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之后我们来到了一家地下酒馆兼赌场,我们找到他时,他正和别人在打赌,不过两人好像谈得并不是很融洽,人群很快便散开了,他坐在角落喝着朗姆,头戴一顶黑色皮革三角帽,一侧有一根羽毛作为装饰,“你就是兰戈·约翰史密斯吗?”艾维琳问道。
“史密斯船长,是的,”他拿起酒瓶背靠椅子打量着我们几人,“四位小姐是想找我喝一杯然后一起共度良宵吗?只可惜我这人对于尚未成熟的姑娘没什么念头。”
“谁要和……”米拉一下子拍在桌子上说道。
“等一下,米拉,消消气,消消气,”我从身后抱着米拉安抚她平静下来。
对方有些诧异地说道:“哦?如果不是来找我喝酒的,难不成你们是来应聘作为黑之泪的船员的?”
“我们是来询问你是否可以载我们出海前往珍珠海北部的西芙拉海湾港口的,”薇尔安说道。
“哦,是这样啊,”他挺直了腰稍稍坐正,翘着腿,把头探过来说道:“但是想必各位小姐都知道的吧,海上的一些传闻,而且这还是一段相当长的航程,中间没有多少可以休息的中转站,这可是相当危险的旅程……”
“关于报酬的话,我们会给出你可以接受的价格的,”艾维琳直接说道,不过从语气听来她好像不是很喜欢对方的样子。
“哦,既然你们明知道这些,那我倒是对你们愿意给出的价格很感兴趣,”他再度靠在椅背上,这一次把脚抬到了桌子上面,似乎是打算和我们慢慢谈论价格。
“一枚鲁比,由古老的曼赭王国打造,如何?”薇尔安把铂金币拿在手上向对方展示,估计是这开价远超了他的预期,他一下子有些惊讶得没坐稳连椅子一齐摔倒在地上。
“鲁比?曼赭?”他神情凝重地再次打量了我们一番,问道:“各位是冒险者?”
“有什么问题吗?”艾维琳问道。
“ok!那欢迎来到黑之泪号,”他拍着睡在他身边留着黄色络腮胡的醉鬼,喊道:“伯吉斯,伯吉斯。”
“是,船长,有什么事吗?”被他叫醒的人醉醺醺地回答道。
“准备出发了。”
走出酒馆,他摊开手,见我们不解说道:“定金。”
“我们只有到了目的地,才会付给你许下的所有报酬,”艾维琳说道。
“那好吧,”他皱了个眉继续领路,走出港口来到了附近一处平静的海湾,一艘船正停泊于此,黑色船帆和黑色的旗帜,“我怎么觉得这艘船看起来像是海盗船啊,”见到她的时候我不禁说道。
“事实上也是如此,”艾维琳说道,“打听消息的时候我得知私掠船的意思实则是米萨沃斯蒂海的各个海商公会雇佣的部分海盗,他们听命于不同商会,会袭击其他商会的船只。”
“耶?那我们坐这艘船没问题吗?”我问道。
“放心吧,小姐,”在一边起帆的大副伯吉斯听到后说道,“虽然说是私掠船但也只是一个名义上的而已。”
“但也确实是个海盗,对吧?”艾维琳质问。
“他们把除了自己的商船外其他在海上航行的船都称为海盗,如果就这样被算作是海盗的话,那我们做一些海盗会做的事也算是顺应他们的想法,对吧?”他这样回道。
“快起锚升帆,你们这群懒虫!我们就要出发了,”船长在甲板上走动催促着水手加快手脚。
“所以为什么会去做海盗呢?当初?”我问道。
“即使飞得再远再高的信天翁也会有落地的一天,但也只是短暂的落地而已,自由的天空依旧向它打开怀抱,”兰戈似乎听到了我的问题,留下这句话后走向了船长室。
随后伯吉斯和我们讲起了兰戈曾经的经历,他原本是和白海港口的格力茨商会合作的私掠船长,但是和商会里的一些人不合而选择离开了商会并被列为了围捕的海盗,之后在一次奇遇中,他和一位年轻的冒险者做了一笔交易,他带着那位冒险者在沉船湾找到了传说中的迪娜得到了人鱼的鳞片和珍珠泪,而他则靠那位冒险者得到了一张空名的掠夺船证明来摆脱追捕,也是那之后兰戈摆脱了商会的人,将船改名为“黑之泪”号纪念这次冒险和他的上一艘船,“但是你想吧,即使再自由的船也需要停靠码头,也就需要这个,”伯吉斯搓了搓手指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停在白海湾港口的原因。”
海上天晴之日我们四人总是坐在在船头附近,虽说有这样那样的传闻在,但是出海多日后甲板上那些海盗投来的种种目光着实让人难以忽视。和艾维琳聊起她见到兰戈时冷漠的态度,她说道:“这次也是只能妥协了,但若是他们有其他企图的话,至少出现在我的视线内,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有时我们也会和大副伯吉斯聊天,“兰戈·约翰史密斯,这就是他的原名吗?”我问道。
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并不清楚,他说:“我认识他是在加洌群岛,那个时候他还不是黑之泪号的船长,也没有船,尽管他一直是自居船长之名的,之后再见到他就是他被列为海盗追捕的时候了。”
“他原本的船呢?”米拉问道。
“她丢失了,永远的,被北方海洋的一只名为琼斯的巨型狄诺肯拖入了水中,”兰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附近,手中拿着朗姆酒瓶说道:“那个时候我正打算前往北方的尽头之海,”说完后就走向了船长室。
“我还以为他是从地狱逃回来的呢,”我随口说了一句。
看着他离开后伯吉斯才继续说道:“对,那个时候兰戈是这么说的,打算再弄一艘船前往尽头之海,大伙都说他疯了,之前那次航程让他丢掉了他的船甚至是小命,更何况那艘船还是由精灵建造的,所以这次就更不用说了。但兰戈没有理会他们,他和商会合作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需要一艘跑得足够快的船。”
我回忆起在港口浅水见到的穿行如梭的梭鱿问道:“这做得到吗?”
“如果顺风的情况下,黑之泪号的船速在米萨沃斯蒂海没有一艘船可以追上,”他说道。
“但是即便如此还是需要承担难以想象的风险,”艾维琳说道。
“是啊,这么危险的话,这些人都愿意去哪里吗?”我看了眼甲板上的水手们悄悄问道。
“去送死当然不愿意,”他直白地说道,接着使了个眼色说道:“但若是去寻找在北海迷失的无数宝藏那当然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