑰丽的熔金色眼眸,手掌紧握试图看到女孩痛苦挣扎的表情,但祂看到的只有愤怒。
“但很可惜,你还是不够资格。”
祂这样轻声叹道,觉得无趣。松手将莱茵丢下。
薇琳特暴起高跳将莱茵接住,轻轻放在地面上,看着莱茵身上的伤口微微皱眉,语气中隐隐带着些恼怒。
“这种程度的伤势,恐怕已经没办法继续战斗了。”
“毕竟好戏上演时,不需要那么多的配角来分走主角的戏份,配角就应该在合适的时机退场才对。”在半空中停滞的阿拉町居高临下的说。
“毕竟在历史浪潮中能够有幸留名的也就只有几人而已……”祂笑着指了指辛迪雅,又指了指薇琳特。“比如二位,也比如我。”
薇琳特望着那眸中不带情感的身影,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而后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原来如此……你就是女神曾经不惜用一座城市为牺牲品,也要囚禁的东西……圣杯。”薇琳特轻叹,拳头紧握。“也难怪,你会说那样的话了……是我把你这个祸害给带了出来。”
“祸害?我不喜欢这个称呼。”祂轻笑,“祸害这个名字总让人联想到蟑螂老鼠这种令人厌烦却又能信手捏死的存在。”
“是啊,你可比蟑螂老鼠恶心多了,起码这两个好歹也能对魔法研究做出些贡献,你就只能是躲在别人的身体里面逞威风了。”辛迪雅冷声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我们的第一次会面是以我本体的形式,但很可惜,因为女神的缘故,我也只剩下了灵魂的形态,不过倒也贴合你们神典的记载了,无形无体如同幽灵的恶魔?”祂说,“嗯,恶魔……我喜欢这个称谓,邪恶而强大,不得不说语言真是生物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在阿拉町戏谑轻蔑的笑声中,薇琳特轻抚着莱茵的伤口,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有关未来的,有关过去的,有关命运的,有关叛逆的。一些问题原本还满是疑惑,一些疑虑得到了解答。
为什么在死域会那么顺利的找到出口?因为这是圣杯的安排。
圣杯巧妙的利用了死域中的魔物将两人赶到了阿德琳娜的附近,由蛊惑艾文向自己一行人发动袭击,趁机通过自己偷渡到了现世。
一切的违和感都是圣杯的安排,而现在,圣杯附着在莱昂哈特的身上,重临世间。
“你很愤怒,很自责。”阿拉町顿住,看向薇琳特的身后,辛迪雅也看去,但哪里空无一物。
一个金发的女孩悄然站立,她是一个真正的幽灵,除了极少数的存在以外没有人能够观测到她,她所吐露的言语在现场也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
“是啊,当时真应该拼着魂飞魄散的心态也要给你弄死,这样的话,今天也不会死很多人。”金发女孩说。“就算你利用那些祭灵杀戮了全城的人,也不会让你重塑肉身。”
“总要试试,实在不行的话,动手自己做一个出来也可以嘛,就像你现在所寄宿的肉身,不也是你亲手缔造的吗?”阿拉町缓缓落地,看着薇琳特身后的金发女孩饶有趣味的说。
“薇琳特小姐……你应该并不知晓吧,你的由来,你的诞生……”祂轻声笑着,因为祂发现金发女孩的眼神随着祂的话语变得愈发冰冷。
“为什么你没有任何关于自己父母的记忆,为什么你一出生就会被女神教会的人捡到,为什么你会拥有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以及为什么……你的身体里会寄宿着一位已经陨落的神明。”
“因为你从诞生的初始,便是这位伟大的女神为自己的复活所准备的后手罢了,你的一切都是祂在拨弄命运之丝后才造就的结果。”
阿拉町嗤笑。
“你以为你是异世界的灵魂吗?并不是……这个世界每千年才会因为意外吸引一位异世者的灵魂来到这个世界,这个纪元的异世者是当代的勇者,而你所拥有的异世记忆从何而来呢?”
薇琳特不言,看了一眼身后的金发女孩,又看向阿拉町。
“是的……是的,答案就在嘴边了,不是吗?”
“因为你所继承的一切都是希琳女神的遗赠,只待你全部接受,拥有了祂的全部记忆与力量,伟大的女神将苏醒,从死亡之地归来,迎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