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母的甲板很大
我和阿尔托利亚·潘德拉刚在甲板上慢慢地走着,微风轻轻地吹拂着我们的面庞。
梅林似乎要给龙群发动最后一击了,在天空上和巨龙搏斗的战机正在有序地降落,回到母舰,穿着橙黄色衣服的地勤在甲板上不断地奔跑着,从这架飞机跑到另一架飞机,不停地做着地勤的工作,挥洒着汗水,忙碌着。
乌云逐渐的散去,一丝丝阳光透着云层间的空隙,洒向了海面上,犹如一束束穿过层层阻遏的圣光一般。
因为我是第一次登上航空母舰,这里所有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十分的新奇。
但我却根本没有什么心情去看航空母舰上的设备,或者说,我根本都没办法专心的去看。
因为在我身边的这位新骑士王阿尔托利亚·潘德拉刚,就这样跟我一直在这个宽大的甲板上慢慢地走着,也不说话,就这样沉默的走着,使我根本没办法停下来看我想看的那些在我眼中十分新奇的设备。
唔哇
所以说她到底找我出来想干什么啊……我想看看停在甲板上的战机啊!我想看看那边的那个近防密集阵啊!我想看看传说中的电磁弹射系统啊!我想看看机库啊!我想看看雷达啊!我想看看盾防系统啊!
哇!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啊这个女人!再不说话我就要走了!
就在我快要忍不住我的好奇之心和疑惑,正要开口打破沉默的时候,她却突然抢在我的前面,打破了沉默,轻轻地叹道:
“斯文托维娅阁下,真是心性坚定之人呢……”
恩?何出此言?
正当我刚刚想追问的时候,阿尔托利亚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在你身上,我看到的是坚定,自强,自信。这和我完全不同……你应该知道的吧,我的哥哥……希林德莉亚的先王阿托利斯•潘德拉刚死于天空之城那一战之中。”
顿了顿,她着重的指了指腰间那把大剑,继续说道:
“在那场大战之后,哥哥将这把希林德莉亚的圣剑,托付给了无能我。”
“那很好啊,代表了希林德莉亚的先王对阁下的信任与期望啊。”
是很好啊,她哥哥不把圣剑传给其他人,只传给她,这不正是证明了她在希林德莉亚先王阿托利斯·潘德拉刚的眼中,是特别的嘛。
但为何这位希林德莉亚的新骑士王还要这么愁眉苦脸的呢?
不解。
摇了摇头,阿尔托利亚·潘德拉刚继续缓缓地说道:
“或许您说的对,但是,我根本不是哥哥所期望的那种理想的,能代替他王位的新骑士王……”
“我曾经以为,一直娇生惯养的我,可以接过哥哥的剑,并挥动它,可以担当起哥哥肩上那名为‘骑士王’的重任……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我错的很离谱……哥哥的剑……我根本无法得到它的认可,无法挥动着它来战斗,也无法担当起哥哥肩膀上的重任……”
“我现在明白了,一直支撑着我那脆弱而虚伪的自信……不,应该说是自负心的,是那虚无而缥缈的,对刺杀哥哥之人的愤怒与仇恨,根本不是一颗坚定的王者之心。”
“我鲁莽,无谋,无能,根本没有资格,戴上我头顶上的这顶王冠……就连身为骑士的资格,我也在这场战斗当中,明白了我没有当骑士的资格,身为骑士,在战斗中丢失了自己宣誓遵守骑士道和同行一生的剑……”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说着间,阿尔托利亚·潘德拉刚阁下慢慢地捂住了脑袋,无助的坐在了一块铁块的凸起上,略微有些自嘲的继续笑道:
“我现在都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将这把象征着希林德莉亚的圣剑,托付给我这种,颓废,无能,无谋,莽撞之人……这次战斗,若不是斯文托维娅阁下的搭救,我估计,已经连累着伽拉哈德骑士和艾格文骑士在冥间界受哥哥的训斥了吧……我这种人,到底能做什么……我根本无法,担当起哥哥给予我的重任啊……”
航空母舰全速地前进着,海风吹拂着阿尔托利亚·潘德拉刚的金色秀发,扎着一串编织式金发的阿尔托利亚的金发,在海风的吹拂下缓缓地飘扬着,空气中海水的腥味随着海风弥漫在甲板之上,但无法掩盖住阿尔托利亚·潘德拉刚失落的气氛。
停了停,阿尔托利亚·潘德拉刚看向海面,一滴清秀的泪珠缓缓地留下面颊,微微笑着,不知是不是自嘲地继续说道:
“为什么,要将国家重任,交给我这种无能的人呢……哥哥,我一直都不明白你的意思,对我的信任?可是您不是明知道我不行的吗?为什么一定要把这王位,传给我呢……因为我是希林德莉亚的独苗?算了吧哥哥,别以为我不知道,高文和兰斯洛特卿也是希林德莉亚皇室的旁系,您完全可以传给他们呀……为什么,要传给我这种,无能,自卑,无谋的……废物呢?为什么啊!,哥哥,为什么啊!!!”
