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汁，月光似银纱。
内涝积水越来越多，已经没过了人的腰部，而雨水连绵不绝，不曾有半分停歇。这城市中的霓虹招牌彻夜不灭，红黄蓝绿紫交相辉映，多种重彩异彩一起投入浑浊水中，随着涟漪散开，光晕粼粼，变化繁复，邪魅妖冶。
此夜更寂静，没有突如其来的惊悚鸣笛和猛踩刹车片的紧张声响。某些司机，开车开的像碰碰车。
夜风穿堂。
教师公寓里，白泽双腿夹着被子，眉头紧皱，睡得不安分。而荧惑和夏树睡得香甜，呼吸绵长匀称。
厕所的门缝中透出灯光，门里，佳奈撕咬着指甲，坐在马桶盖上，两只眼睛瞪得像螳螂一样，佝偻着上半身盯着腿上的手机.......这应当是手机吧，它的外形略有不同，像块黑色的砖头。
手机扬声器里断断续续的播放着嘈杂无序的雪花音，忽然出现了一连串猛烈地咳嗽，终于有人声出现，佳奈捧起手机，紧张而压抑的低吼：“现在我该怎么办。”
“亲，别害怕，一点小事而已。”这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古怪，是女低音为主，男低音为辅的双重奏，还夹杂着金属摩擦的铿锵之声，诡异之中带着莫名的神性。
“特战部如果发现我书包里的变性魔药，我该怎么办，我警告你，我不想死！”
“亲，我能理解你，我也不想死，也不会让你死。你要先冷静下来，我才能告诉你解决的办法。”
“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魔药全部倒进下水道！”
“亲，没有比这更愚蠢而恶毒的办法了。如果你把魔药倒进下水道，整个南部的水体都有被魔法因子污染的风险，成千上万的人类都有可能被魔法因子异化为不男不女的怪物，亲，你要冷静啊，我们只是想通过魔药走私来赚一点钱，不是想毁灭世界。”
“你不要唬我！中指一样小的瓶子，能污染整个南部的水体。你就是不想帮我对不对！”
电话对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好半天，她他它深呼吸着平静了下来：“亲，我们是一起在合欢高塔学习过的，慈祥而和蔼的涂涂老师曾经讲过，当魔法因子作为溶质时，在任何质量的的溶剂中都保持同样的浓度。”
“我听不懂，也不想听！”佳奈烦躁的回应着。
“亲，这可是非常基础的课程哦。简单点说，我们把一勺糖倒进一杯水里，会觉得很甜，当把同样的一勺糖倒进一锅水里，却几乎感觉不到甜味了，因为一勺糖被稀释了，在一锅水里，糖的浓度降低了。也就是说，按照我们人类的直觉，浓度是由溶质和溶剂的质量来决定的，可魔法因子却不是这样。”
“亲，无论你投入多少质量的魔法因子，它在一杯水和一锅水中的浓度，都绝对保持在百分之三十。这种违反常理的事情，简直就像是神的旨意一般。”
“也就是说，即便只有中指大小的一瓶，它同样可以在一瞬间污染整个城市污水系统的水体，包括与其相连的整个南部水域。”
“亲，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白天的时候，特战部为什么不搜身呢？”
佳奈怔了一下，随机头皮发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是说，我早就被发现了，她们是故意放过我的？”
“亲，她们也在害怕，害怕你鱼死网破。”
“你不要再说这些废话了，我现在只想知道，怎么处理掉这瓶魔药。”
“亲，现在恐怕只有一个办法了，找人把它喝下去。魔药可以把我们的体质改变的更善于使用魔法，也就是偏向男人的体质，但这种效果会随着时间逐渐变弱，人的身体也会渐渐地变回女性。有一个行为，可以加速这个过程。”
“是什么？”
“亲，如果是你自己喝的话，这个行为就叫做鹿鹳，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你没有服用魔药的经验，第一次使用，毫无疑问会变成失去理性的怪物。”
“亲，我的建议是，找另一个人服下魔药，然后用昏睡卷轴控制住她，接着，你只要把她榨干就可以了。”
“榨干？”
“对的，亲。把她榨干，魔药的效果就会完全消失。”
佳奈挂掉电话，先是向着夏树看去，接着她立刻否决了。她和夏树之间有着通感，一个人可以感受另一个人的所有感觉，她怕自己扛不住那种双重折磨。
荧惑.......荧惑身上，总有种让人不忍心伤害的气质。
“白老师，对不起。”佳奈攥着两个拳头，下定了决心。
卷轴，是一种可以储存魔法的特殊道具。
佳奈把变性魔药和昏睡卷轴同时给白泽用了，而后费了些力气，脱掉了白泽的衣服和裤子，相当美妙的酮体，就在佳奈微微喘气的时候，变化开始了。
这变化有些超乎佳奈的预料。
向城区里的显贵们出售魔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佳奈很清楚，服用魔药的人全部都会变成毛茸茸的人形野兽。哪怕是她他它，号称合欢高塔千年来最优秀的学生，最具魔法天赋的学生，在使用了变性魔药后，依旧如此。
她甚至曾经一度怀疑过，是不是魔法时代男人们就长成这种没有进化好的样子。
白泽的变化超出了佳奈的预料，不是因为他变化太大了，而是变化太小了。
他像个普通的人。
胸膛变得平坦而健壮，四肢的肌肉隆起，像是虬结的树根一样，力量的美感啊！她的眼睛向下瞄，铠甲般排列的腹肌，再往下。
呜！好大！
佳奈惊了一跳，她觉得脸上发烫发烧，心跳也加速砰砰直跳，她捂住红彤彤的脸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又害羞。
为什么白老师变成的男人和别人不一样，光滑的皮肤，健壮的身体，还有一张俊美的面孔，看着这张脸，佳奈失神的呆住了。
好好看啊。
明明这张脸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却比起女身时多了一种强烈的魅惑力和吸引力。
“额！”被昏睡魔咒困在梦魇中的白泽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声音，他皱着眉头握紧了拳头。这一声让发呆的佳奈想起来她的目的。
榨干！
佳奈咬着指甲，低眉间眼波流转，耳朵红的要滴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