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是夜晚的不二选择,在那皎洁的白圆月下,月光的照耀总是令人心旷神怡,口气清香的出奇,红色,是红色染上了湖水的衣装。
红色似雾一样的在湖面上弥漫出去,一下子,望不到月亮,湖水带来的,是冷冰冰的绝望。
如同坠落深渊相似的沉醉,如同望着崖岸相似的绝望。
世界是如此寂静着,沉默着。
而他的生命也在消亡着,新生着。
脑海中的一切……都在重新的出现,似虚幻,迷茫,但更多的,是不知道为什么的仇与恨,还是其他的……什么。
夜晚,夜下着小雨,冷清的城市群中,是年轻人重新点起了活跃的灯火。
在精致装修的酒店里,是群穿上了自以为最高贵衣装的一群高中毕业生们,他们交谈着欢声笑语,又有的在开着手机联机游戏,还有那个把爱喝酒的在比着酒量,还有那么几个助兴的女生在哼着还算不错的歌喉。
各式各样的衣服让人眼花缭乱,但是那在男生旁边身穿校服的聂辑显得有那么几分格格不入,他带着半只耳机,混杂在人群里,也不怎么受关注,但也不会被人冷落着,似一个中间人一样,又仿佛与世界隔绝开了来。
西装革履的张翔飞就那样一如往常一样似的独占鳌头,纤长的手指间玩弄着那张不简单的银行卡,还不忘在这喧闹的环境里喝一口高档的葡萄酒笑:“今晚的消费,我张翔飞买单!”
有人买单,那些男生们自然是起哄了起来:“哦,翔哥威武!”
张翔飞这样做后,看着女生群体中一名娇小的女生一笑,那女生脸羞的通红,也听不得男生们起哄道:“嫂子,嫂子。”
聂辑却只是独自坐在男生傍边上的位置,看着手机上的胜利,长舒一口气,把背交过了身后柔软的沙发。
“呦,聂哥,再带我们飞一把,打薄她们女生队。”
听着这话,女生那边肯定是不高兴的,女生男生本来水平都差不多的,只是没想到平时这个一直在学习的聂辑居然这么厉害,一下子拉开了男女生的水平,跟职业来打他们平民似的,碾压似。
“哎,聂辑,你就不会怜香惜玉一点么,把我都打成零扛九了都。”一名画了淡妆长的不错的女生抬高手机,靠着沙发的她看着手机上失败后的结算界面,真的是,给虐了哎。
而这个时候女生群体中的大姐大也站了起来,能成为这样的头,脾气多少也是带着点莽的,她看向那一开始让聂辑再打一把的男生,不满的直接指指点点道:“死萧城,有种你们男生不带聂辑!”
萧城那边确实一副欠揍的样子,没好气的吐舌头:“哎,不要~不要~,聂哥可是我们男生,才不会让着你呢,你说对吧,聂哥哥。”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大家都觉得他的存在有些破坏游戏平衡了,聂辑也明白他们话里行间的意思,笑了笑。
聂辑只是嫌弃的推开了身旁凑上来要“吻”他的萧城,随后自然的放下手机,看了眼窗外的雨道:“算了,你们打吧,我带累了。”
女生那边自然欢呼了起来又开了一把,毕竟男生中没有了聂辑就像三英战吕布中没了关羽一样,前面还能势均力敌,后面可就不咋地了,于是男生们很快就见了失败二字,一下子,房间内又热闹了。
听着女生们的欢呼和男生们对他颇为不满的指责,聂辑都不在意,毕竟……他在意的不在这里。
而这个时候张翔飞见聂辑空下来了,上前搭着他的肩膀,有些醉意的张翔飞看着聂辑那秀气的脸,不禁笑着递过杯子道。
“来,给哥一个面子,干一杯。”
聂辑无奈一笑,张翔飞的面子他是万万不能不给的,接过酒杯和张翔飞碰了一杯后就一饮而尽了,随后张翔飞浅聊了几句出路,也没久留在他这里,最后说了几句祝福后就去另一边了,看着他那熟悉的和众人一个个对酒过去,聂辑的脸上也逐渐多了几分红晕。
果然哎……还是不太能喝,一点就这样了呢。
年轻人的夜很是疯狂,只是转瞬间就到了下半夜,聂辑在酒店厕所中对着马桶吐着,张翔飞靠在厕所门口顶着门吸着烟道。
“不能喝就少喝点,聂辑。”
聂辑擦了擦嘴笑着:“劳烦你操心了,哈哈。”
张翔飞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摇了摇头,聂辑弄掉嘴巴旁的赃物,指了指外面道:“总不能拒绝吧 毕竟同学一场,还有黄紫烟走了哦,你女朋友哎,不去送送?我一个大男人还能自己回去的嗯。”
张翔飞还想说什么,但空间中似乎被一道蓝色的光芒闪过,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张翔飞拍了拍聂辑的肩膀,转身离去了。
目送着张翔飞离开,聂辑不禁姨母笑了起来,但随着他胸口的反胃感再一次上来,“哇”的一声,又吐了。
而此刻,差不多已经是在凌晨三点往后了。
聂辑晕晕乎乎的,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夜路上的电灯发出“滋滋”的声响,一闪一闪的。
空气新鲜着,聂辑呼吸着这新鲜的空气,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酸痛。
世界也在天旋地转着,在回家的途中,聂辑拿起手机一看,但黑着屏的手机显然不能给他多少消息,他对此有些疑惑,不是刚刚充到67%了么,怎么关机了?
