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经地义】

作者:labibibidu 更新时间:2024/11/16 21:52:32 字数:3176

“由我简述一下作战计划:军事委员会和巴别塔在最初就拿到了作战报告书——所以我接下来的话,讲给疤痕商场的佣兵们听的。”

“你们之中,曾为莱塔尼亚办过事的某些人也许认为对手不可战胜。”

“认为这场战争太勉强了,认为卡兹戴尔根本不了解这与什么东西为敌。”

自言自语道,特雷西斯意义不明的笑了笑。

“你们担心这是一趟有去无回的浑水,无可厚非——我不擅长跟你们这些人说道理,我更习惯用手上的武器解决问题。”

他拔出腰间其貌不扬的长剑,剑指远方的山峰。

特雷西斯下达了开火的指令。

于是,那天上的庞然大物调转了方向,将那宛如恶魔张开尖牙的狰狞船头朝向了远方。

斑驳而狰狞的钢铁怪兽之下,那数门巫术大炮完成了瞄准。

轰——!!轰——!!轰——!!!

那死魂灵空艇开火了,当它用那舰首的重炮轰击远方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

大地仿佛在摇晃,尘埃冲上了半空,飓风肆掠往外,掀起来沉重的积雪。

特雷西斯满意地再度开口。

“从现在开始,莱塔尼亚引以为傲的阵地便覆灭了,巫术重炮将击穿他们的高速战舰,碾碎他们引以为傲的高塔——他们的时代结束了。”

“卡兹戴尔造不出高速战舰,但他们却能造,既然如此——难道他们就不能造同样的空艇吗?”

有人产生质疑,问道。

部分战士暗自点头,皆认为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做不到的。就算做得到,也绝对不会是今天,更不会是明天,他们绝对无法想象。”

“——他们不配。”

这艘空艇的燃料是仇恨,是卡兹戴尔的,萨卡兹们千万年来的仇恨化身——死魂灵。

不是这艘空艇的名字是“死魂灵”,而是这艘空艇正是死魂灵本身,整艘船都是它的躯体。

它的仇恨是这艘舰船的燃料,最好的燃料,因为它不曾停歇。

它的怒火是这艘舰船的弹药,最好的弹药,因为它不曾熄灭。

“我不会因为前不久的冲突便将你们送入屠宰场,你们是佣兵,但在那之前仍是卡兹戴尔的萨卡兹,我不会让你们无谓送死。”

“你们的热情很高涨,但我不会以此提高难度。”

“我只给你们最低限度的目标——拖延莱塔尼亚,或者改变他们的行进路线,在战场上,魂灵飞空艇便是你们最可靠的支援。”

“当炮火齐鸣,便是卡兹戴尔的反击时刻。”

语毕,特雷西斯沉默了一会,然后话锋一转。

“战争,动乱,是这些孕育了这艘飞空艇,也正是战争和动乱,孕育了你们,孕育了疤痕商场……如果你们还能从战场上活下去,不妨重新去看看卡兹戴尔。”

“马上,很多东西都将发生变化,所有萨卡兹都会参与其中——卡兹戴尔欢迎所有萨卡兹,也包括你们,雇佣兵们。”

……………………

莱塔尼亚,瓦瑟领大区。

深夜的莱塔尼亚积了厚云,空气混浊,看起来一场大雨将至。

瓦瑟领的地砖还反射着今早的雨露,平整的大理石反射着此夜莱塔尼亚绚丽的光辉。

窗光,路灯,喷泉,过路人的提灯,悬垂于臂弯,却一个比一个遥远,不可触及。

光芒越多,黑暗越浓。

美曲,赞歌,舞蹈,宴会,山珍海味,欢声笑语,与卡兹戴尔的不同,近乎无人为这场战争心力憔悴。

“您觉得这首曲子如何?”

回荡着优美歌曲的某处书房办公室。

一位面色和蔼的莱塔尼亚文官,询问着身旁纯白风衣打扮的萨科塔女性。

打扮与他人格格不入的萨科塔,在相对正式的场合穿着怪异的白色大风衣。

莫名其妙的打扮,摆明了不重视这场宴会,即便如此,但这位莱塔尼亚文官不敢有半分怠慢。

“栩栩如生。不坏。”

她的回答和她的穿着颜色一样朴素而简单。

“正如我先前所说,这首曲子是选帝侯阁下所作,受启发于多年前教宗拜访瓦瑟领大区的情景,年轻热情的教宗向孩子们讲述他的见闻……选帝侯阁下很早便做下此曲初稿,只可惜,一直没能补齐那缺失的元素,那份卡兹戴尔的野性,以及……”

“——拉特兰的理性。”

“于近日,我们的斥候时隔多年,终于再次找到了魔族的那座罪恶之都,并发回了相片。选帝侯阁下终于成功补齐了那份野性。”

“但选帝侯阁下依然未能找到那份理性,他常与拉特兰接触,却仍无法理解拉特兰,此曲——仍未完工。”

萨科塔点了点头,了然地微笑了一声。

“拉特兰明白你们的困惑,但我无权代替拉特兰指引迷途的羔羊,恕我无法解惑。”

