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周昨晚睡得香甜。
不知是不是抱着女儿的原因,他觉得状态都好上不少。
更重要的是没有做梦,那些关于过去的梦。
只是昨夜的慕思思手感上有些不同往日,很软,很绵,有股成熟女性的媚意。
唉,是女儿长大了吧,现在已经像个女人了。
客周穿好衣服,他醒来后发现房中只有自己一人,被褥还残留一丝温度,女儿应该刚走没多久。
“看来自己要和思思好好说道说道了,这么大的人了,天天和爹爹睡,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呀。”
客周穿好衣服,推开门。
第一眼便瞧见站在门口的慕思思。
“怎么又回来了?是有什么忘了吗?”
“又?”
慕思思脑海中迅速思量过昨夜牢记于心的黄书。
“因为我把爹爹忘了呀。”
她学着书中的说话方式,抬头在客周脸颊上点过。
“走吧爹爹,老皮应该准备好早饭了。”
她不由分说牵起客周的手向楼下走去。
自己今早显得这么自主,爹爹一定有看见我的成长吧。
慕思思心中窃喜。
客周不知道女儿又玩什么小花样,不过在他看来慕思思昨晚抱着自己,今早又忙急忙慌的带自己下楼吃饭,这小丫头的心智是一点都没有改变呀。
“你师傅呢?她不跟我们一起吗?”
来到桌前的客周询问。
“师傅去临江岸边探查情况了吧,爹爹吃面,吃完一起去江边找她吧。”
客周点头。
父女二人坐在昨夜的位置,那位马夫老皮抠门的没给他们买粗粮,只上了两碗素面,自己用剩下的钱买了一壶劣酒,又不知躲在哪里喝上头。
客栈前的小二忙着安排人为客人烧菜,自己还要招待来人,一遍又忙活推荐自己的黄书。
绿袍身影踏进客栈,在前台要小二为自己开一间上等房。
这绿袍娘子细心的数着手中铜板,然后放在台前。
小二见此露出尴尬的笑容。
“这位客人,真是不好意思,小店不收大宋的钱财。”
闻言,绿袍柳眉微蹙。
小二接着解释道:
“赢楚和大宋两国这些年闹的厉害,我们这边明确规定了禁止大宋货币来往。”
“知道了,那这个可以吗。”
绿袍只好收起铜板,摘下头上的银簪递上前。
“剩下多出来的钱换成赢楚硬通货。”
“欸,好好好。”
小二惶恐的接过银簪,端详品质,工艺与材质都是一等一的优秀。
客周吃完面,瞥了一眼台前的绿袍,便没在注意。
他见慕思思吃不下一碗,挑来一半的面。
马厩的马夫老皮又喝得满脸醉醺醺,打着饱嗝将饲料喂给他的两匹黑马。
那双肿胀通红的生茧老眼望着客栈里的绿袍,傻呵呵笑了笑。
“好正的妞砸,好翘的屁股,这么大,生崽子一定好内!”
“就似可惜咯。”他抚摸着自己的爱马,老脸红的发紫,“可惜是个二品,这么腻害的娘子,恐怕一辈子都要不到老公哩!”
黑马闻言低嘶一声。
大江潮来,拍打在临江江边。
临江被称为鱼米之乡,常常是百船入海,归来银鱼有千堆雪。
叶轻寒听着拍潮之声。
她坐在不知谁家的瓦上,听风声、听水声。
那年金陵潮浪来,也是这番景象。
蛟龙水漫金陵时,她与百姓一同站在房上,见到那白衣黑发的男子。
只是一剑,断开烂漫的水灾。斩杀祸害的蛟龙。
那一剑的余威十日不散,剑气在金陵江上隔了十日,让百姓得以喘息。
那时他没看自己,又或者看了,只是看的天下人。
虽已过去二十年,叶轻寒依旧记得清楚。
就当是自己闹脾气吧。
她故意给慕思思安排这样的任务,只是想再见一眼那样身姿,只是想这次的他……只看自己。
收敛起情绪,轻拂手中这柄属于玉濡沫的名为“冯素珍”的寒光白剑。
叶轻寒脚尖轻点。
她身形如电,破开长空而去。
临江与金陵同时靠江,只是临江以渔业出名,金陵更多的是船商与才女。
此时的早晨,本该是渔船入江的场面,江面却是一片浑浊,不时掀起浪来。
这个以渔业闻名的乡都,只有一叶小舟停在江中。
舟上的船夫划着桨,闲庭信步游走在湖面。
岸边是尽是潮声,除他外无船亦无人。
杨东升收起船桨,遥望来自江面另一边的巨大商船。
那是自金陵而来的船只,此时极远,只能望见一个黄豆大的黑点。
“是我通知的不到位么,怎么还有人敢到这儿打扰我?”
杨东升低沉着身子说道。
商船行来,越变越大,最后占满他的整个视线。
随着这艘庞然大物的靠拢,水下那片浑浊随即散去。
杨东升暗自嚼舌,他等了数十天,拦在海上就是防止出海的渔民会惊扰到水下的蛟,没想到就在这只畜生要露头的功夫被商船打搅了。
巨船驶来,也不管挡在它前方的小舟。
“喂!海上的快滚,别当了我们的财路!”
“撞死你,你爷爷我可不赔钱!”
商船上的人七嘴八舌冲杨东升说着。
小舟上的中年船夫好似没听见,他移到船头,将船桨压在水中。
商船压在他的船桨上,几乎下一秒就要碾碎这个自不量力的船夫。
杨东升一手稳住桨,一手在把头,他轻轻压下。
轰然间,整艘巨船被生生挑起!
他脚下那叶比巨船小上千倍的小舟纹丝不动,如同焊在水面。
杨东升再发力,巨船侧翻出去,整艘装满丝绸匹练的宝库倒扣在江面。
随即,船只以惊人的速度下沉。
在一会儿,江上又只剩杨东升一人了。
这样的场面在近日也是多见。
岸边围观的老百姓无不叹息摇头。
“这个杨东升,他不让我们出海就算了,还要断我们和金陵的贸易往来!”
“要是武东庭没死……要是武大侠还活着一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以前是水蛟作乱,水蛟又引来了杨东升,这是不让我们活呀!”
那些平日打鱼、身体强壮的中年人忽然都老了许多,驼着背远远望着江上的身影。
这杨东升拦在江上说要捉什么蛟,害的他们老百姓苦不堪言。
而杨东升,依旧是那副悠闲的模样,继续划着他的船。
“嗯?”
他忽然停下,瞧着自天边俯冲来的白色倩影。
“好生猛的女子,不会是……”
他话音未落,海面掀起磅礴霜寒。
一道雪白的三尺长剑迎面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