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消遣了一段时间,偶尔偷偷瞄了一眼少女,少女则一直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书。
不得不说真是一个爱学习的女孩啊,就算看的是文学小说,也能从中学习到知识。
单单从服装上来看是看不出来的,少女穿的只是便衣,更准确来讲像是郊区农民家的孩子,其翻书的手掌没有城市内女孩的纤细,掌面也是粗糙许多。
看书的神情不是单纯的沉入其中,而是充满好奇的汲取着知识,未知的事情总能引起人类的好奇心的。
应该是一个思想很单纯的女孩子吧,像是不受社会所污染的一类人,还保持着对于世间的美好期待。
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眼睛里会包含一个人的所思所想,性格和心理波动,所得到的信息也是最真实的。
“电车到达赤城站……”
听到所播报的广播,我起身走出了车厢,没有再看少女一眼,拿出怀表估算了下时间,朝着回家的路走去。
“原来才过去二十多分钟,时间缩短了将近一半。”
我走到一栋普通的三层房子停下了脚步,这栋和其他房子比起来,稍些平平无奇了。
“鸣良哥,欢迎回家!”
“嗯,我回来了。”
一个身高只有一米五八的女孩,从围绕着房子的围墙内窜了出来。
女孩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金黄色的长发散披在肩旁,紫色的瞳孔像一颗闪亮的紫色水晶般绽放着光芒。
肖德乃安·伊莎,我所收养的孤儿,父母亲的去向已经无处查找,当时饿晕在铁路的枕木上被我所发现,就医后经历了许多事情,我就签订了领养协议。
看起来很矮的肖德乃安,实际上已经17岁了,早年的营养不良导致肖德乃安的身体不再发育,身高维持在很尴尬的位置。
好事情来讲的话,买票都是儿童票的价格,会省下很多钱。
我摸了摸肖德乃安的头,除了摸头我还真不知道做什么亲密动作,女孩子大了总归要与男性要保持距离,过于亲密的举动不适合这个年纪的女孩了。
“鸣良哥,你又把我当做小孩子了吧,自从去年的成年礼之后,你总是对我忽冷忽热的诶!”
“适当的还是保持些距离,免得让别人看到会说三道四。”
“我是没有意见的说,但是安娜姐可不是这样认为的……不说了,快点进屋吃饭吧,要不然安娜姐做的菜就全凉了。”
肖德乃安握着我的手就往屋里牵,我也只能按着肖德乃安的意思走动了,作为家里年纪最小的,总归是要来宠的。
我进入房屋后,随手关紧了房门,在门口脱了鞋,跟着肖德乃安进了一楼的客厅。
“鸣……嗯,欢迎回来…”
刚才因兴奋而溢于言表的神情立马暗了下来,转变为了平淡的语气。
“没事的鸣良哥,快坐下来吃饭吧,安娜姐做完饭后可是一直在等你回来呢!”
肖德乃安看出了场面的尴尬,说了一句打圆场的话,随即被称为安娜姐的少女狠狠地瞪了一眼。肖德乃安瞬间闭嘴坐在了饭桌旁。
我也识趣般的坐在了肖德乃安的对面,等着收拾洗手台的安娜姐入座。
倒是忘了介绍了,被称为安娜姐的少女全名为肖德安喜·安娜,是我收养的第一个孤儿,至今已经19岁了。
跟肖德乃安不同的是,肖德安喜曾受到过良好的教育,身体发育也是最好的,身高就已经有一米七五了。
听说在学校妥妥的校花,在我的教育下日常生活都是很典雅的,就像贵族人家的小姐般优雅。
肖德安喜长着一张瓜子脸,硕大的紫色眼睛和稍长的眉毛的搭配具有很大的杀伤力,不管男女哪怕被看一眼都会心跳不止,黑色的头发则扎着马尾,高挑的身姿是其自然优美的表现。
不亏是我养出来的孩子啊,现在想一想我还是挺厉害的,不停的打工赚钱也让两个妹妹上得起学了。
肖德安喜收拾完洗手台和肖德乃安坐在了一起,脸色冷冰冰面对着我,感觉房间里的温度也下降了不少。
“安娜姐你看鸣良哥都准时回来了,我们就一起吃饭吧!”
