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周没有做声,等到叶轻寒醒后,再加以调理,伤势才算稳定。
她倒是毫不意外客周出现在自己的私闺中,望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稍稍安心了些。
客周扶起水中的叶轻寒,为其擦试过身子,披上棉绒莲蓬。
他一开始也是担心,不过仔细检查后发现对方大多是外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搀扶叶轻寒坐在床榻上,客周握着她的手,关切道:
“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叶轻寒摇头,尽量让自己显得精神些。
“让客郎费心了,我的身子暂无大碍。”
依旧是端着女子架子,她难看的脸色却是撑不起自己逞强的硬话。
客周无奈,看着全身上下赤裸,只披着一件绵斗篷的虚弱女子。
“先别想那么多了,你好好歇息才是。”
客周心中叹息,在性格方面,玉濡沫便是被她教坏了,一样的倔强。
女人却是听不进去别人的话,将那只被握住的手抽离出来,颇为头痛道。
“我也想休息,只是京城那边的调查受阻,濡沫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我必须立即动身前去渭水武门才是。
叶轻寒这些时日因为玉濡沫的事情彻夜难眠。
这次是鬼门关走了一趟,也是让她稍微休息了片刻,但她耽误不得,必须迅速动身着手调查治疗寒疾的办法。
“濡沫便像我的女儿一样,我的身体不算什么,只是每每看到她被病痛折磨,我的心也跟着痛。”
或许自收留玉濡沫那天,叶轻寒已经想到了会有如今。
叶轻寒对于很多事都做好了预料和承担的责任,却鲁莽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承担的能力。
客周是知道这女人的臭脾气,自己也不能阻止她。
“看着你这样奔波劳累,我又怎么不心疼呢。”
他看着面前憔悴的佳人,还是将怀中犹豫不定的东西取了出来。
“你也是为了徒弟,想去便去吧,若有什么事,可以用这枚金牌联系我。”
他将一枚刻有柳字的金牌放在叶轻寒手中,倒是颇为熟悉。
“这令牌里面有两道意识,一个是每隔半日传来的咒骂,你不必理会,另一个是我,只要你想着,我就能感受到。”
叶轻寒捏在手中,眼神怪异看向客周。
看了几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回视线,转移话题道:
“客郎,你把京城外搅成那番模样,他们不会罢休吧。”
“那就让朝廷的狗来找我,或者找我家大丫头,看看能不能休。”
客周一副有持无恐的架势。
他捋过叶轻寒耳畔青丝,又想起那年幼少女的字迹。
女子没让客周的手继续拨弄,也不是厌恶,只是让这男人占到自己的先手,叶轻寒说不出的不自在。
“客郎,你近日好像有些放纵。”
叶轻寒拿开客周手,身子向前凑了凑,鼻尖嗅在这个满嘴豪言的男人脖颈上。
她毫不犹豫张开小嘴,在客周锁骨处狠狠咬下。
这一下是好生的狠辣,叶轻寒也不顾客周的失声惨叫,将两条齿印深入男人肌肤才算了事。
客周捂着渗出血的脖子,委屈巴巴看向嘴角还残留自己血迹的叶轻寒,全然没了刚才的神气劲。
这女人媚着眸,将唇间的血迹抹在指尖,划过客周脸颊。
“这是奖励,也是惩罚。”
见客周向后挪动了些,擦去额头冷汗,叶轻寒也不恼。
病殃殃的俏佳人倒是比先前的强势多出一份风情万种。
“好吧,客郎要是觉得显眼,擦掉便是,只是你身上的那道痕迹,可不准擦。”
叶轻寒胸前的两团傲人雪白贴向客周,素指划过还有血渍的牙印,带着占有的意味。
“以后每次见到客郎,我都要看见它。”
客周被这坏透了心的女人调弄着脖颈,那只冰凉的手指顺着攀上,搭在自己下巴,将其轻轻抬起。
他咽着喉结,两只不知该放在何处的手悬于空中。
面前的女人好像恢复了些许活力,竟然还能拿出力气调戏自己。
那件斗篷欲说还休遮挡着高高耸立的女子春色,只露出中间的部分,隐隐可见挺立,磨蹭的雪白大腿搭在客周身上,一览无余的胭脂风景,好似可以任君采撷。
客周低眼扫过,又抬起头不敢再看。
“轻寒,你不是还要去渭水武门么……”
“不急,再次之前,我们不妨好好交流一番。”
叶轻寒平淡如水的表情调动出一丝顽皮,似乎是故意为之。
见客周许久不肯看自己,她虽觉得有趣,但也不喜欢一个人演独角戏。
毕竟饥渴难耐是两个人的事情,光是自己调情,对面的木头男人纹丝不动,那还有什么意思?
叶轻寒也知道客周比较矜持,所以她软磨硬泡,温水煮青蛙,慢慢摸索到如今。
她虽有性,但客郎少近女色,所以想拿下对方,确实慢了些。
但她不急。
自己已经做好准备,等到处理完玉濡沫的寒疾,再搞定朝廷那边,就与客周不再过问它事。
在这谓剑宗过一辈子,或是回去金陵,当一对普通夫妻,想来也是极好。
用自己前半生的憧憬,换剑仙大人后半生,或许是她做过最划算的买卖了。
叶轻寒心中思量,已经收起那副恨不得现在就立即活吞了客周的冷傲妩媚。
瞧着面前有些拘谨的男人,温柔婉转道:
“我明日便准备带濡沫前去渭水武门,客郎可否等我回来?”
她含蓄的收着眸,又缓缓起身,用斗篷遮住恨不得挤出的圆润,俯身行礼。
客周看着这个捉摸不透的女人,见她唇角含笑。
“那小女子先在这儿,有礼了。”
……
到最后客周还是没搞懂叶轻寒话中的意思。
独自坐在藏阁顶上,瞧见驶出宗门的马车,那车上,有两个与自己不清不楚的女人。
客周捏着花,在马车行驶的道路上比划着。
闲来无事,用义肢拔着花瓣,心中思量着叶轻寒话中的意思与那她的那些笔记。
那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客周在这方面,实在是笨拙。
“玉濡沫、叶轻寒、玉濡沫、叶轻寒……”
每拔下一片花瓣,他便重复一遍名字,在两人之间来回数着。
数到最后,没了花,开始摘叶子。
直到叶子也没了,数到玉濡沫。
客周盯着花茎,将它也从手中丢落,随风而去,魂不守舍念道:
“慕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