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朵对孔代的结论反应很平淡：“其实我也有这样的看法，但是以前以此来进行的计划总是不顺利。”
“比如呢？”
杜兰朵说起她在盯上孔代之前的经历：“比如我曾经给一个男的当过一个月的私家侦探，发现他的老婆在外面和八个男的乱搞，我把照片录像甚至还有其中几个人的身份信息都放在了那个男的——也就是我的雇主面前，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个男的竟然原谅了他的老婆，默认她在外面继续乱搞。”
“牛逼。”
杜兰朵继续说：“我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给那个男的一耳光，反正他也不会还手，打了也是白打。不过现在应了你的说法我也算是更明白了：他老婆对他来说只是维持现状保证正常生活的一个道具，而他自己也已经成了‘维持现状’的一个道具，‘维持现状’已经成了他生活的终极目的，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可以把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看成是一种工具。”
说到这个话题，孔代忽然想到了一则新闻：“对了，听说奥克西塔尼亚要修改婚姻法，现在除了骗彩礼之外还能赚到更多钱。”
杜兰朵示意孔代继续说下去：“说来听听，我没怎么关注新闻。”
“在没有领结婚证的情况下同居半年后分手，在没有正式工作的情况下女方可以要求男方每月为自己提供一部分资金支持来保证生活，简单地说只要住半年就能领一张长期饭票来保证生活，然后还能顺手告他**再索取一大笔补偿金。如果操作得当的话可以同时取得彩礼、补偿金和持续的分手抚养这三项收益，代价只是半年同居。”
杜兰朵感慨道：“这法律还真是有奥克西塔尼亚特色……”
然后她话锋一转：“即使我愿意这样做，你舍得吗？”
“我？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最终目的是为了钱，这一点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吧。”
杜兰朵感觉有些好笑：“还嘴硬呢？前几天白嫖一顿自助餐看见我和别的男的谈笑风生都会眼红，我要是和他同居你不得半夜摸进来把那男的脖子给拧了？”
“……”
孔代沉默了，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似乎在一种犹豫不决的痛苦中。
杜兰朵一拍脑门：“这下弄巧成拙了，之前我下调了你的人性，本来影响不大结果在经历了我控制你大脑下的虚拟人生后你都快不能当人了。”
“所以说我不能这样做？”
“你现在的状况大概是明确目标，为了达成目标不择任何手段的类型吧。”
“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你肯定也会感到不舒服。”
“是的。”
“那就怎么样舒服怎么样来，要是把你玩坏了那我就得再花大把时间去物色下一个合作对象了。”
“……”
孔代没有回答，但杜兰朵也看出了他心里其实有了自己的答案。
杜兰朵感到有些心烦：“唉，你们的大脑就是麻烦，每次调整完之后我都会把所有的东西放回原位然后重新刺激神经元发出电信号到调整之前的状态，但是总是会出现人格逐渐崩坏的情况。”
“你之前还这样祸害过别人？”
“当然了，不然我直接用你脑子练手？我的第一个试验品已经被捆在精神病院的床上了。”
孔代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说道：“别祸害到我身上就行。”
杜兰朵感到眼前的孔代变得有些陌生：“哇你这个样子真的吓人，我都在考虑要不要再改造一下你的性格了。”
“免了，说不定等我适应了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拼到一起的感觉说不定就好了。”
孔代不愿意被过多干涉，杜兰朵也只能放弃：“但愿如此吧。”
孔代转移话题，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说起来，刚才你说的是‘几天之前’蹭的饭。难道过去了很久了吗？”
杜兰朵解释道：“现在是2月28日的上午，咱们在2月25日去蹭的饭，回来之后的两天就是你在我控制之下的两天，随后又各自睡了一天，就到了现在的28日咯。”
“感觉自从和你认识之后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度日如年……”
“有那么糟吗？”
孔代起身坐到电脑前：“我还是怀念没活就在家一个星期，有活就出去做一两天的生活。”
杜兰朵开始打探起了孔代的私生活：“话说你在家呆着的时候都干些什么呢？”
“和同事在网上聊聊天，交流一下行情，看看剧打打游戏，做一些工作时候能用的到的道具，差不多就这些。”
杜兰朵感到有些诧异：“你们这行竟然还会和同事聊天？”
“一些治安不怎么样的小国里还有杀手工会这样的东西，摩拉维亚作为奥克西塔尼亚的傀儡国治安虽然也不怎么样，但总归还是要有点规矩的，没有像杀手工会那样的东西，但是大规模的灰黑色产业也是少不了的。原来住我隔壁的一个放贷收债的大哥就经常跑过来和我喝茶，和他关系还行，毕竟他也经常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
“你们做这种生意的还能互相帮忙啊……”
孔代补充道：“当然，钱该付还是要付的，收多少就是我的事了，这就是所谓的人情世故吧。”
“还真是……我就很讨厌你们人类的这些人情世故。”
孔代长叹一声，发出了老头一样的感慨：“没办法，谁让个人干不过群体呢。”
“怎么样，闲聊一会感觉好点了吗？”
“你是说我的精神吗？感觉稍好一点了，没有刚才那么极端了。”
杜兰朵突然用出杀招，让孔代无路可退：“那你可以承认你离不开我，想要占有我了吗？”
“哈？”
“在蹭饭的时候你看我和那个臭猪在一起时的感情已经被你自己探明白了，就是一种占有欲。那我现在要你承认你对我有这种占有欲，不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吧。”
杜兰朵的眼神和表情满满的溢出了调戏的意味，像是猫在捉到老鼠之后的玩弄。
孔代面对杜兰朵的攻势，只是靠到了座椅的靠背上打量着眼前把自己当猎物的杜兰朵：“有点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