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样的人

作者:Shy小小渊 更新时间:2024/8/6 23:06:53 字数:2506

雨幕之下,鸣紫一手握着冰冷的伞柄,自己的手心改变着表面的温度。而另一只手则是握着无论给予多少热量都无法融化的冰块,那刺骨的温度与凌冽的寒风一样令人难以忍受;但鸣紫依旧紧紧握着那只手,没有丝毫想要放开的意思。

红蕊的体温不知为何一直冰的吓人,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有的体温……当然,正常天使也完全不可能有。

虽然鸣紫并非正常天使,但体温正常的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虽说体温低的种族也并非没有,但多数都为魔族。可问题时那些魔族多数都长的奇形怪状,根本不可能是红蕊这种软萌可爱的小女孩形象。

当鸣紫将她这一特征与刚见面时红蕊被不死军团追杀这件事结合到一起时,便猜到了红蕊的身份并不简单。

可是光是怀疑有什么用呢?自己又不忍心抛弃她,顶多在日常生活中多几分警惕罢了。

时间一久,这些怀疑就渐渐在他心里被冲淡了。他不是没有尝试过找红蕊好好谈谈,可没次谈到她身份以及来历这些事时,问的越多,她说话就越含糊了起来,以至于到头来只知道她和她的朋友在一起搞了什么对魔族有弊的计划被发现,然后在逃跑的途中各奔东西。至于计划的内容以及为什么要做那个所谓的计划,她都一概没说。

见红蕊不说,鸣紫也就渐渐不问了,也不会随意揣测,继续带着她去找她的朋友,甚至为了收集情报而经营报社。

鸣紫忘了很多东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渐渐地,也就不去想怎么离开了。但他还记得自己是天使,只不过是个假天使。

尽管他已经完全接受在这里与红蕊的生活,却依旧会时长感受到一种违和感。他总感觉自己正在经历的不是现实,而是在看一部电影。在与红蕊,或其他人对话时,有很多话都是下意识说出口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左右他的声带发声,甚是诡异。

有时,他会产生“自己在体验别人的人生”这种想法,而且还会有什么东西经常影响自己的思维的情绪,甚至改写自己的记忆;这并非是在一瞬间完成的,而是在潜移默化中影响。

但,这种感觉并不强烈,微弱到让他一度以为是他在自己吓自己。

雨点淅淅沥沥,哗啦啦地下个不停。云层中似乎有幽幽的雷光在虎视眈眈地注视下面顶着雨赶路的人,蓄势待发着。

当然,雷电在这里并不少见,不然鸣紫也不会全然不顾不远处被雷劈碎的巨石和建筑,自顾自向前。

“马上就要走出这片‘湮灭之地’了,去找个地方歇脚?”

红蕊在一旁问道,她的身高长得很快,现在肩膀都已经能贴在鸣紫的腋下。

鸣紫顿了一下,对着轻点了下头,顺手打飞被雷电劈过来的碎石。

红蕊朝着他笑了笑,双手轻扶上他的下巴,一道光屏便缓缓展开,笼罩在他和自己的身边。

鸣紫见状皱起眉来,显然不满她这副作法,但又劝无可劝,因为她总是用奇特角度反驳自己的话。于是,他在开口前删去了语气中的懊恼,虽然不知是自己想要删去的,还是那种时时刻刻萦绕在他身边影响着他的那股神秘力量替他删去的。但总归是好的,也就没去细想。

他说:“其实……我来的话效果更好,我说过的,我空间魔法学的还算不错……”

他要说的话显然未完,却戛然而止,因为有一根手指的指肚轻轻抵住了他的嘴唇,像滑腻中带着纹路的糕点一样,带着丝丝凉意。

她说:“不是遇到什么事都必须要瞻前顾后,有时顺从本心,果断形式,才能达到好的结果。”

鸣紫将她的手拿下,先是沉默了会儿,接着为表赞同点了下头。他又转过去静静注视着前方,不再说话,而是慢慢回味,回味她这句话的用意。

她的话总是很有用,以至于让人不自觉去回味。当你耐起心来细细品尝过后,你就会发现她的年龄绝非外表这般年轻。

如果有人让鸣紫评价她的话,他会说善良、俏皮、可怜。但无人的时候,他会在评价语后加上心细、老成以及神秘。

在他没注意到的时间里,红蕊便在默默引导他、改变他的思想。她总是要求他爱自己,放弃过分的理性,放弃替他人过分找想的习惯。她曾对他说过,疯狂往往诞生于理性,因为事事追求理性处理,总有一天会因固有的理念破灭而感受到绝望;也不要过分爱他人,因为当你遭受背叛时,愤怒会成为疯狂的助燃剂。

这让他不由怀疑起红蕊的身份,她口中说出的话可一点不像她这样的少女能说出口的。当然,这并非是在以貌取人,而是合理的怀疑。

这时,铁甲摩擦的声音打破鸣紫的思绪,一声声沉闷的脚步在撼动着土地。

几百余士兵走向前来,手里的武器与身上的盔甲皆是上等。一股黑云压城的气势瞬间笼罩而来,伴随着雷鸣滚滚降落,一个穿着披风的甲士手持旗杆从天而降,席卷了不少尘土和碎石。

甲士挥动气质,气势逼人,指挥着士兵列队。他们的盔甲是统一的黑灰配色,武器是一柄柄染着烈火的长枪和利剑。

敌人来势汹汹,鸣紫自不敢怠慢,正准备奋起上前,眼前却是一阵天昏地暗。

他忽然看不见了,然就像电影幕布被拉开了样,他看见眼睛有光在不断放大。

画面很快转变了,他注视着自己踩着的士兵以及一地的尸体,心里一阵迷茫。

每次都是这样,自己一但有打架念头,眼前的世界就会一瞬间切换到自己胜利或失败之后。而且,这种现象不只在打架时会发生,平常也是如此。明明是几年的旅行,却如烂柯一梦。

脚下的士兵还有一口气,他还在挣扎,他愤怒又不甘地大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你保护的是谁?”

鸣紫顿时睁大双眼,他猛的回头看向红蕊。她面无表情,双手却在微微颤抖,眼睛轻微躲闪。

士兵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势,只是大喊着:“她是【末日之使】的走狗,当世界毁灭被【末日之使】毁灭的那天,你会明白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

话音未落,他便断气了。

红蕊默默上前,手搭在鸣紫的肩上,依旧面无表情。

鸣紫低头迷茫了又一阵,眼中有了些许光彩,出声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告诉我,在你眼里,我究竟是怎样的人,朋友?亲人?还是棋子?”

他只是想要答案,一份来自红蕊的,真实的答案。他不在乎她是否真是【末日之使】的魔女,但他在乎红蕊一路走来是否在欺骗自己。

红蕊低着头,没有像往日一样调皮地开玩笑,而是摇摇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最后,无声的湮灭之地里,唯有雷电在作响。

士兵的血在地上蔓延着,到了二人的脚边。

红蕊终于开口了,但并不是为自己辩解。

她说,“你知道吗?人的意志是可以改变很多很多东西的。我觉得,只要去相信,难怕是骗子也可能因会受到信任而学会变好。当然,在那之前,你可以一直把我当做嫌疑人看待。”

她轻轻踩在一柄躺着的剑上,上面的火熄灭了。

鸣紫抬起头,只见一只手递了过来。

“好了,该继续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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