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粗暴的，是吧？”
待奥古斯特走出房间后，一个与雪莉长相相同的女孩就靠在门边的墙壁上，似乎在专门等待她离开房间的这一刻。
“那么可爱的圣女大人被你扒个精光，然后换上维希教廷的‘圣女服’。”
“只是遵循阿尔丹大人的吩咐罢了。”
奥古斯特根本没有正眼看向雪莉。
“我用了强力的睡眠魔法，应该足够她躺上三天，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代为转告阿尔丹大人。”
“你不回宫殿去么？阿尔丹大人肯定还有许多话想和你说。”
“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我去办，阿尔丹大人刚刚亲口吩咐过的。”
“阿尔丹大人亲口？哈哈哈！你莫不是在说笑吧？！”
雪莉捧腹弯腰，脸上的笑容极为造作。
“哎呀！如果你在说慌的时候脸上能有些破绽就好了，这么一本正经就好像阿尔丹大人真的有事情要依赖你这个外人一样。”
见雪莉来者不善，奥古斯特便也不再理会，只是自顾地朝前走去。
“对了，有件事情得告诉你。”
目送奥古斯特离开的雪莉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杀意。
“‘圣女’对于教廷来说，已经没用了哦！”
——
夜幕降临，而格温多琳就如同脑袋里有个闹钟一样，在午夜准时苏醒。
眼前是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四周安静得听不到一点儿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身下的床垫则是柔软舒适到极致，感觉像是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才能体验到的东西。
仿若置身深海般，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静。
“我......”
啊，对了，是奥古斯特，她对我做了什么吧？
格温多琳回想昏迷前的情况，但留在脑子里的只有奥古斯特那涂有淡淡笑意的脸庞。
像是有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却又满是敷衍的痕迹。
是个彻头彻尾的背叛者啊，说谎话时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她想起奥古斯特在月光下对自己起誓的场景，那时候这位骑士的眼神是如此真挚，差点令她整个人就此沦陷。
“唉，漂亮的女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无奈的叹息回荡在黑暗的房间内部，突然，限定版令人安心的声音出现在格温多琳的脑海中。
“那我高低得整个‘最不是东西之人‘的奖杯给你。”
“冈格尼尔？你这一整天都干嘛去了？”
“物色新圣女的人选，我总不能真的陪你搭在这儿吧？”
冈格尼尔的语气颇为绝情。
“那还回来做什么？”
“看看你死了没。”
格温多琳的脑袋里顿时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好啦好啦。”最终还是冈格尼尔率先松口。
“我在式灵族的原初之岛搭了个传送门，可以先把你接过去。”
“你的意思是，用那个传送门作为中转站，把我从这里救出去？”
听到冈格尼尔的提议，格温多琳面露喜色。
“现在出发到帝都的话需要几天？”
“一个月，此外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你会死在半路，但总比交代在这个鬼地方好。”冈格尼尔向来都是实话实说。
“啊哈，还真是靠谱的提议呢，我就暂且收下你这份心意吧。”
如此高的送命概率令格温多琳只觉头皮发麻。
既然是冈格尼尔所说的“死亡”，那么肯定不止于肉体上的消亡，最次也得是来自死之女王的代码级伤害。
她所掌握的神迹纵然能重塑烧成灰、剁成泥的肉体，但那只在“生命契约”未被死神们取走的前提下生效。
纵使神迹被教会吹得天花乱坠，最终也还是要屈从于更高等级的力量之下。
除此之外，那过于漫长的行程对于格温多琳来说也是一大减分项。
“这种时候就该拿出点圣女的魄力来！”
冈格尼尔开始给格温多琳加油打气。
“往好处想，你有一半的概率可以远离即将到来的社畜生活，这么一思考是不是感觉自己很赚了？”
“是啊，为了当圣女受了八年罪，然后一天骄奢淫逸的日子都没体验过就两腿一蹬，我简直赚翻了好吧！”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要么和我回原初之岛，要么在这地方被一群异教徒折磨致死，你自己选一个体面的吧！”
“异教徒？”
格温多琳很快抓住冈格尼尔话中的关键字眼。
“这么说，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咯？”
“凯尔特，帝国的领主城，几个月前这里的式灵族人全部失踪了，原初之岛那边派一些和宿主关系好的人来附近调查，才得到一小部分情报。”
“说来听听。”
“这儿是维希教廷驻地，就是弄死上任圣女那批人打着的旗号。”
“她们控制了凯尔特领地内所有的村镇以及教堂，甚至还雇佣了一大批盗贼，每隔十天就有一个规模庞大的车队运输给养到这儿。”
“虽然不知道这群人和害死上任圣女的那群家伙是不是同一群人，但我还是建议你别想着做什么傻事。”
“这样啊......”
格温多琳尝试着活动手指，然而一股难以忍受的酸麻感当即历遍全身。
“呼，我大概知道上任圣女是怎么死的了。”
“所以还是听我的吧，有时候搏一搏就什么都有了！”
“这儿的领主呢？”
“我没得到确切的信息，不过应该没什么好下场。”
“咔哒。”
作为契约者的冈格尼尔切实感受到了来自格温多琳身上的变化，而这变化随即令它慌乱不已。
“喂！格温多琳！你在想什么哪！？”
“果然，这种奇怪的感觉是针对神迹而并非我个人。”
将流淌于体内的能量由神迹替换为魔力之后，格温多琳身上的负重感便瞬间消除了七七八八。
她在被盖洛德压制的时候便有所猜测，面对不论是释放大量神迹或是尝试重塑肉体都无法应对的东西，如果我主动放弃神迹的眷顾又会发生什么呢？
而现在，格温多琳的猜想得到证实，她只需要截停体内流动的神迹并将其替换为魔力就能进行正常的活动。
但这种形态亦有代价——她将再次面对死亡的威胁，并且这种状态下的她就连冈格尼尔都拿不起来。
“我在想，能不能从这里的传送阵逃出去，那东西深埋在教堂的地下而且还加上了特质封印，没学习过怎么使用神迹的人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你啊你......真是没救了。”
如果有手的话，冈格尼尔相信自己一定是扶枪头叹息的状态。
“你打算用这副弱不禁风的身体干点啥？给这城里的守卫送功劳还是给城外的盗贼送点战败cg？”
“不试试怎么知道嘛！而且你那传送阵应该是瞬发的吧？到时候再赌命也不迟。”
“良言难劝该死鬼，丑话说在前头，真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会替你收尸！”
“放心吧！”
格温多琳翻身下床，殊不知这一切都被维希教廷的监视人员看在眼里。
“目标出现意料之外的举动，快通知阿尔丹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