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说,这世上人与人之间最可靠的联系就是血脉……
离开咖啡店以后,罗薇雅快步走进了小巷的阴影中。
一把将身上的金色礼服撕下,从等候多时的黑衣人手中接过一身西装,衣领处的紫玫瑰刺绣艳丽得仿佛会流出致命的剧毒。
她叹了一口气,套上西装,将惨白的面具戴在脸上。
“走吧。”
旁边的黑衣人点了点头,按下手中对讲机的一个按钮后,跟着罗薇雅离开了这片商业街。
与此同时,界域各处收到讯息的其他黑衣人们也一同展开了行动。
在晨曦到来的序曲中,玫瑰的根须静悄悄的蔓延着,畅饮名为背叛的血池。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其中会有无辜者吗?或许吧…可惜不再言语的他们也已经失去了申诉的权利。
曾有人说,世上所有的感情在亲情的面前都是那么的廉价,纵使高贵如爱情,其抵达的终点与之相比也相差无几。
“晚安,叔叔,你再也不必为叔母的离去痛苦了,毕竟二堂弟也不是她生的。”罗薇雅从男人的胸口拔出匕首,用捂住口鼻的左手帮他闭上了眼睛。
站起身,一名黑衣人擦着匕首上的血迹走进了房间。
“那个管家怎么样了?”
“表情很安详,毒素顺利生效应该没有给他带来痛苦。”
罗薇雅点了下头,推开了对方递来的丝巾,手中刀刃沾染的血迹开始逐渐发紫。
爷爷,父亲,母亲……他们用身体力行的方式将这一点教给了她。
她曾经对此深信不疑。
“晚安,姑姑,你再也不用为第二天的打扮发愁了,那毕竟是我母亲的东西。”
刀锋划开喉咙,为一个即将逝去的美梦送去甜蜜。
父母惨死面前的那一天,她没有哭,她不敢哭,她用十年见证曾经和颜悦色的面庞被扭曲的喜悦所浸满。
“晚安,二叔,你藏的真好,都没有除我以外的人发现你私吞了那笔家产。”
罗薇雅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喜好,记下他们说出的每一句话,若非是之后伯父和爷爷的照顾,或许她都不会有机会得知那些蜜语下充斥着贪婪的谎言。
甩掉匕首上多余的毒液,罗薇雅擦了擦额头间的汗水,间连不断的暗杀和赶路已经让她有些体力不支了。
名单上所有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她都坚持亲自动手处理,不想让无关的人替她沾染这份罪恶。
“名单上还有几个?”
“就剩一个了,是您的伯父冯尔兹。”
“……”罗薇雅沉默了,这个名字并非由她亲手记在名单上的。
在她印象里,那位伯父虽然聪明但不够细心,经常在家族里闹出一些笑话。
他一向待人和善,不会端什么架子,无论是否来自家族,他对紫玫帮里的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街坊邻里间风评也一直很好。
正因为有他的庇护,在父母死去的那两年里,她继承的财产才没有被一些人的谎言分干净。
可伯父平时终究还是太忙了,不在家的时候就是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他对此也只能做到事后算账。
不幸的是,欺凌的主谋是他的儿子柯丝迪,直到她被爷爷欧泽接走前,都没有改过的迹象。
罗薇雅摇摇头从回忆中脱离,低着头思索半晌,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走吧,我们去见见他。”
………………
“唉……老板,上班好累啊,你能不能帮我把公司给冻上啊?”赫洛颓废的瘫倒在吧台上,手里拿着搅拌棒不停搅和着没有任何添加物的黑咖啡,肆意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事后这公司不得找我赔停工的经济损失?还有,距离你的上班点已经不到半小时了,再磨叽下去可要迟到了。”
田品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透过窗户观察着街道,明明天已经亮起,可路上却根本没有人在走动,甚至大部分店铺连门都没有开。
虽然能猜到是昨天传出去的流言影响,可这效果未免有些太强了,与之对比,赫洛的公司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求员工准时上班,简直是黑心企业啊。
“啊——不要提这种痛苦的事情啊,要不老板你替我去好了,我来帮你看店,还倒贴今天的工资。”
“那你会泡咖啡吗?”
