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我所付出的代价

作者:不义愚者不笑 更新时间:2024/4/20 13:25:30 字数:3944

“风澈,过来吃饭。”

“哈?不是刚吃完饭没多久么?”

“我做了水果冰沙。多吃水果对健康有益,这是你说的。”

“别,我可不想吃……哎哎哎收了你那神通吧还是,我吃还不行吗?!”

一定要守护好这个纯洁如雪的女孩——我模模糊糊记得,我当时似乎是那么想的。然而那时的我究竟抱着何种心情呢,我却再也想不起来了。

原因也很简单。为了战胜“虞美人”,我舍弃了某些东西。

……

“哟,橙子。晚上泡网吧去不?”

“麻溜滚蛋,你不学习老子还学习呢。我暑假作业本来就没写完,再欠一次作业班主任真会杀了我的……”

“哼哼,你说得对,但是马上就到战斗之夜了,自己看着办吧。”

“……啧。就打一把,打完我就下机。”

这家伙虽然一天到晚没个正型,但终究是我的铁哥们儿——我模模糊糊记得,我当时似乎是那么想的。然而那时的我究竟抱着何种心情呢,我却再也想不起来了。

原因也很简单。为了战胜“虞美人”,我舍弃了某些东西。

……

“喂,燕云澄,这周末陪我去吃个饭聊一聊。”

“哈?你说叫我去我就去啊?至少给个理由吧。”

“呃……我就找你问问战斗的事,你不想来我还不稀罕呢!你不会觉得我是想和你约会吧!?”

“你哪来的应激反应!?……不过算了,我跟你去就是了。万一你个菜鸟哪天战死了冤魂来缠我就不好了。”

和她的相处过程中似乎总有着不断的摩擦,但我却并不厌烦她——我模模糊糊记得,我当时似乎是那么想的。然而那时的我究竟抱着何种心情呢,我却再也想不起来了。

原因也很简单。为了战胜“虞美人”,我舍弃了某些东西。

……

“哈!哈,呼……”

“阿澄,又做噩梦了吗?没关系,深呼吸,冷静一下。”

“可是,姐……我做不到冷静。我总是会害怕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当梦醒来的时候,我们仍然在那个混老头的手底下受尽折磨……”

“没关系的,阿澄,这不是梦。我向你保证,我会保护你永远不再受到父亲的侵害,我保证。现在,好好睡吧。”

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永远是我至爱的家人——我模模糊糊记得,我当时似乎是那么想的。然而那时的我究竟抱着何种心情呢,我却再也想不起来了。

原因也很简单。为了战胜“虞美人”,我舍弃了某些东西。

……

“虞美人”说她与我有着相同的思维模式,因此能够预料到我的每一步举动;除此之外,我将要面对的敌人恐怕更是凶险万分,并不是仅凭正道就能战胜的。所以,如果想打败她,我就必须打破我的思维定式。

于是,我舍弃了一部分人性。我将我的思想彻底改变,从此以后,我将再也不会畏惧死亡。

人类有所欲求,就必定有想要守护的事物,然后就会惜命。但现在的我不同,我已经几乎一无所有、我所渴求的只有复仇,自然就不再有挺身守护的必要。

然后,我将我的性命也压上了赌桌,最终成功战胜了“虞美人”。至于其他的种种琐事,就与我无关了。我所关心的,只有——

【杀死他们、杀死他们所有人,直到一个不剩!】

……

聆听着死者的咆哮,风澈逐渐从梦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白得几乎令人失去对颜色的感知的墙壁,以及即使受到窗帘的阻挡却还是死劲儿往屋里钻、照得晃眼的阳光。

标准的大医院病房,整洁、明亮又温馨——但自己是从来不去医院的。风澈心怀疑惑,同时慢慢地移动自己的身体,来检查自己是否受到了拘束。而答案是没有。不仅如此,之前的枪伤与内伤似乎也都已经痊愈了。

除了……

风澈偏过了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左袖。这里已经再没有一只可以供他握紧爱枪、或者殴打罪人臭脸的臂膀了。不过无所谓,桥到船头自然直,现在他需要担心的并不是这件事。

感受到自己的四……三肢逐渐从深度睡眠中恢复了力气,风澈掀开被子下了病床。他并不清楚“渎神者”为何敢对自己无所束缚,但他们肯定要为自己的疏忽大意付出代价。

但就在这时候,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云澄!”

“云澄!”

真是好熟悉的名字啊。风澈漠然地思索着,同时及时后撤了些许,却许是因为身体还未能完全恢复力气,因此还是没能躲开来者的飞扑。

“云澄,太好了,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太好了,云澄……”

颇为眼熟的金发女孩用力地拥抱着他,明明眼泪不断地从她的眼眶中坠落,她的嘴上却是止不住的笑。风澈待要甩开对方时,却不知道这小矮个子的双臂到底哪里来的力气,急切里却是挣脱不得。

实在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风澈一边皱着眉头忍受着胸口上有些坚硬的触感和逐渐被濡湿的病服,一边慎重地组织着措辞。

“别这样,赶紧松开我。我有点喘不过来气,真的……”

“啊……啧,别说得我好像愿意抱你这一言不合就玩失踪的混蛋一样!还有,你个伤病号赶紧回床上去,着急下床是想干什么?”

游梦诗这才惊觉自己的行为对一个伤员来说确实有点过分,她尴尬地咳了一声,进而娇咤一声,又像过去那样开始对风澈吆来喝去了。风澈无奈地叹了口气,顺从地回到了床上——既然游梦诗出现在这里,那么这面应该是安全的,自己也就没有强行突破的必要了。他甚至开始猜测,自己被搬到这间病房里或许只是……某件事的开始。

“呼,呼……风澈,你醒了!?”

