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一股鄙夷的气息就传来了。
门外正咧着嘴,斜眼看我的,就是我的老姐,我唯一的天敌——吴琦
“咦……好丑的脸,多日不见,又变丑了。”
“你是要进来还是给你换一家?”我没好气地说。
“当然是进来,躲开点躲开点。”
老姐不由分说,迈步进门。
之前说她没有明日香漂亮有些失礼。做着平面模特工作的她,自然还是有着耐看的五官的。加上我们家祖传的高挑个子,以及一头长长的黑发和白嫩的皮肤,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特别是,她还有一对我曾经——小时候一起洗澡时——见过真容的伟岸胸部,虽然那时她还没发育。
“在哪呢?小女孩?”
“大姨呢?她没来?”
问题对问题,答非所问,一向是我们俩聊天的主要方式。
“她买东西去了,让开点,小女孩在哪?咦?”
说着,她的视线越过我,落到客厅中央。
“哇!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一阵恶龙般的咆哮,然后像一个龟波气功,老姐从门口一弹就进了客厅。
她抱起晓弥,用脸又蹭又刮。两个同样嫩嫩的脸蛋挤在一起,像随时能挤出肥皂泡来。
“好可爱的小妹妹啊!还是这样漂亮的蓝头发。”吵耳的声音继续萦绕在耳边。
“唔……唔……”晓弥在老姐怀中轻轻挣扎。
我关上门,心里默念:辛苦了,我的女儿。我们父女两人终究都逃不出这个巨乳大魔王的魔爪。
老姐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像抱着最软的奶狗儿,抱着晓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老弟……”老姐突然压低声音,冲着我说,“你终究还是走上犯罪的道路了吗?这一次老姐一定会帮你的。”
“去你的,你才走上犯罪的道路。”
胸前一对压在晓弥身上的巨乳,简直就是谋杀处男的作案工具。当然这一句只敢想,不敢说。
“那你说,这小女孩怎么来的?”
“她,额……”这个问题怎么这么像小孩子问父母自己哪来的?
充话费送的,垃圾堆捡的,肚子上掉下来的。
都不够力都不够力!
“我召唤来的。”
客厅里一阵沉默……
深秋的风从阳台吹进来,呼呼地把客厅温度连降了三级。
“唉……”老姐的叹息声。
“我本来睡觉来着,她就这样出现了。最麻烦的是,老妈今天出国,你知道她经常出差到国外,我打她电话也不通,发信息也没见回。”我如实禀告。
“她叫什么名字?”
“晓弥,尹,额不对,程晓弥。”
“名字倒挺好听的,晓弥弥,唔,好可爱。”老姐紧紧抱着晓弥,根本停不下来。
“小妹妹,告诉姐姐,你,咦?咦?咦?”老姐摸到了晓弥的尾巴,“咦,尾巴?”
她轻轻扯了扯,然后发现晓弥皱起了眉,一副吃痛的样子。
“这是真尾巴?咦?她头上……”
“有犄角。”我接过话。
“好神奇,我摸摸。”然后她又是对晓弥一阵“爱抚”。
“奇了怪了,这都是这孩子身上长的?你说这孩子是小姨四年前生的?不可能吧?”
表姐满足了欲望,望着我谈回正事。
“我不知道。但是我去警察局的时候……”
“自首过了?”
“你才该自首!我是去当好市民!当时警察的电脑上查到,这孩子在我们的户籍里。”
“一直都在?”
“有可能,毕竟我也不是一天到晚看着自己的户籍信息。可能老妈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给她加上的,老妈是户主嘛。”
“但我记得四年前,小姨的肚子也没什么异样吧?生孩子这么大事,能瞒得住家里人?”说完,老姐突然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两眼放出的光里写满了不信任,“老实交代,这小孩到底哪儿来的,不然……”
我吓得寒毛倒竖,那些被这个魔王欺负的往事一件件袭上心头。
“姐姐……”是晓弥在说话,声音甜甜的,“姐姐,不要欺负爸爸。”
“乖,姐姐这是……嗯?爸爸?”老姐表情变化极快,内心肯定经历了一段连过秋名山五个连续发卡弯一般的心路历程。
“小妹妹,你说这个怪叔叔是你的……”
“爸爸。”晓弥笑着回答。
“爸爸?”
“爸爸。”这句是我说的。
“噗……哈哈哈哈……”又是老姐久违的丧心病狂的爆笑。
“哈哈哈……眼泪,快……哈哈……不行了,止不住……”
她放下晓弥,笑得在沙发上打滚。
岂止眼泪,我看连尿都快出来了。
晓弥也跟着嘻嘻地笑,不时用细小的手指挑起老姐黑亮的长发。
“哎哟,笑得肚子痛。”老姐终于坐起来,用手擦拭眼角的泪花儿,“你,是她爸爸?哈哈,再没有比这好笑的事了。原来不是小姨生的,而是你生的啊!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的人,居然有了女儿。哈哈哈哈!”
老姐某种程度上,是属于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就淡定无比的人。
笑到最后,她看到晓弥在偷偷摸自己的头发,大方地把头发捧起来给她把玩。
“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你女儿。”
我有些想恶作剧,对老姐说:“你,手过来。”
“干嘛?”
“手伸过来,摸摸这里。”
我低头,把黑色的角朝向老姐,示意她摸摸。
“哎,这一头草,好脏,不要。看着就像会有屎冒出来的样子。”
你脑袋里才有屎!
“哪那么多废话,你摸就是了。”
老姐极不情愿地伸出手,摸着我浓密的头发。
“真油……”她一脸摸到脏东西的表情,但随后整个人都僵硬了。
她摸到了我头顶黑又硬的角。
此时的画面有点滑稽:
晓弥倚在沙发边缘,一遍遍地抚摸老姐的头发,而老姐双眼圆睁,一只手摸着我的头发。
三个人就像在打某护发液广告。
“你也有……角?”
然后她下一个动作让我不得不感叹她的确是我老姐。
只见她立马伸手摸回自己的额头。
我有些期待地等着结果。
“呼……”她重重地吐了口气,显然那里没有角。
“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她终于脸色凝重了点。
“就是不知道才打电话向你们求助啊。我现在知道的只是:一早上起来,屋子里多了个长着尾巴和角的小女孩,小女孩莫名其妙地管我叫爸爸,然后我又莫名其妙地头上长了这玩意儿。”
“爸爸……”晓弥望向我这边。
“对不起。”我意识到刚才一番话伤到晓弥了。
“爸爸……痒……”晓弥扭动身子,试图挣脱我套在她身上的旧外套。
我连忙上去想帮她脱掉。
“你走开!”说着,老姐一把把我推开,然后帮晓弥脱掉外套。
“痒……”晓弥伸手进毛衣里,不熟练地挠着身体。
然后我看见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正发着蓝色的微光,同时觉得自己的皮肤似乎也有些痒了。
“晓弥是怎么了?”老姐问我。
“不知……道……”最后几个字我拖着长长的尾音,眼前的景象快吓得我目瞪口呆了。
此时正是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