说道后来,阿尔托利亚·潘德拉刚小姐居然掩面哭泣了起来,但没过多久,就重新抬起头来,看向我,那双泛着泪花的眼睛,以及有些哭花了的面庞,让我有些想起了一些往事……
“呐……米芾·斯文托维娅阁下,您应该理解我的吧……同为失去了亲人,同为在懵懂之时接过了王位的人,为什么,您可以做到那么的坚定,自信,自强,能教教我吗……我不想,就这样的……辜负哥哥对我的期望啊!”
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完全明白了阿尔托利亚·潘德拉刚小姐为什么要单独地找我谈谈了……
某种意义上,我们的处境是真的出奇的一致。
不过……
“相比起我,您可比我幸运多了……”
我也慢慢地靠着她的边上,缓缓地坐下,轻轻的开口,慢慢地述说着我七年前的记忆:
“好歹您的身边,有艾格文,伽拉哈德,等十二位骑士能够为您保驾护航,有梅林这样的大法师为您遮风挡雨,而我当年……在我姐姐全部牺牲的时候,战争却还未结束。”
“当时的我,很害怕,很害怕,害怕会有敌方的神姬或武神来赶尽杀绝,而除了这个方面,在国内,也已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暗流涌动了……”
“当时的大臣欺负我年幼,逼迫孤独无助的我签署了众议院和参议院合并为议会的声明,并且逼迫,诱惑我签署了裁剪王都禁卫军数量的法案,致使大权旁落,使我从登基以来,就没有过一次的听政……”
当初,真的是很无助的年代……以至于现在还有驱虫存在于米洛克,啃食着米洛克的老底……
“之后,我在联合国会议上还被迫签署了……呃?”
嗯?等等……我在联合国会议上签署了什么来着?
“是吗……可是我每年都有陪哥哥前往联合国大会……但是除去今年的大会,我可从来没有见过斯文托维娅阁下了啊……”
听到我说到联合国会议,阿尔托利亚·潘德拉刚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说道。
“是……是吗?可能是您记错了吧……”
略带尴尬的我如此回应道。
现在我的脑中很混乱,很混乱,因为感觉很奇怪……很奇怪……
为什么,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我在联合国会议上到底签署了什么?还有,为什么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我在联合国会议之后,到底做了一些什么事情……我到底在哪……干了些什么?为什么我想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记忆……
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抑或者说……我的记忆,被谁抹去了一部分?
“斯文托维娅阁下?斯文托维娅阁下?斯文托维娅阁下?”
看着我长时间的陷入了沉默当中,阿尔托利亚·潘德拉刚略带担忧地喊道。
“啊……怎么了?”
陡然一惊,我略有些尴尬地回道。
“没,刚刚看您有些失神……您没事吧?”
阿尔托利亚·潘德拉刚皱了皱眉头,担忧地问道。
“啊,没事没事……”
强笑了笑,我挥了挥手,有点尴尬地说道。
啊……记忆的事情,等会儿再去找一下露西亚问问吧……她应该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甩了甩头,我继续地说道:
“总之,我当时的情况,比你现在要凄惨得多,你说你那所谓的自负心,是被仇恨撑起来的,但谁不是一样的呢?一开始我也是被仇恨撑起来的,直到我与神姬血腥玛丽在学院岛的那一战。”
闭了闭眼睛,我回想起了那一场惊心动魄,差点丢掉生命的大战。
“在那场大战之中,我明白了,仇恨并不能解决一切,于是我开始试着放下我心中的仇恨。”
笑了笑,我看向阿尔托利亚,继续地说道:
“唐龙有句古话说的好,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身为王,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相信自己,不管自己有多弱,都要相信自己。在这里,我赠与你一句有人赠予我的一句话吧……”
正了正颜色,我严肃地说道:
“不要让你哥哥的死,成为你自卑和仇世堕落的理由!”
风轻轻的吹过,带起我们的秀发,在空中飞舞着。
“不要让哥哥的死……成为我自卑和仇世堕落的理由……”
阿尔托利亚似乎是被震惊到了,喃喃自语地重复着我说的那句话。
但很快的,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回过神来,看着我,良久,接着突然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
“阁下的一席话让我突然明白了许多事情,如同帮我拨开了乌云,让太阳照耀了下来,我又欠了阁下的一个人情……”
此时空中突然飘下了无数的绿色光点,抬头望去,光点渐渐的落下,如同雪花一般。
“今日多有叨扰,还请阁下宽恕。”
阿尔托利亚弯了弯腰,再一次谢道。
“没事没事……阁下才是,能找在下聊天,是在下的荣幸。”
摇了摇头,我礼貌地回应道。
“阁下谦虚了,如果不是我们两个的身份,估计我和阁下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看了看天空,阿尔托利亚感慨道。
“啊嗯,也许吧……”
嗯,也许吧……
“那么,我们下次再见吧,阿尔托利亚就此告辞……”
笑了笑,阿尔托利亚这时的语气比刚刚开始谈话之时相比,充满了朝气,她笑了笑,潇洒的转身,向着远处走去。
阿嗯,下次再见吧……
我挥了挥手,同样地转身离去。
得找个地方进图书馆空间,问问露西亚。
我的记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