聂辑长按开机键,手机也没有半点反响,正当他以为是手机出什么故障的时候,空气中弥漫出一股奇怪的气味,电流闪在街道上,咔的一声,整条街暗了。
“断电了么……也是,都这么晚了。”聂辑自我安慰道。
他扶着街边的护栏,在那只能靠着月亮可怜的微光,看着那只有些许轮廓的建筑一步步的走向前方。
不得不说,这到了晚上,怪事是越来越多了。
但喝酒后的人,总是如此刻的聂辑一样,有几分胆大的。
所谓无神论者就是这样的吧,聂辑并不感觉到什么害怕,如果真的是鬼神作乱,他也宁愿去认为那是物理或者化学。
虽然他是文科毕业生就是了。
刚刚到电流他还没有弄懂,下一刻他身旁的街道在他面前被一道数据化的蓝光闪过,而这一次,他真的开始害怕起来了。
而也是这个时候,是一道猛兽的嘶吼在空中徘徊。
聂辑慌张的看向周围附近,但是他什么也看不到,太黑了。
“谁!谁在那里?!”
聂辑的回声在时空中流荡,他身旁的空间一阵变幻,而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往前摔去,本以为是会撞到地面,但下一刻眼前的月光折射而过,凌亦欢迟疑了。
这是……河?还是……
“扑通!”
浑身骨头仿佛全部裂开一样,耳边是咕噜咕噜的声音,他想浮出水面,却只能勉强的翻身,但那血红的月亮照在他的身上,红色的眼睛在桥上无神的看着他,十分寂静。
聂辑总感觉自己的眼睛要被什么东西灌满了一下,此刻的他已经失去闭上眼睛都权利了。
水泡从嘴巴中吐出,却在下一刻中断了,冰冷到刺痛的感受。
那红色眼睛都主人似乎跳入了水中,而他的世界却已经开始漆黑了。
手中仿佛抓住了什么,但他已经没有精力去看了。
红色漫上湖面,如雾似的盛开,似一场意外,又或者说。
“这就是我最后的『愚戏』。”
那墨发双马尾少女抱住聂辑,轻轻的吻上。
过来几分钟后,少女松开聂辑,身体自然的浮上水面,仿佛也失去了神采,而聂辑的身体则是缓缓的坠落到了那看不见底的深渊中去。
“别想逃哦~聂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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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聂辑才茫然的睁开眼,他感觉头疼的像被锤子砸过,身体又像是被卡车碾过似的。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在不远处的窗台前少女在打着电话。
几乎是下意识的,聂辑感觉到了一股不安,他忽然摸到了床边的刀,他看着自己那白嫩的小手,心中的恐惧顿时远远大于了对现状的疑问。
如果从此刻聂辑眼中观察这个世界,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中数据与现实中不断的切换着。
而这诡异的原因,归根结底似乎是眼前的少女所做。
聂辑拿起了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少女笑了。
聂辑不顾一切的持刀向余音冲刺,他光着脚丫,用力的蹬向地面,数据飞溅,激起层层的水花。
这一切似乎惊讶到了少女,在其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下,小刀无情地刺入她的心脏,像子弹穿过了水面,掀起鲜红波浪的同时,带走了她所有的温度与力量。
“呯!”二人应声倒地,少女不动了,聂辑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不可置信,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明明什么都没有问清楚……
聂辑迷茫的看向了窗户,在月光的照耀下,窗户中的少女正笑着,她的脸上沾满了血,她的眼中充满了笑……不,聂辑恐惧了,窗户那边的那个人,不正是自己嘛?
