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
“纯阳无极指,喝——”
“成了!”
“……”
邪修韩润与宝灯珠夜在天星州的第一战,在片刻间结束。
男人伸手,女子昏厥,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看着眼前晕倒的少女,韩润疑惑不已——他只是刚碰到了衣角,还没发力,这人怎么就倒下了?
莫不是有诈?
韩润顿时警觉起来。
“无事,确实是晕过去了,快看看资质,希望不是个次品。”
韩润微微点头,两手非常娴熟地抓向少女的手臂,顺着经脉注入几道灵力,探查起来。
“怎么回事?”
令他吃惊的是,少女身上似乎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
在筑基满地走的天星州,这真不是一件寻常事。
资质太差,无法修炼?
不对,这个少女身上连本源灵力都没有。
一般而言,人都有本源灵力,即使是凡人也不例外。经过修炼之后,吐纳天地元气,随着修为增长,本源灵力也会随之发展壮大。
韩润逐步深入,才发现事情不是料想的那般简单,一种陌生的力量藏在骨髓中,阻止了他的探查。
“这是?”
“应当是一种禁制,和你那张‘身份证’上的类似,是非常强大的大能设下的。”珠夜解释道。
“禁制,禁制……这天星州的秘密可真不少,连随手抓个少女都能碰上。”
“所以说啊——我老早就劝你离开小世界,还不是因为外界机缘多。”珠夜一脸语重心长。
“你仔细瞧瞧,有破解之法吗?她这浑身上下一点灵力都没有,可是因为这禁制?”
“我看看……如此这般……对,先这样,再这样,再那样……”
珠夜不愧为上古器灵,见多识广,对禁制之学颇有见解。主仆俩用特殊手法抽丝剥茧,废了一番功夫,终于撬出一丝缝隙。
霎时间,大量灵力喷涌而出,沿着手臂回冲到韩润体内,隐隐有压制之势。
韩润修炼的阳极乾坤道,向来求索旁人的阴损法门,施术强夺他人灵力,再吸收化为自身的一部分,常常因为索求过度而毁坏受术者的根基。
如今日这般,尚未施术,对面的灵力便溢过来,还是头一遭。
韩润顺势凝神,吸收转化这些喷涌不息的灵力。
若非韩润已经筑基圆满,在小世界时费过一番功夫锤炼肉身,此时恐怕会如触电般动弹不得,看似毫发无伤,内里早已被冲散。
一旁的珠夜焦急催促道:“快些运转功法,莫要给这灵力洪流带偏了。”
韩润当即沉下心来,最大限度催发功法。
良久。
“此等精纯的灵力,却仿若取之不尽,甚至还有洗髓锻体的效果,真是令人意外。”
疼,头好疼!发生了什么?
“要是这天星州的鼎炉个个如此,日后可不用苦苦搜寻了。”
鼎炉?什么鼎炉?
“也对,这等资质、还有奇怪的禁制,确实不似常人,这回是我撞大运了。”
是谁?为什么要说不似常人?禁制又是什么?
月筱很想睁开眼看看正在说话之人,可却浑身乏力,几乎动弹不得,只好听这不知面貌的男人自顾自说下去。
男人似乎在和谁拌嘴,却只传出来一种声音,平添几分诡异。
是——鬼吗?
这世上真的有鬼?
不对,这里本来就该有鬼……
月筱纠结着,忽然听到某种异样的声音。
是衣物落地的声音。
月筱慌了。
黑暗之中,粗糙的大手扯开纽扣,脱下帽子,衣物重重甩落于地。
空气中除了落叶腐烂的气味外,还有男子汗液的酸臭。
寂静的夜里,粗重的喘息声笼罩上来。
长年母单的月筱,对这种野兽般的喘息十分熟悉。
那是一个雄性最原始、最脆弱也最丑陋的姿态。
不对……不能这样。
大手扯开外套,摩挲过手臂,按上肩膀,手掌和想象中一样有粗糙厚实的茧子。
这太奇怪了,我怎么能……
月筱拼命挣扎,也只是让身体微微颤动几分,发出一声嘤咛。
“嗯,醒了?”
男人的两手摸到了脖颈处,拇指搭在锁骨上,四指穿过头发,绕到头、肩之间,虎口贴合肌肤,形成了一个肉质镣铐。
他想做什么?
月筱尚未问出口,男人便已狠狠掐了下去。
我要死了吗?
还是这样一种悲催的死法。
腺体受刺激,本能地开始分泌泪水,似乎昭示着一个可怜人的终局。
明明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还未见到这个世界真实的模样,也没有弄清楚自己身体就这样死了。
好不甘心。
“这是?”
出乎月筱意料的是,伴随着一声惊呼,男人突然停下了。
有什么东西顺着脖颈灌入身体,强压似乎撕裂了脏器,引起阵阵剧痛,鲜血喷涌,蔓延出嘴角,滑落到脸颊上,几多炙热。
与疼痛相伴的,是在短短几瞬间重获对身体的掌控。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一面是逐步趋近忍耐界限的疼痛,一面是越来越充沛的活力,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涅槃重生莫如是。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模糊的衣袂,玉白的手臂,光柱连天处,风沙卷地,流星破空……
陌生的情景快速略过,到了最后,见得乱石间一株灵秀至极的宝树,树下结果,白衣女子静静闭目打坐,身上发出的辉光环绕着果实,作守护状。
形容惨淡的青年打破了这份静谧,他跌跌撞撞到了树前,怔了几许,惊叹于女子出尘的容貌,随后穿过辉光捧着果实啃了起来。
待其果腹,双眼恢复神采,正欲抬头道声不是,但见白衣散去,风吹过,红粉乍为骷髅,青年在惊诧中昏倒。
此人正是张岳骁,如今的月筱。
意识清醒,这一幕幕也随之破碎。
月筱睁开双眼。
陌生男子惊愕的脸庞近在咫尺,脸色惨白,目若死灰。
月筱本能地挥拳出脚,男人的身体飞了出去,落到一旁的灌木丛上。
像破布一样……
随后便是七窍流血,眼看着是不活了。
这是怎么回事?
死里逃生的“少女”软倒在地,大口喘息着,看着自己的双手,惊疑不定。
另一边,一间摆满灯盏的暗室里。
“嗯……”
埋头苦读的接待员似有所感,放下书本,起身寻找。
越过一盏盏或幽绿或暗红的灯,下眼脸的黑眼圈仿佛在随风悦动。
“灭了?怎么回事……”
盯着一盏新灭的灯,接待员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