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
小师弟肯定是受伤了!
怪不得他刚才会突然从空中坠落,身上还一丝真气都调动不出来,原来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感受着手中鲜血的炽热,路嘉静心中愧疚无比。
按理来说,以她的判断这些邪祟虽是数量众多,但实际上力量其实并不强大,以小师弟的身手,就算不能正面抹杀,也能牵制很久的。
难不成是……
对了!
肯定是自己因为自己逼他喝酒!小师弟他以前从来没喝过酒,突然被灌了几倍,自然是会不胜酒力,以致于在与邪祟的厮杀时出了意外……
……果然都是自己的错啊。
就这么一会儿,路嘉静已经在心中脑补齐了前因后果。
尤其是在她看见柳璃的裤子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血流成河的时候,心中的愧疚和自责就更是盛了几分。
百感交集。
“师姐,别管我了……”柳璃呢喃着开口。
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那血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只是身子那奇怪的症状已经愈发严重,脑袋阵阵眩晕,让她根本就无力说话。
“不行!这么严重的伤,再这样下去的话你会性命不保的!”
路嘉静将柳璃抱紧了一些,让她依偎在自己胸脯上,刚御剑升起,准备找个地方给柳璃养伤。
可忽然间,几道声音就从天上传了下来。
“邪祟的气息好像就是从这里爆发的!”
“好像有人法力波动的迹象,是哪一位仙友比我们先一步赶到了?快去看看!”
“好!”
麻烦了——!
抱着血迹斑斑,昏迷不醒的柳璃。
路嘉静有些狼狈的抬首望着那几道声音传来的方向。
若是放在往日,路嘉静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去迎接几人,与她们共同携手除魔,可今天她是偷偷离开神山的,并且还带上了小师弟,还不小心害得对方身受重伤。
此情此景之下,向来骄傲的她实在是不愿去面对其他的神山仙子。
“该怎么办……”
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路嘉静灵光一闪:“对了!借你们的衣服穿穿……”
身随心动,路嘉静脚尖轻点,顷刻间就消失在了原来的位置,徒留下一抹若有若无的清香。
下一刻。
几名手持兵刃的神山修士便突破云层,追随着邪祟的气息来到此处。
这几人皆是穿着一袭熨帖身段的黑裙,不仅是装扮极为相似,就连所使功法也是同宗同源,显然都是出自同一宗门。
“去吧。”
为首那名身披道袍的仙子随手将手中的伞丢出。
纸伞宛若蒲公英的种子那般轻然瓢至肉佛上空,随即幽幽旋转,纸伞上无形的经文纷纷实质化,如同锁链般一点点将肉佛禁锢起来。
眼见封印即将合拢。
那原本被路嘉静削去了大半个脑袋的肉佛身躯之上,忽然从肚皮处裂开一张嘴来,腥臭的气浪瞬间爆起。
‘轰——!’
纸伞瞬间炸裂成无数碎屑。
“啊——!师父亲手做的封伞!”其中一人心疼道。
“奇怪,这邪祟怎会如此强大,它明明已经交战过一轮才对,是因为濒死后的再生么?”其中一人不解道:“说起来,原本与它交手的人也不见了。”
“你们看那边!”
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青楼打扮的女子,正衣不蔽体的抱着怀中受伤的少年,跟随着逃难的人群往远处跑去。
除此之外,附近就再也没有其他人的气息了。
“找不到就别管了,先专心迎战吧。”语落,此人又从怀中摸出了另一件法器。
其余两位少女见状,立即上前为其列阵。
术法与邪祟的碰撞宛若两团雷云相撞,发出惊世骇俗的声响,仿佛连地面也为之震颤。
早已混入人群中的路嘉静无暇去顾这些。
在她们降临的前一刻,路嘉静在残骸中找到了件青楼姑娘们留下的衣裙,于是将计就计,换上她们的装扮隐匿起全身法力,以此藏匿了踪迹。
路嘉静确信几人有对付那邪祟的实力。
如今在她看来,最要紧的问题,莫过于还是小师弟的伤害更重要一些。
“师弟!你忍耐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
路嘉静抱着柳璃,不断的穿梭在人群之中,她时不时的查看一眼柳璃的状况,却发现对方一直闭着双眸,细眉紧蹙,而且浑身都开始不断发烫,显然是一副十分难受的模样。
可恶!
难不成是那些邪祟有毒!?
路嘉静心急如焚,因此此时柳璃的脸色苍白,好像是失血过多导致的。
“都怪我……不应该那么大意的!不行……小师弟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呢?!”
而且……
明明没找到伤口,可为什么……
染红的血迹都集中在了裤子上呢?
这下真麻烦了,该不会是小师弟的伤口其实是在……路嘉静看了看出血的位置,再想想柳璃的症状,只觉得像极了某种极其骇人的情形,当即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越想越害怕,赶忙摇了摇头,不敢在这方面深究下去。
“罢了,多说无益,无论如何师姐我都会治好你的……如果真的是到了那一步,是师姐我害得师弟你断子绝孙,孤寡一生,我……大不了本师姐陪你一个娘子就是了!”
眼中流露出一丝难过的决绝。
好在就在此时,她们也终于靠近了目的地。
“到了!”
七拐八拐的窜入一条幽深的小巷之中,推开最深处那间看似破旧的老屋后,里面显然是一间被打扫清静的客栈。
这里是间‘黑店’。
人间界中,那些杀手、刺客亦或者是盗贼之流,因为身份的缘故无法堂而皇之的去官府开的客栈,因而暗地里就有人经营起了这种黑店。
当然,对于她们来说,此时这里也是绝妙的藏身之地。
店小二见到来人,惊得站起身来,可还未看清对方相貌,就被迎面而来的剑气给拍晕了过去。
选了件还算不错的房间。
路嘉静轻轻将柳璃在床上放了下来,从胸脯中摸出药瓶,动作却忽然停滞了下来。
“得快点替小师弟处理伤口才行。”
她是这么想的。
可观察血迹弥漫的位置,那伤口的位置实在有些敏感,要是想要抹药止血,最好还是先把衣服脱下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