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刺破了暗无边界的世界,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狭小的世界,尽管如此,但相比于原先那个只有一种色彩的世界,这五颜六色的异域世界还是更让我感到无比新奇。
身边之人总是盯着自己,我抬起头看向她,与她的视线对上之时,她立刻迎了上来,面带奇怪的表情张着嘴好像在说些什么,但无论怎么努力,我也未层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紧接着,光芒变弱,眼前的世界渐渐变得暗淡,最终又变回了原先的样子,只剩下一种颜色、一种景色,那种孤寂的感觉虽曾经体验过,也忍受过,但是见过那样美丽的世界之后,内心开始无限得向往那种美好,但不管自己如何挽留,也留不住那个美丽的世界,哪怕是多一分一秒也好。
不过好在忍受黑暗的时光之后,那个色彩丰富的美丽世界总会随着外面的光芒乍现而一同回来,除此以外还有一件事直到最近自己才有所察觉,就与这世界一同出现的还有那位人儿。
每当这色彩艳丽的世界出现在眼前时,伴随着“吱——”的一声,她总是会从外面的世界来到这里,我便将她当作是为我带来这光芒和美丽世界的人。她总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这时我只能充当沉默的倾听者。
这世界轮回了三次之后,世界第四次重生带来光芒之际,一些记忆片段随光芒一起出现在脑海当中。
我起身推开门,走下楼,见到了熟悉的人,她迎了上来,念着我的名字:“克莱亚。”
我点点头回应她,她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说道:“你想起来自己的名字了?太好了,那你还记得我吗?”
我不明白她为何要露出这样奇怪的表情,于是点头说道:“我记得你的脸庞……艾维琳。”
跟着她来到桌边,屋内的摆放装饰让我有一股熟悉的感觉,但又总觉得缺少些什么,我指着对面两个空位问道:“这里是不是应该还有两个杯子?”
“啊,”艾维琳过了好一会才点头回答道,她从厨房端来食物,说道:“你已经很久没有没吃过东西了,先吃点东西吧。”
我拿起勺子,舀汤送入嘴中,抬头问道:“艾维琳忘记加调味料吗?”她惊讶的表情让我费解,她说道:“是啊,可能是我忘记了吧,”于是我沉默低头,很快喝完了浓汤。
那之后的日子里,过去的记忆不断涌现,但关于艾维琳说起的两人,我始终无法想起。望向浴池中水面倒映出的自己,与克莱亚相遇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之中,如今的容貌是第一次见到克莱亚的样子,与之相关的还有另一段不愿回想起的记忆,自己被困于戒指,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曾在乎的人躺倒在地,只是关于她们的容貌,我依旧回忆不起来。
“克莱亚,你怎么这样子就出来了?”艾维琳急忙拿来干毛巾挂在自己身上,一边替我擦干身子。
看着她关切的脸庞,一股奇特的感觉涌上心头,我低下头不愿直面她的视线,小声说道:“艾维琳,对不起……”
“为什么?”
“那个时候,一阵刺痛惊醒了我,但是我看到的确实自己握着武器好像要伤害艾维琳……想努力停下,却做不到。”
她双手捧起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说道:“那不是你的过错,而且千钧一发之际救了我的也是你,所以你也不必自责或是感到羞愧。”
“羞愧?……这就是羞愧的感觉吗?”我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
她笑着说道:“看来克莱亚丢失的情感正和记忆一起慢慢恢复。”
平静淡过几日,这天艾维琳将两样东西交还给我,它们是两柄剑,一长一短,她托着剑递向我说:“这是你的剑,亚杜尔,你还记得吗?”
伸手小心翼翼接触后,并未有预想中的刺痛感传来,犹豫良久后我还是放弃了,转身迈向楼梯,说道:“我……现在重握不了它们……”不知为何,内心的重重忧虑与恐惧让我此刻无力手握亚杜尔的剑柄。回到房间,望着架子上的铠甲,内心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天一早,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艾维琳推门而入,她换上了浅色连衣裙,“艾维琳,今天要出门吗?”我问道。
“是啊,我现在是来找克莱亚一起出门的。”
“我……”
“克莱亚原本的衣物都应该穿不了了,需要去准备一些合身的衣服,”她说道,我看向身上穿着的衣物,她说道:“这是瑟莲娜送来的,是莉娅穿不了的衣服,刚好和现在的克莱亚很合身,所以就拿来应急了。”
“但是我现在出门,会不会……惹出什么事端……”
她在床边坐下,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为何不愿拿起亚杜尔,说实话,同样的担忧也存在于我的内心,所以我想尽快带你前往世界树,这样才能找到一了百了的办法,万一在街上出了什么差错,我会挡住你面前的,所以放心踏出第一步好吗?”
她最终劝服了我,“我……相信艾维琳。”
跟在她身后我们来到了法尔蒂姆,进城后,不知是因为担忧我再度失去自我,还是担心我迷路,她始终紧紧握着我的手,甚至有点过了头,“抱歉,”等发觉时她道歉道。
“艾维琳很不放心吗?”我舒展着发麻的右手问道。
“我担心你会迷路……”
“我想我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这座城市了,对吧?”环顾四周我说道,“我对这条街道有印象,前面有一座教堂对吗?”
“嗯,那是我们第一次和克莱亚相见的地方,在一个初冬的早晨,克莱亚正在清扫地上的细雪,还记得吗?”
“我在这里生活过吗?”
“是啊,在修道院,和修女贝尔一起,同时期还有温妮生活在一起,你还记得温妮吗?你总说她是你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温妮?”我记得一位暗红色长发、面带着温暖人心笑容的少女,只是关于她的名字一直不曾回忆起来,我朝她点点头回答道:“是啊,我记得。”
她带着我穿过旧街道,来到了裁缝店,请人为如今的我量身准备一些衣物,交谈中裁缝问起:“你的姐姐没陪你一起来吗?”见我不明所以,她接续问道:“我看你和艾维琳队伍中那位漂亮的小姑娘长得很像,以为是她的妹妹,看来是我搞错了。”
“其实我就是你口中所说的人,”我回答道。
“哦呀!”对方很是惊讶。
艾维琳赶忙解释道:“她很喜欢她的姐姐,所以总是会向其他人如此介绍她自己,这只是她的一种恶作剧而已,请你不要在意。”
“这样啊,那你叫什么?”
我虽不明白艾维琳为何要隐瞒,但还是顺照她的话语接了下去,“克莱贝尔,我叫克莱贝尔,叫我克莱尔就可以了,”我如此告诉裁缝,“克莱贝尔·查理罗丝·昆赫欧”这是艾维琳告诉我阿纳瑞精灵族为那时候陷入疯狂的自己取得名字,其中带有危险的含义。
“那好,克莱尔,现在抬起双手好吗?”
离开裁缝店,我询问艾维琳为何要隐瞒,她说道:“在彻底解决完事情之前,希望不要向其他人提起这件事,以免引来不必要的注意,等克莱亚恢复了正常再解释也来得及。”但此时我们并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身体自那以后竟再也未出现变化,那黑暗的意志为了将克莱亚的身体始终维持在其可以完美控制的阶段,而将克莱亚的身体永远滞留在了十二岁的年龄,也就是古时克莱亚死去身体被改造的那一天,这份束缚直到我离开这世界也没有被打破。
一星期之后,裁缝店的人为我们从来了定制的服装,我仍旧是换上了与原先相同的装束,走下楼梯,艾维琳早已等候多时,她再度拿起亚杜尔呈向我,见我再度犹豫说道:“保护自己,你会需要的。”
我接过剑,佩戴在腰间,与她一同离开贺巴尔向东边的高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