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绝不能救柳家,咱坐视不理就完事了!”
韦白宝压低了声音,向曹少麟解释了此举的缘由,语气也是异常决然。
“哦?”这话曹少麟倒是爱听,便饶有兴致地问道:“你不想帮你的柳亚男妹妹了?“
“帮个屁啊!“韦白宝仰着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瞒你说,我就是想让柳家男丁死!尤其是亚男妹子的老爹和弟弟,都得给老子死!”
“为何?”
“你单看这柳老爹和柳富贵哈!我听说柳家没发财的时候,就敢问别人要一百八十万的彩礼。而现在他们发了财,还不得更贪了?!这时候我若是想要娶亚男妹妹,别说一百八十万,就是一千八百万的彩礼都兜不住啊!”
先是咬牙切齿地发了一通牢骚,接着韦白宝忽然嘴角上挑,转而笑道:“但……他柳家的男人要是死绝了呢?然后再用我诚挚的真心打动一下亚男妹妹,这笔彩礼……我是不是就不用给了呢?”
听了这话,曹少麟也不禁感慨,这韦白宝不愧是只阴沟里的老鼠——真是满肚子坏水。
可最关键的是,你跟人家柳亚男八字没一撇呢,怎么就已经开始盘算起彩礼了?
曹少麟无语,刚想跳起来再给韦白宝一个暴栗,却瞥到他手里攥着的手机,便马上说道:“柳家人的事就由他们自己去折腾吧,反正我可不想继续在这村里待下去了。你赶紧把手机拿来,我要报警。”
“哎?”
韦白宝一愣,他没想过曹少麟会这么着急出村,
报警不是不行,不如说报警确实是此时最好的出村方法。
可报警之后他还怎么趁虚而入,获取亚男妹妹的芳心呢?
更何况原身郝老头还是人贩子的同伙,到时候肯定要被抓走。
如此一来,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肉身,岂不是又要泡汤?
于是,韦白宝鼠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随后将目光落回到曹少麟那张清秀俊逸的脸蛋上,劝道:
“大哥,我理解你渴望自由的心情,可你现在要是报警的话,恐怕会让这人贩村里无辜的人遭殃啊!说不得,便要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你忍心吗?”
“哈?什么乱七八糟的?”曹少麟见他越说越离谱,当即瞪起杏眼呵斥:“我看你就是下贱!馋别人身子!舍不得报警吧!”
韦白宝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哎嘿嘿,被看出来了……”
可他马上又绷紧了脸,有些郑重道:“虽然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要是真的报警了,那些无辜的人即使不会血流成河这么严重,至少也会死伤惨重。”
“细说!”曹少麟撑起双臂,听他狡辩。
“大哥,在郝老头的记忆里,这村里的‘拐卖交易’起码有四十多年的历史了,附近当官的真就什么都不知道吗?”韦白宝说得一本正经,循循善诱,
“而且就算上面真的派人来剿灭这人贩村,可拐卖集团手里的土枪就是摆设么?到时候领头的直接把村里的无辜者,比如你或者隔壁的小玉,当成人质盾牌,又该如何是好?”
“……”闻言,曹少麟眉头紧锁,陷入深思之中,半晌没有吭声。
韦白宝见状,立刻趁热打铁,继续语重心长道:“大哥,你听我一句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啊!”
