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长，你的身体没事了吧？”
麦克莱恩走出审讯室，安德烈斯冲上前问道，他周围四五个警员也用关切的眼神看着麦克莱恩警长。
“我克服过很多次恐惧，这次一样不例外。”麦克莱恩不自主地放平了面部的皱纹。
“那就好。”
“不愧是麦克莱恩警长。”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麦克莱恩警长，稻草人的审讯顺利吗？”安德烈斯又问出了大家关心的第二个问题——关于这个自称“稻草人”的连环杀人犯的问题。
麦克莱恩随口道：“过于顺利了，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那……”安德烈斯还想追问，然而麦克莱恩警长瞥了他一眼，他就懂了，只得把疑惑嚼碎了咽回肚子里去。
约瑟夫警探向他解释道：“事关重大，必须保密。”
麦克莱恩在医院躺了不到一天，就马不停蹄地和约瑟夫连夜审讯稻草人，只有斯莱茵局长和联邦调查局来的三名特工隔着观察窗旁听，其他人则不被允许，就连审讯室的监控视频资料都要带回联邦调查局，不得留存。
麦克莱恩从外套口袋里掏出烟，攥着老旧款式的打火机，独自上了警局的天台。他手下的警察都知道他整理思绪的时候，都要上去抽根烟。
麦克莱恩警长走上顶层，这上面的空间还算宽裕，也就堆一些杂物间放不了的东西。他四下看了看，关上天台的门，慢悠悠地点上一支烟，走到护栏处。
他望着暗沉无边的天空，陶醉地吸了口烟，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以前不夜城的晚上可是能看见很多星星的。”
“稻草人说了什么？”我开口道。
“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麦克莱恩对我突然出现在身旁这件事表现得非常淡定。
我需要有警察协助我在不夜城的行动，所以前一天，我在麦克莱恩警长醒后，出现在他的病床前。
他同意了我的请求，并答应与我共享稻草人的情报，我们约定在警局顶部碰头。
“对了，就从星星说起吧。”麦克莱恩沉吟片刻，带着开玩笑的意味说道。
“一个月前，我像现在这样，站在这抽烟吹风，然后我看见了一场宏伟的流星雨，夜空忽明忽暗，如同黑色幕布着火了一样。”他回忆到。
“全世界都看到了。”
“嗯，不错。”
……
我们陷入了沉默。
“你怎么不追问我然后呢？”麦克莱恩警长不满地说道。
我没说话，他也看不清楚蝙蝠头罩下我的表情。
于是他“切”了一声，继续说道：“稻草人说他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一个已经毁灭的世界，那些流星，就是他的世界陨落的碎片。”
“且慢，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这踏马在扯些什么鬼屎蛋’或者‘’不夜城警察怎么会异想天开到一本正经地审讯一个神经病’，但关键点在于，他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无法证伪。”烟灰洒到他的皮鞋上他也没在意。
“联邦身份库里没有他的个人资料，他没有任何的缴税、消费记录，他不是不夜城人，他像是凭空出现在不夜城的一样。而他的恐惧魔气，以现在的生物化学科技根本造不出来。”
“他的目的是什么？”我问道。
“他是来复仇的。”
“和谁的仇？”
“你。”麦克莱恩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向我。
“可我之前没见过他。”我沉声应答。
“他见过你，我是说，稻草人见过蝙蝠侠。”
“在他的世界也有一个蝙蝠侠，和你一样的装备、制服，一样的非人的战斗力，一样的恪守着不用枪、不杀人的原则。”
“不过稻草人说，你和他不是一个人，但都是蝙蝠侠，他找谁都一样。”
麦克莱恩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了火星。
“稻草人，为什么要复仇？”我心中已有答案。
“因为蝙蝠侠抛弃了他的原则，亲手杀死了稻草人！”麦克莱恩被人勒住脖子一般用力松领带。
“人死如何复生？”
“他特么都说他穿越了，还能怎么办呢？这稻草人最后还推导出一个多元宇宙的结论，真是小孩子电影看多了。”麦克莱恩大摇其头，突然笑出声，“最扯的是，他这番言论，联邦调查局来的几个特工那听得是连连点头啊。”
“那你怎么想的？”我看着他说道。
“在没有其他解释的时候，我持保留意见。”
“稻草人没交代怎么制作恐惧魔气吧？”
“他就这个没说，其他的事我们问什么他都一股脑说，只有这个，他一口咬定要在能保障他的‘人权’的时候，他才愿意吐露。”他做了个引号的手势。
麦克莱恩郁闷又愤恨地低吼道：“这混蛋机灵着呢，知道保住对上面的价值，不然抓到的当天我就让他的葬礼办的风风光光的。”
“麦克莱恩，你做的很好，这对我的帮助非常大。”我消化着各种信息，对他说道。
“得了吧，我不是为了蝙蝠侠的一两句夸奖来和你合作的。自始至终，我们都只有一个目的，保护这个城市，不是吗？”他瞭望着不夜城的霓虹，淡淡地说道。
“不能掉以轻心，想想那漫天遍野的流星，超级反派绝不只他一个，估计超级英雄也不会只有我一个。”我向麦克莱恩警长嘱咐道。
“我可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说起来，蝙蝠侠你……”他回过头时，已经没有我的身影。
我们都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时代的风暴席卷了全球。
不幸的是，我的话灵验了。
幸运的是，我的话灵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