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
“什么声音?”
夏朝菌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声音有气无力,就如他起床的动作一般。
靠坐在床头,他晃了晃许些昏沉的脑袋,伸出右手覆盖在额头,虽不知具体几度,但还是跟昨日一样的烫,又或许,更胜?
明明以前只要吃点药睡一觉,第二天就会好了来着。
有些不解,但还是决定今天去趟医院,毕竟一直不退烧的话,后果还挺严重的。
右手离开额头,伸向床头柜,拿起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一看,是闹钟。
布满裂痕的屏幕上有个大大的时间数字,是七点。
轻咦一声,为何调了闹钟?
昏沉的脑袋就宛如生了锈的齿轮,难以转动,沉思片刻也只是隐约记起该坐某趟公交去到某个地方。
叹气着关掉闹钟,手机随意扔在枕边。
此时脑袋沉沉的也没多少睡意,便从床上拿起衣物穿起来。可能是烧糊涂了,平日里极为好穿的衣物竟穿错了几次。
离开床位,走向洗漱的地方,途中,听到外头有些吵闹,可惜自己租的这套房没有窗户,不能看一番了。
洗漱台前,匆匆刷了口牙,洗了把脸,再用毛巾擦拭脸部时,心想如果自己有面镜子,那么刚洗完脸的自己,应该可帅了。
不过也只能想想了,为了还贷款,可是连裤衩子都卖了。
片刻,准备好一切的夏朝菌来到玄关前,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便打开了门来到走廊处,锁好门便朝电梯口走去。
一路上,走廊两边的房门都是紧闭的,楼下偶尔会传出尖叫与奔跑声,夏朝菌不太清楚他们一个个早上为何会这么活跃,或许是上班快要迟到了?
上班?
脚步停顿了下。
是的,自己今天应该要上班来着,不过自己发烧这么严重,还是请个假好了。
也不知道那个周扒皮会不会同意,毕竟自己昨天好像请过了。
为什么说好像?
这般想着,夏朝菌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可当看到解锁页面时,陷入了沉思。
好像,把密码给忘了…
试了几遍,看着已经锁死的手机直呼见鬼,无奈把手机放回了口袋,还是等想起密码在请吧。
大不了扣点工资,反正底薪也不高。
心中这么决定时,就已来到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在这里,夏朝菌看到地上躺着一名中年男子,十分廉价的黑色西装表面存在着许多的呕吐物,当然,也包括地上。
酒气混合着各类呕吐物的气味让人直呼上帝。
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别的什么,反正他闭着眼一动不动的。
想来不是嗝屁了,虽然对方的脸色的确很差,嗯,都发灰发青了。
“额?”
夏朝菌正要小心翼翼的跨过这人时,突然的,身旁一户的房门打开了,从中探出一个小脑袋,先是看向夏朝菌,又看了看地上的人。
一双大眼睛眨呀眨,不过表情不太好,可能她也想直呼上帝吧。
望着这突然出现的少女,夏朝菌也是愣住了。
可能是单身久了,也可能是大脑烧熟了,此刻的他竟不知该如何去形容少女的长相,但是他知道,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睡衣过于宽松了,山峰的幅度仅仅是微微的。好在,一侧的香肩露出了许些,白里透粉的。
但很可惜,没能看到下半部分,不仅是因为少女那微微眯起,充满杀意的眼神,更多的是,她只探出了上半部分。
“看够了?”
少女的声音很好听,如果没那么凶的话。
夏朝菌尴尬的撇开视线,假装咳了几声,为了缓解气氛,便连忙道:
“这是...你爹?”
“哈?”
说实在的,他见她望着他许久,还以为是父亲为了应付酒场才导致半夜浑浑噩噩回家的情况,可当少女生气“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时,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想来也是自己烧成傻缺了。
这中年男子怎么看都怎么丑啊。
摇头无奈的笑笑。
小插曲过后,来到电梯口,轻点一下按钮,便站足门口等待起来。
随着时间推移脑袋变得越发沉重,似乎连1+1等于几都要思考上半天了。
只好左手拍了拍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可这一拍,到让他发现自身痛觉消失了。
不信邪的用力拍了几下,除了有些震动,再无其他感觉。
可能这是发烧过度所导致的?
夏朝菌不太懂,可这电梯一直停在三楼他是看明白了的。
难不成电梯刚好卡在三楼出事了?
视线转到远处的楼梯口,目前自身所处楼层为第八层,如果走楼梯下去的话,身体扛得住吗?
抬了抬腿,有点僵硬。
似乎不太行?
思索过程中,听到了奔跑声,闻声看去,是一位怀中抱着小孩,表情焦急的男人。
男人状态很好,抱着个孩子都能跑的飞快,他来到电梯前,伸手连点几下按钮。
见电梯没反应,转身就要朝楼梯跑去时,显示屏的数字跳动了,从“3”变成了“4”,很快又变成了“5”。
见状,男人只好耐下心等待,不过他怀中的孩子却咳嗽了起来。
咳嗽声挺大的,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男人从口袋拿出纸巾的同时,还向夏朝菌抱歉的笑了笑。
纸巾对折后,轻轻捂住孩子的嘴,几声咳嗽声过去,纸巾上可见少量鲜血,只是这血的颜色,有些偏绿。
“叮”
电梯到层了,挺快的。
门缓缓打开,通过那越开越大的缝,能见角落处站着一位低着脑袋的老爷子,他手里提着装满各类菜品的黑色塑料袋。
看样子应该是刚买菜回来的。
或许是孩子咳嗽声太大了,又或许是他到层了,当门完全打开时,那个低着脑袋的老爷子抬起了头,一副长相普通却极为惨白的脸暴露出来。
灰白的瞳孔扫视一圈,最终锁定在抱着孩子的男人身上。
脸上浮现疯狂之色,嘴巴逐渐张开,露出里边泛黄的牙齿,喉咙处传来宛如卡了痰般的低吼声。
男人眼见不对劲,抱着孩子直奔远处楼梯口。
“吼!!!”
随着嘶吼声一同响起的,还有地板,是老爷子手中装满菜品的塑料袋掉在了地上,几个红色的西红柿滚了出来,还没滚多远就被老爷子落下的左脚踩爆,红色番茄汁爆了一地。
电梯内的老爷子猛的朝那男人追去,速度之快,超乎了夏朝菌的想象。
这…这什么情况?自己这是碰见精神病了?
昏沉的脑袋无法思考太多,摇摇头便准备踏入电梯。
可当前脚刚一踏出,那充满疯狂的声音又传入了耳中。
难不成那个神经病又回来了?
扭头看去,却发现并不是,而是刚刚躺地而睡之人。
不过他的动作,比刚刚那人还要夸张几分。
那嘴,几乎张到耳根了。
哦,上帝。
“吼!!”
一声嘶吼,原本毫无神色的灰白双瞳瞬间充满了暴虐,四肢发出咔咔声,用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爬了起来。一把就冲到未做出任何反应的夏朝菌面前,对准他的左肩猛的咬下。
牙齿狠狠嵌入皮肉中,猛的一扯,大块皮肉被硬生生撕扯下来,鲜红中带点绿的血液喷溅在那充满疯狂暴虐的脸上。
“呃…”
后知后觉的夏朝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
这回他有了痛觉。
“啊啊啊啊!!”
惨叫声瞬间席卷了整片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