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代只能用“疯狂”来形容眼前的场景。
无数具人体就赤裸着在下方的场地中扭动摇晃，互相拍打揉捏。
疯狂的气氛在人群之中如同他们呼出的气体一样包裹着他们每一个人。
他们全身赤裸着，扭动着，交缠着，分不清彼此的距离。
对他们来说只有此刻来自神经上的刺激才有意义。
这就是孔代在二楼包厢看到的场景，无法言明的色魔地狱。
孔代看着下方的场景，问身旁的杜兰朵：“你就是为了让我看到这样的画面才付出十万兹罗提的吗？”
“有什么样的感想吗？”
“没有，我早就知道世界是这样的，我对你的行为有些失望。”
杜兰朵罕见的向孔代道歉：“抱歉，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你是不是把我想成那种神化女性，认为女性是纯洁的，高尚的，没有沾染污浊的性别的人？”
杜兰朵强调道：“这只是保险起见。”
孔代用看垃圾一般的眼神看着下面：“你有些小看我了，对我来说，她们不过是更加卑贱的东西，对我来说没有魅力。”
“我们走吧，回家睡一觉，这十万兹罗提就当是喂狗了。”
孔代说着就向房门走去。
杜兰朵追上孔代紧紧地抱住了他的手臂：“等等我，别忘了男性在这酒吧里不能单独行动。”
“好吧。”
如此，两人如同亲密的情侣一般紧紧地黏在一起走下了二楼。
一楼的空气焦躁而粘稠，无数人的体液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整个酒吧的大厅中闻不见一丝一毫酒精的气味，取而代之的是汗臭味和浓重的体液的腥臭味。
杜兰朵紧紧地抱着孔代的手臂，如同捍卫自己食物的恶虎一般扫视着每一个投来的饥渴而又迷离的视线。
而孔代则是目不斜视的直视着自己的前方，如同周围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如同一个自动迅航的机器人一般无表情的走向门口。
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如果表现出动摇的话，孔代就很有可能被拖进色欲的地域中，这样麻烦的而又没有意义的事只会给两人惹上麻烦而没有任何的好处。
就这样，在外围人的注视下，孔代和杜兰朵走出了甜果酒吧的大门，在门口杜兰朵再一次出示了自己的电子包厢票，招侍扫描后两人才远离了甜果酒吧。
直到离开酒吧百米之后，孔代才完全放松下来：“外面的空气真好。”
而一直和孔代紧紧贴在一起的杜兰朵也是调笑道：“你刚才是不是在害怕？”
“你感觉到了？”
“你的心率和血压都有了明显的上升，呼吸也变得略有急促，这种感觉在你身上只有紧张和害怕。”
说着杜兰朵来到了孔代面前，踮起脚双手揪住他的领子：“只是人而已，我们的杀人魔孔代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但是此时的孔代却没有了刚才在酒吧时的紧张感：“你真的觉得那些东西是人吗？他们的眼神中除了饥渴的欲望以外没有任何的东西，如同古代斗兽场中饿了三天的狮子在我附近游荡，即使我没有直视她们的眼睛，我也感到了其中的危险，所以我自然有紧张感。”
“与我那时相比如何呢？”
孔代回忆了一下：“你不如他们的万分之一，倒不如说我在车站厕所见到你时的紧张感是一种反常情况带来的紧张感，毕竟一个毫无威胁感的人毫无错误的报出了我的身份，这样的反常现象是我紧张的主要原因。”
杜兰朵放开了孔代的领子，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前走。
孔代加快脚步三两步追上了杜兰朵：“这种impart你为什么不写成报导发到网络上呢？”
“没有用，警察来了之后酒吧老板只管塞一点钱，然后说几句这都是女生主动的就可以糊弄过去，即使有几条谴责这种放纵行为的文章或是评论，也会被淹没在‘女性自由’这类的言论中，要知道当一个群体既掌握话语权，又成为既得利益者时，他们的话就是公理和正义。”
孔代仰头望着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黑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真是这样……”
孔代接着说道：“如果我是古典时代的英雄，那我要做的一定就是打破这种不公，将那些既得利益者给干下去，撕碎她们虚伪而自私的谎言和说辞，但我只是一个现代的普通雇佣兵，我解放不了任何人，我也击败不了任何一个群体，只能看着他们继续发展下去，制造更大的不公和悲剧。”
杜兰朵调侃道：“怎么，伤心了？英雄情结这种东西对于佣兵来说也不算是少见。”
孔代则是无心杜兰朵的调侃：“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杜兰朵提议：“要去吃点什么东西吗？今晚上我们只吃了些水果喝了一点酒，还没正经吃过什么饭菜。”
“现在可是凌晨一点了，太贵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饭店还是免了吧，回去泡一桶泡面算了。”
“你看那边。”
杜兰朵指了指街道对面的一个还在亮着灯的牛肉拉面的牌子。
“这种小面馆不还是开着吗，咱们进去吃一碗，我吃饱了晚上也就不用再榨你了。”
孔代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了杜兰朵的提议：
“走。”
“你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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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代踏进面馆的门店，里面一个穿着白色厨师围裙的男人坐在煮面的锅前，正在看手机中的短视频。
“老板，你这面馆这么晚了还营业啊。”
老板见来人了，也是忙将手机收进围裙的口袋中站起身来相迎：“嗨，这附近不少晚上两三点下班的人，我这面馆就开晚上的张，两位要吃点什么？”
孔代看着张贴在墙上的菜单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来一碗大碗牛肉面，加一张豆腐皮。”
杜兰朵的要求则是比孔代简短不少：“我和他一样。”
老板也是赶忙将桌板上的面团扯下一块放入压面机中，说道：“两碗大碗牛肉面，两张豆腐皮，一共二十六兹罗提。”
孔代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等着老板将面煮好端上来，杜兰朵扫码付钱之后也是坐到了孔代旁边。
随后，孔代便注意到了门口的不寻常，侧身附在杜兰朵耳边悄悄说道：
“我觉得你就是故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