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速竞明星最常来的地方?”魔女巡视四周,这里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酒馆。酒馆内发出呕吐物腐朽的臭味,到处是碰杯的声响,豪放的打嗝声,以及听不太懂的醉话。
“还真是……普通的再不能普通了。”魔女如此评价了一句,嫌恶的在鼻子前扇了扇。“该死,我居然闻到了排泄物的味道,托莱娅居然喜欢在这种地方……放松心情?”
“这叫大隐隐于市,我的魔女小姐。”旅者说着,熟稔的走到吧台前,对酒保露出了一个自认为迷人风度的微笑道。“请来一杯【艾丽西亚】给这位女士,不要掺水。”
酒保是一位身材火辣性感的美女,一双眼睛娇媚的似乎能把人揉进温柔乡中。
她放下手中擦拭的玻璃杯,手肘撑桌带着笑意的看向作呕吐状的魔女。“如果那是你的猎物,我想掺半杯白水是最好的选择,这位不像是能够喝下一整杯的样子,当然,如果您想和不会反抗的娃娃玩一玩倒不是不行。”
“或者,呵呵……”酒保轻轻扭动腰肢,胸前的波涛也随之轻轻荡漾,这位风情万种的酒保凑近旅者的耳旁,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我也可以哦,而且会让你要到满足为止,不需要【艾丽西亚】,只需要,一杯【蔷薇恋人】……”
“我们就在这里一直等吗?你确定那位托莱娅会来?我觉得我们傻透了!”魔女郁闷的走过来,也坐到吧台前,气鼓鼓的看着旅者。
“哦……女神啊。”旅者回过神来,轻咳两声。酒保笑了笑,拿出盎司杯和摇酒壶开始调酒。明白自己是被调戏了的旅者尴尬的扭过头来看向魔女,故作镇定的说道。“当然,请相信我,这在速竞爱好者的圈子中并不算秘密,我想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她。”
“你们要找托莱娅,却不知道托莱娅今天还有比赛。以速降出名的她也只能以此营生,那是她的工作,就像我的工作是给吧台前迷路的小羔羊提供帮助,我善于倾听,也善于表达。”
酒保将做好的酒推到魔女的面前,这杯酒的颜色在灯光照耀下如此绚丽,翻滚着气泡的橙光液体越是往中心看去,颜色越是凝重,白光打在液体中,仿佛散发出了黄金一般的璀璨。
“【艾丽西亚】,本地特饮。很正宗,用了一点点的星空粉末,当然,星空粉末本身的致幻性太强,所以本地的做法是将几粒粉末混入果汁或是白水中。”
酒保顿了顿说道。“外地人即便记住了我调酒的手法,也无法完全还原。在全艾丽西尼亚,我调的酒也是数一数二的。”
“……您刚刚说,您的工作是为了提供某种帮助?”旅者看着轻嗅气味似乎在寻觅什么的魔女,这是魔女的习惯,当然……在业界中,品酒师也有这样的习惯。
所以这位酒保女士才再后面补充了这么一句话……是把魔女小姐当成是伪装身份的品酒师吗?
他觉得这种误会还算有利,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向酒保问道。“我想知道怎么才能找到托莱娅。”
酒保挑了挑眉,瞥了一眼小口抿着酒杯的魔女,放上一个空杯子,里面只倒上了一半的橙汁,又倒上了一半的白水,用吧勺轻轻搅拌,推到旅者面前。
这个意思是……好处不够,“橙实”中只能掺点水分。
旅者看向魔女,这位魔女喝的很慢,脸上渐渐爬上了些许潮红,双眼逐渐迷离,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
“……给这位女士一杯蜂蜜水吧,她不是什么品酒师,你按照给酒冉子的剂量去灌醉一个没怎么喝过酒的女孩,她的头会炸开的。”
旅者无奈的掏出一枚金币递给酒保,露出了心疼的表情说道。“在我曾喝过的【艾丽西亚】中,它们的味道就像果酒,喝上一天也才仅仅是稍微感到一些醉意。”
“您真是大方。”酒保微笑,“一杯【艾丽西亚】的价格是一枚银币,我很好奇喝上一天的您在那天过后付了几枚金币?”
“8枚银币,其中还算上了摔碎的两个杯子。”
“啊,托莱娅也经常打碎杯子,她这个人笨手笨脚的。还经常弄的浑身是伤,每场赛前和赛后她都会来点上一杯【青涩的风鸟】,如果时间不错的话,半个小时以后,托莱娅就会出现在这个老旧的酒馆。到时候,请你们不要声张,有什么事情不必要扯着嗓子大喊。”
酒保将蜂蜜水推到魔女的面前,对旅者笑了笑。
“这位女士已经醉了,您要怎么喂她呢?是用嘴还是用手呢?如果你需要,我的休息间可以借给你们。当然,想要我也参加可以,毕竟……你付了一枚金币,足够丰厚。”
“咳。那就不必了,对于这种情况,您的处理方法显然是比我要有效的多。”旅者侧身,示意酒保可以随意施为。
“一杯【艾丽西亚】,女士,需要续杯嘛?”