莱塔尼亚文官将那篇乐谱置于桌上,表情已是皮笑肉不笑,他的语气不再温和,夹杂着愤慨。

“……拉特兰不参与,莱塔尼亚可以理解,但不理解的是,为何阻挠这篇‘乐章’谱写下去?阻挠这场对卡兹戴尔的战争可以是任何人,但不应该,也没道理是拉特兰。”

“——拉特兰不打算向任何势力诉诸武力,相反,拉特兰仍在为消除这片大地的战争而努力着,如今的教宗阁下,也并不热衷于审判无罪之人,这样的回答,恐怕会让你们失望。”

萨科塔只是继续笑着。

拉特兰真的在阻挠莱塔尼亚向卡兹戴尔发起战争。

十几年如一日。

远在卡兹戴尔的萨卡兹们并不知晓拉特兰的所作所为,就算知晓也不敢相信的事实。

一切的一切并非空穴来风。

“如果没有其他要事,我今日便回拉特兰述职了——需要的话,我可以帮选帝侯先生将这篇乐谱送到教宗阁下手中。”

“……无妨,选帝侯阁下说过,与那座无足轻重的城市相比,他更在意也更惶恐的是教宗对此曲的评价,此行就麻烦你了。”

文官将那份乐谱折叠好,收入精装信封中,毕恭毕敬地递给了萨科塔。

“不麻烦。这首曲子,存在着一种独属于年轻人的朝气蓬勃,教宗阁下一直乐于欣赏年轻人的作品——何况它那么栩栩如生。”

栩栩如生的孩子气。

——就像幼儿园的小混蛋将安静老实的好孩子所精心搭建的积木塔推倒,在结束恶作剧后还毫无廉耻地向他人展示自己的“杰作”。

令她恶心。

拉特兰不会认可,更不会允许。

“选帝侯先生也已不再年轻了,我代他承蒙吉言。”

莱塔尼亚文官并没有听出那位萨科塔临行前的阴阳怪气,就算听出来了——也大抵敢怒不敢言。

——叩叩。

在萨科塔走后不久,文官的办公室被敲响。

一名莱塔尼亚军人敲门而进。

“阁下,叙拉古传来回信,只有少数家族配合我们行动,他们的人很快就能跟上主力舰队。”

“哼……即便换了个教宗,拉特兰依然还是那副态度,拒绝且反对还阻挠——告诉叙拉古人,速度要快,拉特兰充当搅屎棍拖了这场战争十几年,这次,我们务必要拿下卡兹戴尔的领土,绝不能被任何人抢占先机,哪怕是其他选帝侯。”

“阁下,我实在不明白,拉特兰有什么理由拒绝,他们的态度莫名其妙,甚至称得上诡异。”

“拉特兰向来如此,但他们的庇护名单甚至还有萨卡兹,匪夷所思,我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萨卡兹和萨科塔勾搭在一起了……”

这么说完,这位文官反而为自己的说法感到可笑,笑出声来。

——萨卡兹和萨科塔同仇敌忾?

这件事完全可以写进萨尔贡的天方夜谭故事集。

他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性。

“恐怕是他们在担忧——毕竟此前从未有过只靠着一国,或者说几乎只靠着一名大贵族便消灭魔王的前例。”

他如此想到,但又很快否定道。

“也说不通,消灭魔王,对于他们萨科塔是天经地义的好事——总不能嫌弃我们砸了他们的饭碗?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便解决了萨卡兹不是好事吗?”

不置可否。

选帝侯已经不再关心拉特兰的态度了,没了萨科塔,他们依然有自信吃下卡兹戴尔。

一个魔族佬落后的移动都市罢了,比当年高卢覆灭所留下的林贡斯还要不成威胁。

莱塔尼亚并不在乎。

正如有伞的人从来不会去担心大雨淋湿身子,只是要稍微注意下别踩了坑,湿了鞋。

“如果我们消灭的是祸害世界的魔王,也许拉特兰就不会纠缠不休?但那个魔王……我曾听闻她的口碑不错,拉特兰或许还会……”

军人有些不自信地质询道。

“你在担心这场战争的合理性?担心如果由我们毁灭卡兹戴尔,拉特兰会对我们……愤怒,然后做些什么吗?怎么可能!”

文官哈哈大笑,对于这个判断本能的嗤之以鼻,他本能的没去思考其中的合理性。

“要我说,那群拉特兰人实在太自大了,不过只是仗着自己地位的特殊,到处当搅屎棍,管这管那的。”

“——萨卡兹是罪恶的,与他们为敌的我们,毫无疑问代表着正义,向他们宣战,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不需要理由。

天经地义,为这种天经地义作装裱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多余。

“眼见为实。”

人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可这个道理永远适用吗?

就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亦或者雨后天边出现的彩虹,你能看见它们,却永远触碰不到它们。

眼见的事物有时候也并非真实,更何况从他人口中转述的话语?​

不止莱塔尼亚。

这是名为泰拉的大地之上,几乎所有国家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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