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衣吓得脸色惨白，这下完蛋了，打工的事情被发现了，要被叫家长了，该怎么向爸妈交待才好？啊啊啊啊，脑袋空白了，天啦噜，救命啊！
她呆站在原地，嘴巴张着，感觉汗水从额头上涔涔渗了出来。
但校长却像没看到她一样，直接越过她，走向了姬芸。
“他在吗？”
“请上二楼。”
姬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而后走到周子衣身后，双手推着她的肩膀向门口方向挪动，直到把她推出了万象馆的门外。
周子衣懵懵的，扭头透过橱窗看到校长直接去了二楼。
嗯？当我不存在？校长为什么会来这里？
啊，还是说，校长装作没看到，给我这个好学生一次机会吗？
哇哇哇，感恩！
不管怎样，不用叫家长，不用扣学分就是万幸了。想到这里，周子衣赶紧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在一个手机屏幕上，周子衣、姬芸、校长三人同框的照片被纤细的手指渐渐拉开放大，那人凝视了许久才关掉了手机。他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扔在了地上，用左脚踩灭后拐进了广场旁的巷子里面，一缕烟丝从身旁一侧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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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芊在周子衣的头顶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嘴抿成了直线，一脸惊奇的表情，很明显还没有从刚刚得知周子衣是龙族的震惊中缓解过来。
“好酷啊！我要是也能长龙角就好了！”
“什么嘛，晓芊太坏了，长角有什么好的！”
“这样我就和你一样啦！我们就是[长角姐妹]。”苏晓芊说着，还用手在头顶比划了一下。
周子衣“哇”地一声扑到苏晓芊的身上，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
苏晓芊被周子衣冲击的力量撞得向后退了一大步，还好身后有棵巨大的昔日花树刚好撑住了她。
俩人原本约好周六下午先去百花公园赏花拍照，再去吃奶油卷卷的。结果刚一见面周子衣就忍不住一股脑地把自己长出龙角和在万象馆洗礼以及打工的事情都告诉了苏晓芊。
“我好怕你会不理我了，呜呜——”
“怎么会！额，小衣，太紧了，我喘不过气了。”
周子衣这才松开手，擦了擦眼角，她悬着的心终于可以安稳地按正常频率跳动了。
周子衣知道，虽然苏晓芊身为人族，却一直对古族极其感兴趣。可惜他们课本上学到的内容太少了，因此苏晓芊特别喜欢看一些怪志传说，还经常讲给她听。
她也一直相信即使苏晓芊知道了自己是龙族，也绝不会讨厌她，只是能亲耳听到，会让她更加安心。
“我觉得很帅气呢！”
苏晓芊又摸了摸周子衣的头，“会痛吗？长角的时候。”
周子衣摇摇头，“嘛，忽然就出现了。”
“怪不得你最近总是不停地摸头，我还以为你不舒服呢！”
“啊，这么明显吗？唉，不会其他人也发现了吧。”
周子衣双手合十冲着苏晓芊，“先帮我保密好吗？我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还有云端说太多人知道会比较麻烦。”
“安心啦！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苏晓芊比了个OK的姿势，并冲周子衣笑了笑。
“云端……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熟悉……”
苏晓芊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忽然刮起了一阵风，吹得头顶的昔日花瓣簌簌落下，有些还在空中打着转飘了很远很远。
两个女孩子，站在一棵巨大的昔日花树下，一起仰头看着这团团雪花般浮升游荡的花瓣，真是一幅极好的构图啊。
显然这样认为的人舍不得流逝掉这一刻，“咔嚓”一声，这幅美好的画面被定格了下来。
听到拍照的声音，周子衣和苏晓芊忙一起回头寻着声音望去。
“啊？笑笑！”
周子衣惊声失色，唐笑笑就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相机。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衬衣，一条黑色的铅笔裤，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马丁靴。笑起来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风带动着她零碎的短发发梢，一副帅气又阳光的模样。
“嘿，唷！”
唐笑笑伸出并拢的左手食指和中指，从太阳穴的位置向着斜上方利落地划了一下，一边朝着这边走，一边潇洒地冲苏晓芊和周子衣打了个招呼。
周子衣紧张地看着苏晓芊，仿佛在说：“怎么办？不知道笑笑有没有听到我们的讲话。”
苏晓芊立刻握住了她的手，并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周子衣：“不要担心，离得这么远，笑笑肯定没有听到。”
苏晓芊拉着周子衣也向前走了两步，朝唐笑笑挥挥手。
“笑笑，你怎么也在这里啊。偷拍我们可是要给钱的哦！”
“啊哈哈，我本来是来拍花的，结果看到你们站在这棵大树下……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美了呢！你们看!”
