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上,篝火微明,藤萝蜿蜒攀附在岩壁上,托起一个单薄的人影。
灰衣随火光摇曳,宛若游走的幽灵般,恍若灵物。
无数邪祟自暗处涌出,聚至崖壁前,只待她一声令下。可藤蔓少女的动作却忽然凝滞,崖壁上那两人的身影,薄如纸片,一动不动,唯有火光摇曳,她们的影子也随着光火微微颤动。
藤蔓少女妖力暗涌,一道无形的暗流悄然朝着二人席卷而去。
眼看即将触及——
只听“嘶”地一声,那柔媚少女与清冷仙子的身影倏然化作青烟,消散在夜色中。藤蔓少女愣了一瞬,方才惊觉,崖壁之上的两道身影,竟只是用纸符幻化出的障眼法,空留一片虚无。
“呵,原来早就察觉到不妙,悄悄溜了?”
藤蔓少女嘴角微微上扬,笑意中透着几分阴冷与狰狞:“有趣,真是有趣。这片地方,邪祟成千上万,皆是我们的领地,你们两个还能逃得了多远?
不过是笼中之鸟罢了。
说罢,她的身影在暗影中轻飘浮动,仿若暗色飓风掠过。那一捧篝火瞬间熄灭,火星随风飞散,零零星星地消逝在夜空深处,仿佛从未存在过。
崖石上一片幽深寂静。
带着柳璃已然走远的季婵溪忽然回过头,目光沉沉地望向身后,纤细的黛眉微蹙。就在刚才那一瞬间,耳畔竟传来了邪祟的嘶鸣声,低沉而狂暴,如同闷雷滚动在地,压抑得令人心悸。
“怎么了,二师姐?”柳璃心头也隐隐生出不安。
季婵溪侧过头,眉宇微锁,思索片刻后方才沉声道:“果然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只是眼下还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在你身上……方才你去追衣服时,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
“我……”
柳璃背脊一阵发凉,试着回忆。
此时的她浑身不着片缕,夜风贴着毫无遮掩的白皙肌肤游走,带来一股酥麻的凉意,仿佛每一寸肌肤都暴露在这寒夜之下。邪祟肆虐,阴冷的气息与二师姐的话如同冰刃划过,心中骤然紧缩,恐惧无声蔓延。
季婵溪牵着她的手不断来回奔走,静静等待下文。
柳璃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抿了抿唇,解释道:“当时我追那只猿猴,一路跟到了那棵巨大的古树后面,可是不知怎么的,刚一转眼,那猿猴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季婵溪神色一凝:“继续说。”
“当时周围空荡荡的,没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古怪之处只可能在那棵古树上,我仔细看了看,发现树皮颜色不对,明明是同一棵树,有的地方古旧得仿佛一碰就会掉灰,而有的却像刚剥落的嫩皮,更奇怪的是,我闻到了一股很怪的味道。”
柳璃咬了咬下唇,继续道:“当时我身上连半件衣服都没有,就更别说带剑了,只能用指尖激发剑气劈开树干,可刚准备动手,忽然就听见那猿猴吱吱叫唤,果然它就藏在树里,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进去的,但马上激了道剑气斩向它,吓得它怪叫一声把衣服丢掉,接着就跑没影了,可是就在那时,树干上竟然浮现出一张青色的人脸。”
虽然言语可怖,但是季婵溪并未惊慌,只是淡然道:“那你刚才怎么不和我说?”
“我……”
柳璃委屈道:“我当时也吓了一跳呀,立马就后退,结果等我站稳再重新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树就是树,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脸,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季婵溪闻言当即很快就理清了来龙去脉。
“你早就该和我说的。”季婵溪道。
“我,我下次绝对不敢了!”柳璃心有余悸道,她此刻也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棵古树分明就是邪祟设下的陷阱,若非自己机缘巧合地远离,恐怕早已落入对方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少女心中顿时一阵后怕,背脊隐隐发凉。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柳璃又追问道。
“不是说了么,这里应该存在着很强的大妖,以你此刻的修为,断不可托大,还是速速离开为妙。”季婵溪声音依旧清冷,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两人于林间路上无声穿行,一点符箓点成的幽黄色火光在前方引路,这种符箓有趋吉避凶的作用,每当邪祟接近时,符箓的燃烧也便会加剧,正因如此,师姐妹二人借着这一特性,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沿途潜藏的凶险。
忽然间,师姐妹二人双双止步。
原因无它,前方的幽黄色火光毫无预兆地猛然燃尽,紧接着,眼前亮起一抹莹莹的蓝光,抬眼望去,赫然见到一棵散发着幽光的参天古树,静静伫立在前方。
柳璃柔媚的小脸上神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她猛然意识到,眼前这棵树与自己追逐猿猴时见到的那棵竟一模一样,可她和二师姐明明朝着相反的方向奔逃,怎么会绕了一圈,又回到这里?
不对。
仔细观察一番就能发现,此处并不是她当初追上猿猴的地方。
这片林间并没有当时那处供她们沐浴的清泉,周围的景致也与之前不尽相同,她瞬间明白过来,根本不是她们绕回了旧地,而是那棵树自己追了上来,挡在了她们面前。
意识到自己如今这副模样若是被人瞧见,哪怕对方是不是人,是邪祟,柳璃还是顿时羞得俏脸通红,连耳根都烧了起来,心头一阵慌乱。
需知她此刻可是一丝不挂的毫无遮掩,浑身上下不着寸缕,
饶是胸前的丰盈随着动作剧烈晃动,柳璃也顾不得身上一丝不挂,随着她迅速起身,翘臀不由得微微摆动,肌肤在空气中泛起淡淡红晕,此刻,她全然不在意身体的反应,急忙将一颗圣女果塞入鼎炉,准备趁机斩杀邪祟,彻底抹去这段令人羞耻的黑历史。
“笨蛋!”
还未正式触碰鼎炉,季婵溪就忽的一声疾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