酒保轻轻拍着魔女的肩膀,在睡眼惺忪的魔女耳旁吹着哈气。
“哦……是的……蟹蟹……你蒸是个……好人……尼士……”
魔女一边含糊的说着醉话,一边强撑起身子捧起酒保递给她的蜂蜜水小口喝了起来。
“对于第一次喝醉的女士,尤其是这位女士心情不好的时候,令她脱离现实的物品会让她格外着迷。我见过一些被渣男骗过身子的美丽女孩,见过为爱离家出走的千金小姐,也当然见过像这位一样的发生一些坏事借酒消愁的女孩。”酒保看魔女喝的差不多了,又端来一杯蜂蜜水放在魔女手边。
“或许那些女孩本身不喜欢喝酒,吸引她们的到底是酒带来的迷醉,还是在醉梦中的那片刻安详呢?”
“您不太胆大呢,先生。这样一位任人采摘的美人连我都心动了呢,在艾丽西尼亚这样的女士可不多见,连上城区都不多见。上次有个笨猪把女孩灌醉后一高兴自己也喝醉了,耍着酒疯被我赶跑了……谢谢你没有变成笨猪,让我省力不少。”
“我不是那种喜欢挑起事端的人,女士。像你说的这种情况,以及那些失意的少女醉酒在哪个酒馆都算是常态。我见过那群灌酒的醉汉是怎么被丢进垃圾桶的,我可不想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
旅者喝着自己掺水的橙汁,坏笑着瞥了一眼魔女的某处。“而且,这位女士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那些站街小姐的服务更加周到且更令人满意。”
“也就是说,您更喜欢我这样的吗?”
酒保轻轻抚摸着旅者的面庞,一只手抹去旅者嘴边的水渍,将手指放进自己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而旅者也不由自主的舔舐着被酒保抚摸过的位置。
哦,这可真是一位迷人的小妖精……
“一杯【青涩的风鸟】,少酒,不要掺水。”
一道明显带着慵懒语气的女声将旅者的思绪拉回。【青涩的风鸟】?
旅者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半靠在吧台的女士脸色苍白,一头细长白发被束起,一双翠绿的眼眸显得困倦,脖颈处的白腻被看起来很精致的护目镜半遮半露,拖着长长的绣有鸟羽图案的蓝白色围巾,穿着宽厚的大衣把全身都包裹了起来。
“托莱娅?”几乎是一瞬间,旅者便肯定了这位美丽女士的身份,他低沉着嗓子,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
“一位……精灵?”
是的,这位托莱娅,竞速大赛中的好手,无可置疑的明星,是一位精灵。即便身体可以改变,但那一对妖精的尖耳却是无法改变的。
“是混血。”托莱娅言简意赅的回应了一句,目不转睛的盯着酒保娴熟的调酒。
“今天比往常要早一些,还有,那孩子没被你带来吗?”酒保将一杯青色打底,往上渐变逐步变蓝泛白的液体推到托莱娅的跟前。
“我……打算退休了……晚些时候那家伙就拜托你了,我会让人把它送到你家的。”托莱娅似乎连站起来都很困难,她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向酒保展示自己的右手。那上面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上渗出了血迹。旅者注意到,托莱娅没有被绷带缠绕的手指在微弱的颤抖。
平淡的脸上,竟然被旅者读出了一丝……落寞。
“真是遗憾,亲爱的。是因为今天的比赛吗?”酒保明显有些担忧,她也注意到了托莱娅的不对劲。
“手指抽筋……最后一条赛道的乱流急弯中失控,迫降到了广场上……我是偷跑出来的。”
托莱娅用还算完好的左手掀开大衣的衣领,露出里面也渗出血的绷带。那么这位女士是从哪里偷跑出来的就不言而喻了。
“那么很抱歉,你今天的酒不会有了。”
酒保皱着眉将托莱娅跟前那杯【青涩的风鸟】抢了过来,放在了旅者跟前。“我这里有牛奶……还有果汁……总之,今天你不能喝酒!”
“那些医生也是这么说的……可我现在真的很想喝酒,求你了蕾米!一杯……一杯就好。”旅者沉默着将自己杯中的橙汁饮尽,他隐约看到,这位女士的眼角,似乎泛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