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向伦蒂尼姆的陆行器上。
莫比乌斯抚摸着微微鼓起的小腹。
若有若无的饥饿被充实取代，胃部在向神经中枢反馈满足的汇报。
被填满了，好舒服。还想要再来一次，不，两次，三次，或者更多次。
[该请求需要驳回。]
“……为什么？”
莫比乌斯眨巴着深蓝的眼睛，空洞的眼神更暗了几分。
“莫比乌斯不觉得难吃。”
[否定。虽然那种造物根本不能吃算是原因之一，但是食物的味道口感，于你而言并无太多讲究，哪怕是瞬间杀死一名成年人的毒药，也无法对你造成任何影响。]
“那就是说能吃。”
[……你的确拥有着将生物能转化的系统，能够将吃下去的东西转化为能量供应，进食的确可以作为应急供能方案，但效率低下，远不如核心炉的直接供能，终归不过只是模拟行为。]
“模拟……？”
莫比乌斯感到困惑。
[模拟一个正常人。因为你接受过的改造，生物所必然的生理需求对你的正常运转也并非必要，你的饥饿，你的困倦甚至你的呼吸都只是系统的模拟。]
[有这套模拟系统的搭载，可以强化交互性，同时也对意识海起着稳定作用。]
“意识海……？那又是什么。”
虽然没听明白，但莫比乌斯突然敏锐地发现了盲点。
[学名是意识模型维护系统，类比常人的器官——可理解为你的大脑，你的思考，你的每个反应皆建立于它的基础上。]
莫比乌斯没有听懂，或者说它不知道该不该懂——人类的大脑负责人类的思考运作，人的性格，思考和记忆都来自于大脑，但如果就连大脑也被替换成机械，这样的自己，还能算是人类吗？
她算是人，还是机械？她是谁。
“……我到底应该是谁？”
[我的权限不够，就算我想，我也无法为你提供对应答案。]
直白而没有任何意料之外的回答。
[回到最初的问题——虽然你可以模拟出正常人的大部分生理，但这套模拟系统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无法攻克。]
一幅简单易懂的人形简报，被投影在莫比乌斯的视野中央，一个光标落在人形的腹部位置，以它为始，细线链接起一旁篇幅极长的详细介绍。
[这套进食系统的转化效率低下，要想完全将食物转化为能量，根据食物的不同，你需要等待数小时甚至数天不等。]
[在此期间——你无法将未能完全转化的食物排出体内。]
光标下移，停留在简略人形的两腿之间，腹部以下闪烁。
“嗯？为什么。”
[因为设计者的理念。]
[——美少女…不需要排泄。]
就像是脑子抽筋了一般，莫名其妙的理念。
“理解不能。”
奇奇怪怪的癖好，就连莫比乌斯也忍不住吐槽道。
“那……我的设计者是谁？”
零零碎碎的常识有这么一条——对于造物来说，它的设计者就相当于生物的生母一样。
即便二者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聊天时间到此为止。]
眼前的投影和字幕被撤销，莫比乌斯得以看清眼前的光景。
[请让我休息一会，代行者。]
指导手似乎有意避开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非常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哪怕不明白为什么人工智能AI要休息，但莫比乌斯还是非常乖地不再纠缠下去。
“……了解。”
萨科塔少女靠在陆行器的门上，从观察窗口眺望着远处。
深夜的荒野，空旷的天空之上是漫天的星辰。
大地被群山和深不见底的裂隙分割，枯枝与杂木随风飘动着。
于这破碎大地上，渺小如蚂蚁的陆行器掀起飞扬的黄沙，载着两位佣兵驶向不知名的远方。
“我们要去哪里。”
“——伦蒂尼姆。”
她们此行的目的地。
莫比乌斯对于这个地名并没有太多了解，就连常识也不包含它的信息。
坐等直到目的地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尤其是此行的终点并不在卡兹戴尔境内，而是一个叫做维多利亚的陌生国家。
跨越这段距离需要的可不只是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似乎现在能做的只有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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