“伊莎妹妹最好了,姐姐最爱听伊莎妹妹说话了!”
肖德安喜边抱着边蹭着肖德乃安的脸,表情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阳光灿烂的笑容直接显露了出来,我默默地扒拉着菜往嘴里送,不如说吃的越多越代表肖德安喜做的饭菜越好吃。
“对了,我这几天想了想要报考的大学,提前告诉你一下。”
“什么学校?”
我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缓慢的喝着,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按照先前的规划一定是皇家国立法学学院,这都是商量好的。
“我要报考皇家台州大学。”
“噗……咳咳,你说什么大学?”
嘴里的水喷到了地板上,我不是质疑肖德安喜的实力,毕竟是全校第一,而是不理解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大学。
“我只是要为这个家出自己的一份力。”
很好的理由啊,出力什么的还真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会说的话,但是我不同意。
“现在还轮不到你担负起这个家的时候,你就安心的考个法学院就好了,真以为我上这个大学是个好事了。”
“我已经19了,咱们俩的岁数只不过才差1岁,该干什么是我的选择。”
“所以呢?你想过后果吗?台州大学是为了补充优质兵源而建造的大学,这要是又开战了,你上战场了伊莎怎么办?”
我能感觉到身体里一股热流直窜脑袋,因为愤怒手里的碗筷摔在桌面上,透过肖德安喜的眼睛我能看出她的羞愧,但是她还是强硬的回应了我的目光。
“鸣良哥别生气,安娜姐就是说着玩的,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安娜姐……”
“不要拿你长辈的口气的对我说话,当初没有你我也能活,我当时……呃…”
猛的站起来的肖德安喜像是想起了什么,火药味的话题立马就止住了,右手捂住嘴巴不可置信的低下了头。
“安,安娜姐?”
我什么也没说,尽管肖德安喜的目光充满了错愕,我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接下来她会怎么做。
伤心,悲伤,难过?
都不是,我见过很多孤儿院的孩子,他们的自我保护都很强,极端的排斥所有人,可是他们又渴望得到他人的关怀,也就是爱。
在这种生存模式下,自私才是生存的必杀技,包括损害他人的自尊心,剥夺他人的利益,这是弥补自身缺陷的表现。
就算长大成人了,结婚生子了。这种习惯也会伴随他的一生,进而残害身边亲近他的人。
肖德安喜的那番话使肖德乃安惊恐的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肖德安喜,我无所谓的拿起碗筷吃了口饭。
“……鸣良哥,我……”
“叮咚”
房门的铃声响了,我突然看向身旁空余的椅子,仿佛间明白了什么。
“我想怎么今天让我中午就回来,原来是有客人啊,伊莎你怎么不早点说啊。”
“诶???”
我把肖德安喜的话当做耳旁风,起身准备去开门。
“鸣良哥!对不……”
“把眼泪擦干净,不能将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示给外人看,要不然那将成为你的弱点。”
我回头瞥了肖德安喜一眼,肖德安喜赶快擦了擦泪水,带有着哭腔的声音“嗯”了一声。
果然养孩子真是麻烦啊,还要做一些心里辅导,心累。
走到门口我立即堆起了一个微笑,打开了房门,作为主人一定要微笑接见客人,况且是肖德安喜和肖德乃安邀请的客人,一定要留下个好印象。
“欢迎…噗呃……”
“肖德先生,你没事吧?!”
我永远忘不了今日中午的遭遇,我在地铁上遇见的文学少女,竟在我家门口用头砸向了我的脑袋,将我砸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