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总而言之,虽然取得了一点进步,但你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宫欣妍像是听出了我话中的敷衍,立刻生气了起来,皱着眉头:“其实根本就没有进步吧?”
“……”
“这样子不行,仅仅是写完了然后让你评定这一套完全行不通,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她虽然在生气,但是这一次并没有乱发脾气,而是冷静了下来分析了一番。
我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这样吧,我给你拟定一个大纲,你按照大纲写一份可以吗?”
她诧异地看着我,然后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
我以为她是觉得帮助还不够,急忙补充道:“如果需要的话,细纲和人设也可以由我来提供。”
“你,这是在看不起我吗?”宫欣妍幽怨地看着我,“那样的话不就只是我代笔完成你的作品而已吗?而且那是你的故事,不是我所想写的故事。”
“唔……对不起。”
其实在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我内心想的也只是帮助她参加征文大赛取得一个好名次,但显然这并不是宫欣妍想要的,她想要的是写出自己心中所想要写的故事。
我提出那种建议,本身就是在侮辱她的梦想。意识到这一点的我,立刻真心诚意地向她道歉:“是我考虑不周,万分抱歉。”
“如果你真心诚意地想要帮我的话……”
宫欣妍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支吾了一会半天也没有个言语,偷偷地打量了一下我。
我看出她好像有什么顾虑的样子,直截了当地说:“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的话,尽管说吧。”
她用近乎蚊呐的声音说:“那你在我写小说的时候手把手指导我吧。”
“可以啊,不过为什么说这么小声,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因为很羞耻啊,让别人看着自己写小说这件事。”
“哇,突然间别喊这么大声啊,耳朵都要聋了。”
我夸张地揉了揉耳朵,宫欣妍撇了撇嘴,没有多说什么。
我看了一眼这间多媒体教室:“那以后就在活动课的时候,来这多媒体教室吧。”
“不行。”宫欣妍立刻否定了,“你以为征文比赛还有多久啊,每周一节课的社团活动课根本不够用,平日里这栋楼会上锁的,根本进不来。”
我摸了摸下巴,做出福尔摩斯思考时的经典动作,然后右手握拳拍了一下左掌:“那去咖啡厅或者图书馆怎么样?比较安静,我偶尔也会去那些地方写。”
“……人太多,写不出来。”
确实,就我认识的那些同行中,会有那种如果身边有人出现,脑子就会短路到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的作家。虽然我倒不是很在意工作室是不是有人在,但是如果站在我身后看的话,我也会感到羞耻。
不过写小说这件事很能引起人的好奇心,如果你身边的朋友在写小说,你也会忍不住好奇地探过脑袋去看他在写什么吧?
但是除了这两个地方好像也没什么好去处了,想不出办法的我只好征求她的意见:“那你说去哪比较好?”
总不可能把她带回家吧,即便我没什么意见,白羽可能也会生气。最关键的是,我很可能话刚说出口就会被这个怪力女一边红着脸骂一句“变态”,然后狠狠地一脚踢在我肚子上。
“去我家吧。”
“诶?”
等等等等,我耳朵是出问题了吗?她是在邀请我去她家?一定是听错了,幻听幻听。
“我说!去我家!”
她语气十分坚定地说道,而且根本就不是疑问句吧?是完全不容我拒绝的陈述句啊。
我慌张地差点咬到舌头:“为什么非得去你家啊?”
“不是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而且最近我父母出差,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这更危险吧?!把男孩子带回家真的好吗?你难道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吗?”
面对我的吐槽,她只是瞥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轻蔑和不屑。
也、也是啊,以我五点的战斗力,对于她还真的是没有任何威胁的存在,即便是她的气场都能够压制地我瑟瑟发抖了。这样的我即便是想做点什么也会因为腿抖而什么也做不了吧。
可是我还是不想随随便便去女孩子家啊,而且还是趁着人家父母不在的时候。
“至少和你父母说一声吧。”
“不行,被他们发现我在写小说怎么办?”
高中的升学压力确实很大,像是写小说这种事情在某些不通情达理的家长眼中完全就是在不务正业,甚至有可能心血写了几十万字的小说被父母撕毁了这种事情也说不定会发生。
不过宫欣妍的顾虑显然不是这个:“他们一定会拿着我的小说去和亲戚们炫耀的……写的这么差,如果还被拿去亲戚看,我一辈子都会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的。”
唔……她的父母意外地通情达理呢,虽然从某种方面来讲,这种宠溺也是很糟糕没错。
就在我犹豫不决地时候,宫欣妍不耐烦地敲了敲讲台的桌面:“没什么好考虑的吧,老师。这周末来我家。”
“这个……”
“如果你不答应,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虽然不知道她生气会做出什么事,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个时候绝——对不要去试图忤逆她的意思。
我只能无奈地点点头:“那好吧,不过我觉得……”
本来还想提醒她一句“还是和父母说一下比较好”,但是她压根就没有耐心听我说完,听到了我说了“那好吧”这三个字后,立刻说道。
“周六早上六七点左右,在学校门口等我。”
“没必要去那么早吧……”
“老师!”
“是,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去的。”
听到了我准确的回应,宫欣妍才满意地点点头,收拾好那些已经被我毙掉的文稿,耐心地用书夹包好。
我站在她背后,看着这个看上去很苗条的女孩子,无奈地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