“额,不会……”
“那就别来祸祸我这最后一点客人。”
田品叹了一口气,别说,他刚刚差点心动了。
这小子工资看起来不低,再怎么说起码比他现在一天五杯咖啡的营业额要高不少了(悲)。
但就像赫洛不会泡咖啡一样,他也未必能胜任对方的工作,加上其他因素,这终究只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啊啊啊——”
一道刺耳的尖叫声透过店门传入两人的耳中,当他们刚转过头朝窗外查看情况时,更多尖叫声出现了。
一堆挂着破布,身形扭曲的……人?正如同丧尸一般在街道上游荡。
而在这一群诡异的家伙面前,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摔倒在地,不停的发出害怕的尖叫声,她的胳膊鲜血淋漓,看起来就是这些家伙造成的结果。
“不好!”
赫洛当即丢下搅拌棒直接夺门而出,在那些诡异的家伙继续伤害那位妇女前,一把将她扛起,就这么带进了店里,用后背将门撞了回去。
把妇女放在一旁的桌椅上时,他突然一愣,转头不好意思朝田品道歉道:“对不起老板,下意识觉得这里比较安全就把人带进来了,恐怕要给你带来大麻烦了。”
田品摇了摇头,从后厨拿出一个急救箱丢在了赫洛面前,接着让柳兰用冰魔法加固店外的墙壁,以防止被这些诡异的家伙闯入店里。
“你就留在这照看她吧,我出去看看情况。”
不顾赫洛的阻拦,田品来到二楼和柳兰交换了身体,为了防止赫洛乱跑以及有意外发生,从窗户离开后,将二楼所有可供出入的窗户也全部冻结加固了。
当柳兰飞到空中俯视大地,整个市区的景象都在她超越常人的视力下一览无余,发生这种情况的不止有商业街,除去人数有所不同,几乎每个地方都有这种诡异家伙的身影。
“田品,这些人有和之前那个会变身的家伙身上一样的气息。”
听到柳兰的提示,田品头都大了。
原来昨天那个家伙的变身不是因为命痕的能力,而是某种人体实验的结果吗?
那现在这情况是什么?生O危机吗?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柳兰注意到,已经有些身穿蓝色作战服的人冲上了街道正与他们对峙,在他们的努力下,暂时还没有出现什么伤亡。
“哦?这效率不错啊,还以为这书之后要一转丧尸系作品了。”
“你在和谁说话?”柳兰歪了歪头,
“没什么,自言自语罢了。”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他什么也不做,这场迷你生O危机恐怕也不会对这个城市造成什么影响。
可问题就在于,它的源头来自何处?罗薇雅离开时的奇怪态度是否与之有关?
不如说只有这种程度,真的需要她做出如此大牺牲的表演吗?
是的,在田品看来,罗薇雅应该是带着某种目的向他展示了这个的弱点。
就如她自己所说,他们之间实际也不过几天的交情。
如果她要面对的,真的麻烦到以她的能耐都无法解决的问题,田品也不觉得自己现在表现出来的价值能与之对等,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神秘的十秘会。
以自己的性命为筹码,赌所谓的同情心能不能带来希望吗……
“啧!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要不是现在没有身体,田品都想给自己来一巴掌了。
在展示命痕前,罗薇雅明显是想要他离开这个界域,远离接下来可能发生的麻烦。
以这个逻辑去思考,她恐怕真正的想法是想用生命为自己作证,并保证他不会后面发生的某些事对紫玫帮出手。
……不会对紫玫帮出手?为什么我要对他们出手?
田品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想。
“柳兰!快,我们去找罗薇雅!”
“嗯!”柳兰没有多问,全力放开感知在市内寻找起罗薇雅的所在之处,与体型毫不匹配的巨大翅膀从她背后伸展开来,轻轻一扇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