唐笑笑说着打开相机显示屏给她们看刚才拍到的照片。
周子衣今天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半身百褶裙，上半身是一件蓝领的白色水手服，有点像刚进中学时的模样。苏晓芊则穿了一身浅粉色的连衣裙，纤细的腰身，胸前有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十分地显身材。风吹动着裙摆和发梢，俩人微微仰头，四周飞舞着粉色的昔日花瓣，整个背景里都是一片粉色的花海，真像是一幅画卷。
苏晓芊对她的拍照水平连连夸赞。唐笑笑听了之后自信心爆棚，非要拉着两人做她的模特儿，并指挥她们如何摆姿势。
周子衣觉得她应该是没有听到那些对话，也就放松了下来。还主动拉着唐笑笑三人一起拍起了合影。
就这样一个小时过去了，三个人几乎逛遍了百花公园的每个角落。
“笑笑，我和小衣要去吃奶油卷卷，一起来吗？”
“听起来很不错哇！不过我就不去凑热闹啦，晚上我们族里有聚会，我差不多要回去了。”
周子衣忽然想起来，对哦，笑笑是算天族的……好像班上还有不少古族同学。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人族，都没太注意过，不知道这些同学有没有激活血脉呢？
三人在海云大道道了别，两人向北，一人向南，各自而去了。
太阳日渐西斜，周子衣和苏晓芊踩着自己长长的影子往商业街的方向走去。
“晓芊，在笑笑来之前，记得你说云端有点熟悉？”
“咦？记忆力变好了吗？”
被苏晓芊打趣的周子衣嘟嘟嘴，用肩膀轻轻拱了一下她，撒娇道：
“哎呀，苏老师，你就告诉人家嘛。”
“好啦！周同学。”俩人一起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在妈妈的书柜里看过一本叫《万象大全》的书，那个作者也叫云端。不过，可能也没有关系吧，毕竟叫这个名字的人有许多。”
“《万象大全》？那是一本什么书啊？”
“就是讲各种在碧虚星球的生物，现象啊之类的，也有一些古族的介绍。不过感觉应该是有很多册的，我家那本写着第三册，而且里面有很多页码是缺失的，应该是挺老的书了。”
周子衣陷入了思考。这还真不好说，云端给他的感觉倒像是无所不知的样子，不过这才认识几天，对于这个人基本谈不上了解二字。
这时在离二人身后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他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到相貌模样。一身灰黑色的运动装扮，看起来是个年轻人。
他的手插在裤兜里，一直和周子衣她们保持着五十米的距离，不时地左右看看，似乎是在防着什么人。
在他身后大约二十米的地方，一个肌肉男也在跟这名男子保持着相同的步调。不过貌似前面的运动男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两个人时不时会相互对视一下。
这个肌肉男正是前两天在树上蹲梢的谢正。
“嗯嗯，我跟着他呢，马局。这家伙鬼鬼祟祟地跟在两个小姑娘后面，真是无语。”
“嗯嗯，明白。他倒也没跟我说什么。嗯嗯，我不会出手的，只要他别做什么龌龊的事就行。好咧好咧，那先这样。”
挂完电话，谢正一脸嫌弃地看了看前面的鸭舌帽男，摇摇头，还是按马义涛的吩咐跟了上去。
一边聊天一边走路的周子衣她们不知不觉就到了奶油卷卷店门口。门外面立着一个大大的广告牌，上面印着奶油卷卷的图片和可爱的手写体：全新口味上市，会员特惠买一送一！
两个人眼神顿时发光，相视一笑，赶上优惠促销可真是太幸运了。
门店内热闹异常，挤得满满当当的，周子衣正在想该怎么挤进去时，却被苏晓芊一把拉到了旁边。
“小衣，我有会员，你在这等着，我去买吧。里面人太多了，我们去广场那边吃好了。”
“好啊好啊，我也觉得太挤了，等吃完了，我带你去打工的地方看看吧，嘿嘿。”
“那我要吃快点咯，你等着啊。”说完，苏晓芊就挤进了人群中，周子衣只好退回到路边等待。
过了七八分钟，苏晓芊双手举着两个纸盒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站在店门口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吃个奶油卷卷也这么费劲啊。
看到周子衣正背对着自己冲着马路对面发呆，她准备偷偷走过去吓她一跳。
刚走了两步的苏晓芊忽然愣在了原地，手里的盒子掉在了地上，奶油卷卷滚落了一地，她冲着一辆车奋力追赶起来。
“小衣！小衣！小衣——！”
她拼尽全力但于事无补，那辆车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