恰在此时,房门却又被撞开。沈琼枝一只手扶着门把手,略显疲惫地喘着气,然而婆娑的泪眼之下是无可遮掩的欣喜之情。

但风澈的内心却不仅没有半分喜悦。看着两个女孩各异的表情,风澈反而生出一股……

【杀死她们!杀死她们!她们的手中也握着血债,让她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疯狂地心跳正如轰隆隆的战鼓声,正不断地鼓动着风澈的战意。他强忍住这种杀戮的欲望,然后终于从金发女孩的拥抱中逃脱。

“琼枝……?你为什么又在这里?”

“你受了很重的伤,老关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们说可以救你,作为交换,我也必须一起跟来。”

说着,沈琼枝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风澈这才注意到,她正戴着抑制能力的项圈。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向沈琼枝问个究竟,却被游梦诗一连串的提问打断了。

“云澄,等等!我还没问你呢!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还有你怎么又换了个代号、玩起枪了啊?这个白毛狼又怎么和你厮混到一起的?明明我一直……啧。”

一口气全部说完的话语足可见游梦诗的急切。随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地后退了一步,同时语气多了一丝挑衅。

“哼,你应该明白的吧?失踪这么长时间,你可有的是需要解释的事情!虽然你到底怎么样跟我倒也没什么关系……但你多少总得说一下吧!”

“解释……?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风澈却完全没有搭理游梦诗的意思,语气冷淡得像是完全不认识她。他戏谑地看着金发女孩急切又惊惶的表情,一边根据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猜测下一个访客的身份。

很快,她来了。她并没有像风澈印象中地那样用特制的外衣遮住自己的翅膀,于是这对洁白的羽翼又为亮堂的病房加了一分光亮。然而在风澈看来,那无瑕的白色却十分扎眼。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姐姐。”

对着这个几天前还曾与之交手的堂堂英雄,风澈露出了阴冷的笑容。“亲爱的”三个字被加了重音,随着声音一道传去还有他同样并不友善的目光。

“……好久不见,云澄。”

许是感受到风澈的敌意,燕云卿一时语塞,最终也只能将心中千种情绪、万般话语,杂糅成这么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她现在的脸色并不好看,满脸都写着疲惫与憔悴两个字,而在听到风澈的冷嘲热讽之后,她勉强露出的笑容也变成了悲伤的苦笑。

和她一同前来的还有她身后的“急先锋”华伟辰,即使是在这个完全没有必要的时刻,他依旧臭屁地穿上了那套蓝色的制服。感受到姐弟间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他徒然地张了张嘴,并没有说出什么来。

这间病房足够大,至少容纳在场的五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沈琼枝却只觉被挤得快喘不上气来,在场的众人之中,唯有她是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是的,她最多只是模模糊糊地知晓风澈两年间的伤痕,却全然不清楚他整个的过去。而在场的其他人,要么是他的血亲、要么是他的好友,甚至女人的直觉又告诉她那个“爱丽丝”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换句话说,四个人中只有她与风澈相伴时间最短、也最不了解他。

那么,他难道就要这样回到他们那边?而自己……

沈琼枝厌恨地低下了头。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带上这个破项圈,这样她就能带着风澈逃走。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当时能救助风澈的人只有政府了。

那一边,诡异的沉默依旧环绕在风澈与燕云卿的周围,仿佛一堵石墙,将二人与其他三人隔离开来。风澈怡然自得地用仅剩的右手的手指,在床上敲打着不成节奏的鼓点。

终于,燕云卿开口了。

“无论怎样,你确实必须好好解释这两年发生的事情、以及你改换面貌的原因,云澄。”

两年的思念、重逢的惊喜,却奇怪地扭曲成了将近于审问的语气。

然而风澈并没有改换自己的态度,依旧保持着玩味的笑容。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只是一如往常地从危险中幸存、然后继续战斗而已。至于我不再做浪子的原因?也很简单,我只是要采用更加行之有效的战斗方式。毕竟弓弩可比枪械废物多了。哦,对了,现在请你们忘记那个无聊的名字吧,我的名字叫做——风澈。”

风澈当然清楚自己的话并不是在场的几个人想要的答案,但他依旧选择了避重就轻的回应方式。而毫无疑问,这种几近于挑衅的态度必然会引起他们的不满——至少是某个人的不满。

“我说橙子,有话就给我好好说明白了,用不着这么藏着掖着吧!?我和游梦诗是你的朋友,卿姐是你的亲人,你无论如何都用不着这种态度和我们说话!”

而那人就是华伟辰。他原本就是个急先锋,现在听了风澈这种嘲讽的态度更是添了三份焦躁。

原本,当他看到自己连日追捕的“佚名”的真实身份竟是本意被认定死亡的挚友时,他是止不住的惊讶与兴奋;然而,虽然燕云澄看似与过去一样粗鲁冷淡,但他却总觉得这个人……已经完全与过去判若两人了。对于风澈,他只觉得陌生,而他眼中那冷彻的目光更是令他火大。

然而风澈却完全不吃这套。他依旧不以为意地笑着,但眼神中没有任何笑意。

“啊,是哦,真是好友善的朋友和亲人呢。两年间不曾打听过一次我的行踪,现在却要打着探望的名号来审讯我——哦,还是说你们根本连那个名号都没打呢?”

“唔!”

被风澈反呛了一句,华伟辰有些说不出话了。他原本吵架就没赢过对方,而现在这只是徒劳地增添了他的怒气。然而风澈压根就没有接着搭理他的意思,反而自顾自地发出了诡异的笑声,继续说了下去。

“你们想知道答案?那好啊,我就来告诉你们。你们可一定要……一字不差地给我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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