在聂辑恍然的时间,她的手臂却被身下的少女抓住了,那股失真的声音,是如此的传达到。
“生物,都是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人不也是生物么?为了利益,连小孩子都自学成才的学会撒谎,
“真正讨厌世界的人,最开始不也是热爱着这个世界么?
“来吧~伸出你的手,
“让世界都在我们的手中转动吧,你与我都明白着,
“如果能够在被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死去的话,那可太便宜那些经历过人生的罪犯们了,你与我才是这个世界和那些自作聪明的家伙们,真正的BOSS啊~”
话语结束,在聂辑想要逃离的时候,突然间,一阵疯狂的笑声在空气中荡漾开来,像是在庆祝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
少女忽然活了过来,她手中多出来的一把看上去是做工复古的火枪,少女按下了扳机,只是一声空响,她便化为了一堆蝴蝶扑在了聂辑的面上,如同幻境。
聂辑愣住了,她缓步走到窗台,墨色的头发在那一刹那化为了凋零的雪花,白色的发丝下,是一双淡蓝色的眼镜。
原来,聂辑是这个小星系的核心,一个数据星系的核心,在多年以前,他遇到了来着星系之外的力量,他们企图征服这片领域,却被聂辑以性命相逼,最终退去。
如今的她回忆到这些记忆已经为时已晚了,因为有个疯子冒着被他同化的风险,将自己化为数据作为病毒入侵了这片星系。
“猜到了么?嘻嘻~”少女笑着,她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聂辑的身后,“化为人类,是你最大的错误呢,聂辑。”
对此,聂辑冷笑一声,她不得不承认,是眼前的少女赢了,只是为了赢,这个家伙付出了太多。
“值得么?”聂辑问,“我终究是存在的,而作为病毒入侵的你,最好的结果,也只是身死道消。”
“是吗?”少女笑了,无数的物质在消散,它们化为数据飘到少女的手中。
看着少女的力量在不断飙升,聂辑不屑一笑,看着冲上来的少女,嘲讽道:“你似乎不知道?对于一切属于我的数据,我都可以……”
话没说完,少女便轻轻吻住了她,这个吻充满了柔情,细细的在聂辑的唇上辗转着,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两个除了发色与瞳色不同的少女在这一刹那相互融合了起来,少女化为了数据消散,只剩下她那白色的面具向下方坠落。
何为力量?
整个星系的数据膨胀起来,又在须弥之间全部凝聚进了聂辑的身体之中,可如今的她,又真的是曾经的聂辑了么?
聂辑失了魂似的望着星海,随后开始大笑了起来:“千面愚者,百戏欢愉?”
原来她所以为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为了保护自己所捏造的。
她从来,都是一团孤家寡人的数据……罢了。
什么都是虚假的……假使这个世界只是一场骗局,那又由谁来撕掉那个虚伪的面具呢?
如果世界都如此荒诞,那还有什么是真实的呢?
我是谁,算谁,又充当的了谁?
这个世界最为虚伪却也最为真实。
虚伪的假面在跳舞,腐烂的尸体在歌颂着赞歌。
我只是个将死之人,是撕开面具下,那血肉模糊的人……
不得不说,那名少女确确实实的用所有给这个荒诞的世界带来了一份巨大的惊喜——在那无尽星海里,聂辑捡起了那在坠落的面具,那一瞬间,白丝成墨,蓝瞳变得幽紫。
可转瞬之间,在那星海之中,有人法相天地,以那遮天蔽日的巨掌向少女握去,在少女身上外溢的数据被其压缩回去,少女笑了,既然这个世界如此,那么,她的身份也就母庸质疑了呢~
因为……
“我,即是『愚戏』~”少女如痴如醉,身上浮现出了一件怪异的服装,半身长袖,半身短袖,桃红掺紫,长裙斜落,她将长袖甩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数据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她微微鞠躬,终在巨手握拳之后,安静于世间。
“星际二级通缉犯,余音,你被逮捕了!”
这个世间,再无聂辑。
何为『愚戏』?游戏人间。
……
清晨,鸡犬先咛,落叶飘絮又飞舞于一家院子中。
剑随寒光斩四方,长剑只是轻点,就落在那叶片脉上,只听见风落声,不闻流水,那叶一分为二。
余韵浅浅地秀个剑花后,将长剑收回身后,她看着地面上不知道多少分断开来的嫩叶,心中有着些许阴沉。
这剑练的再好,也无济于事……
她抬头望星,而远方……令她有些视线迷离。
不过一会儿,她便露出痴笑。
“有的时候,也希望你能幼稚一点呢,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