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边残留着一抹夕阳的余晖,在逐渐暗下的天幕中无力地挣扎。
莱茵金属的大门前,冷硬的金属质感在斜射的余晖下反射出凛冽的光芒,与周边逐渐笼罩的暗影形成鲜明对比。
从大门内吹出的冷风,带着浓浓的灰尘,让周围下班的工人们纷纷缩紧了脖子,快步走过。
但这股冷风对威廉和末音来说,似乎并无多大影响。
威廉的脸庞被夕阳的余晖勾勒出刚毅的轮廓,末音则显得更为沉静,轻轻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
他们两人携手,逆着人流,坚定地向前走去,身影在夕阳的余晖和长长的暗影中交错。
莱茵金属的大门前,西装革履的男女们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一个中年男人。
中间的男人身材魁梧,肚腩微微凸起,但那威严的气场却让人难以忽视。
他的眼睛虽然被脸上的肥肉挤压得稍显狭小,但目光如炬,如同荒野上的狼,显得精明而锐利。
当他看到威廉和末音走来时,脸上立即堆起了热情的假笑,仿佛一个老练的演员。
他迈步走下门前的台阶,迎着威廉和末音伸出了他粗壮的手,自我介绍道:
“威廉特使,末音参议长,欢迎来到莱茵金属。我是帝国财政部委派来管理莱茵金属的总经理,沃尔夫。”
“非常感谢您的‘欢迎’,沃尔夫总经理。”
威廉微微一笑,却并没有去握沃尔夫总经理伸出的手。
他的微笑如同剑刃,锋芒毕露。
末音眼神坚定,与威廉并肩而立,同样没有去握那只悬在半空中的手。
按照莱茵帝国的礼仪,如果对方主动伸手而你不回握的话,是对对方极大的冒犯。
威廉这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咋地,就你莱茵金属会给我下马威?
本来是想潜入搜查的,你非逼我正面强攻。
那就别怪我开无双了。
沃尔夫总经理虚伪的笑容僵在脸上,和威廉的微笑针锋相对。
空气中的气氛骤然紧张,尽是刀光剑影。
沃尔夫总经理冷汗直冒,看来这威廉特使也是个不好对付的狠角色啊。
但两拨人马也不可能一直尬在这里,沃尔夫经理顺势将伸出的手旋转半圈,指向门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欢迎威廉特使和末音参议长参观我们的厂房。”
沃尔夫的语气依然热情而诚恳,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威廉和末音自然也是就坡下驴,跟着沃尔夫经理的指引就向大门内走去。
这波交锋以沃尔夫经理服软而结束,威廉和末音略占上风。
威廉和末音对视一眼,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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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莱茵金属的庞大工厂里,钢铁车间是一个永不停歇的战场。
高炉,这座矗立在车间中心的庞然大物,是个需要24小时连轴转的能源巨兽。
因为它的内核温度必须维持在1500度以上,一旦炼完一炉钢水后就熄灭,再次点燃就需要耗费巨量的珍贵魔焰石。
莱茵金属所拥有的高炉,是全欧陆最大的,其点燃一次的成本就高达近50万。
这个数字,足以让任何一个财大气粗的企业家在每次点燃时都心存敬畏。
因此,除非到了定期检修的时候,这座高炉的火焰是永远不会熄灭的,它就像莱茵帝国的工业心脏,源源不断地为这片土地输送着生命力。
从高炉中倾泻而出的铁水,在空气中闪耀着灼热的光芒。
这些铁水仿佛是给莱茵帝国的工业供氧的滚烫血液,在沟壑中静静地流淌,为帝国的繁荣注入源源不断的动力。
“这里是我们的轧机车间,”沃尔夫经理介绍道,“铁矿石在高炉中熔炼为铁水后,会先进行冷却,凝固成钢坯后,就会送到这里。”
“每月我们都能生产30万吨钢铁。”
轧机车间内,巨大的轧机设备屹立其中,犹如钢铁巨兽,静静地等待着钢坯的到来。
当这些红彤彤的钢坯经过预热,达到适宜的温度后,工人们会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置在轧机的入口处。
随着一声轰鸣,轧机缓缓启动,它内部的轧辊开始对钢坯施加巨大的压力,使其如同面团一样发生塑性变形。
一对或多对轧辊开始旋转,它们之间的距离经过精确调整,以确保钢坯能够通过并被均匀轧制。
钢坯在轧辊的牵引下,逐渐进入轧机的轧制区域。
威廉可以清晰地听到轧辊与钢坯之间摩擦产生的声音,那是金属与金属之间的碰撞和挤压。
随着轧辊的旋转和前进,钢坯逐渐被压制成更薄、更长的形状。
轧机内部,温度极高,但工人们依然坚守岗位,确保轧制过程的顺利进行。
轧制完成后,钢坯从轧机的另一端被送出,工人们迅速将其取下,准备进行下一道工序。
整个场景充满了力量感,在这里,每一块钢材都承载着工人们的汗水与智慧,也见证了莱茵帝国工业的辉煌与荣耀。
如果是换做其他的参观者,除了被眼前的工业之美震撼外,无暇思考其他。
但威廉和末音可没忘了此行的目的。
威廉和末音心知肚明,莱茵金属对他们的到来肯定提前做了周密的准备。
如果只是单纯按照沃尔夫经理规划的路线来参观,能看到就只是他们粉饰过的内容,不仅毫无收获,还会被沃尔夫经理牵着鼻子走。
末音轻轻扯了一下威廉的衣角,威廉回头和末音对视一眼。
二人自然是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威廉的眼里满是担忧:没问题吗,末音?
末音的眼里却只有坚定:没事的,威廉。
末音开口,优雅而得体:“不好意思沃尔夫经理,我要去补个妆。”
补妆是比较委婉的说法,其实就是上厕所的意思,这在莱茵帝国的上流阶层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了。
奥义·尿遁
沃尔夫经理没有丝毫慌张,他对这种情况也提前做了预案。
沃尔夫经理安排了自己的秘书给末音带路,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既是带路,也是监视,避免末音去到一些敏感区域。
一路上,末音的视线扫过钢铁车间里各种生产机器的铭牌。
这些铭牌都是机器出厂前就打上的,为了方便对机器的后续的检修,铭牌上面都记录有详细的指标和数据。
末音望着远处雄伟的高炉,感叹道:“这就是欧陆最大的高炉……”末音拿出了一台绘影仪,“秘书小姐,能帮我和它合个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