不得不说,韦白宝的假设,确实很有可能发生。
而曹少麟两辈子最高的学历,就是个正在“毙”业的大学牲。
对社会的了解还停滞于书本上,额外的信息来源也只有某音和小破站的自媒体,眼界相当有限。
自认为,顶多算是个纸上谈兵的马谡。
所以,韦白宝,这个有上百年鼠生经验的人,说的话,他信了。
并且苏轻语还处在恢复法力的沉睡期,他此时拿人贩集团完全没办法。
因此,曹少麟只能长叹一声:“行吧,等柳家的事情闹大之后,再看有没有机会逃出村子……”
可瞥到韦白宝脸上猥琐的笑意,曹少麟又翻了个白眼,吩咐道:“你说的,坐视不理,说到做到。要是惹出麻烦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得嘞~”韦白宝猛拍胸脯保证了一番,然后就哼着走调的小曲,撂下曹少麟跑回了医馆。
可韦白宝并不知道,这个错误的决定让他不久后走向了灭亡。
而曹少麟在这段时间里,一直紧绷着神经,再加上熬了夜,人也比较乏,吃过晚饭后,便早早休息了。
韦白宝倒是神采奕奕,他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拿着郝老头的手机在跟柳亚男聊天。
可后半夜的时候,曹少麟忽然梦到了江婆。
想来是三天之期已到,江婆结束了使命,自行归来。
江婆进屋后,对曹少麟非常尊重,身为老人,竟先是对年轻人作了个揖,然后恭敬地喊了声姑爷。
“???”曹少麟有点摸不着头脑,傻愣愣地应了一声。
得到回应后,江婆和蔼地笑了,就是脸上的蛇纹有些狰狞,“老婆子这次诛杀鬼婴所获取的功德,一半给予姑爷,助姑爷早日修得神通,肉身成圣。另一半给予小姐,祝小姐早日恢复元气,重获肉身,与姑爷相和!“
说完,她没等曹少麟有所反应,便从宽大的袖袍里抽出一把金光闪闪的剪刀。
又将那“金蛇剪”一分为二,半把插在了曹少麟的心口,还有半把不差分毫地扎到了那白绒项圈之处!
曹少麟一开始见她用剪刀扎自己,心中还有些发慌。
可被刺中后,心口和颈部都传来了温润的舒爽感。
一股股柔和的暖流缓缓游遍全身,这几日积累的疲劳仿佛被一扫而空。
甚至隐约之间,意识里还浮现出了苏轻语那白衣飘飘的倩影!
“姑爷,鬼婴虽死,但柳氏已然招惹老婆子的业力恶身。老婆子虽无心加害柳氏,但业力所在,我无能为力。”
满面歉疚的江婆,又微微躬身,凝重道:
“事到如今,老婆子劝姑爷切不可参与柳家之事,柳家必遭灭门之祸,姑爷莫要引火上身。”
说完,江婆便化为一缕白光,没入了曹少麟的白绒项圈之中。
随后,曹少麟精神再也不受控制,眼皮彻底耷拉下来,沉沉睡去。
而当翌日醒来之时,他明显感到思维变快不少,头脑更加清晰,五感都比以前敏锐了不止十倍。
躺在屋里,不仅能听清院落中晨露滴落的声音,甚至还能透过窗户望见树梢上正在破壳而出的幼鸟。
就连韦白宝过来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竟双腿发软直接跪下了!
“大哥,您这根脚着实不一般,只一个晚上气息就变得如此凌厉……在你手底下做事,也算我脸上有光,三生有幸咯……”
韦白宝盯着曹少麟双目放光,啧啧称奇,
“我昨天就想问了,您先前给柳亚男施展的那个法术,应是源自‘阴阳封魂录’吧?那可是天狐仙苏轻语的成名绝技!我记得前些日子您跟那个郝老头开鬼宴,还把天狐仙给请来了……”
“对了,您和天狐仙之间啥关系?为啥,您为了她,都敢把自己义父的脑袋给拍开瓢了?”
“你也知道‘阴阳封魂录’?”曹少麟顿觉惊异,这韦白宝懂的东西还真的不少。
“都跟您说了,我真的拜过大妖师父的!这些里世界的野史,我知道的可比郝老头之流的多得多!“
听韦白宝这么说,曹少麟便瞅准机会,开始套话:“那关于天狐仙,你还知道什么?”
闻言,韦白宝反倒狐疑道:“大哥,你连‘阴阳封魂录’都有了,跟天狐仙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吧?关于她的事,你直接问她不就成了。”
“我问,你答!”曹少麟瞪了他一眼。
韦白宝不敢多言,清了清嗓子,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要说那天狐仙啊,很多里世中人,包括郝老头在内,都以为她只是修行有成的狐仙对吧?但其实啊!她已经不能算是一般的妖仙了!”
“青丘圣母座下曾经有两名弟子,大弟子只算作记名弟子,本体是普通的赤狐。而这二弟子,就叫做苏轻语。她才是青丘圣母的亲传弟子,本体是一只传说中的九尾白狐!”
“可即使如此,这还不是她被称作天狐仙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