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离开的方法②

作者:ssssssyyy 更新时间:2024/5/27 13:59:17 字数:2107

自那天起,李昂每天都会观察哥布林许久,除了投喂食物之外,还包括身体检查与行为推演。

事实上,除了哥布林进食与人类无异外,其他所有行为都没有逻辑可言。

照理说,被长时间软禁,任何生物都理应察觉到自己所在的环境发生了变化,进而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

他小时候养过麻雀,那种小小的鸟儿也会察觉到自己被囚禁,进而绝食至死。他也听说过海豚,虎鲸之类的生物亦会如此。

可眼前的哥布林则全然不会,照样凶神恶煞的恐吓周围的生物,照常排泄与进食,永远发泄着那仿佛无穷无尽的精力。

他还发现,哥布林几乎没有认知观念,这是从每日的投喂食物上发现的。

小猫小狗之类的动物,当你喂养它超过几次时,你几乎只要做出喂食前的动作,它们就会察觉到,进而提前做好进食的准备。

哥布林则完全不同,有一次李昂故意将食物藏在身后,在每日应当喂食的时间靠近它,再快速的将身后的食物扔进笼子。哥布林就会突然转换到进食的形态,似乎它永远也无法理解,每日这个时间都会喂食,以及人类是它的宿主这一点。

它会大喊大叫,上蹿下跳,摇晃栏杆。而当它看到食物的一瞬间,会短暂的愣神片刻,然后立刻抓住食物开始进食,这时候,你甚至可以用木棍戳它,它也对此不会有任何反应。

似乎哥布林本身的存在就是进食,这句话应当没有错,人类存活的意义也是为了进食,可优先级仍有不同。

当人类的生存受到威胁时,首先要保证的应当是活下去,用难听点的说法讲,活下去只是为了更好的进食。

却断然不会出现,进食高于活着本身这件事。

哥布林似乎不像是某种进化的产物,而是一种被人为制造出来的生物,它们的基因里,有着当初设计好的一切,而这全然不会因为它所处的环境发生变化。

至此,李昂将手中的鹅毛笔发下,轻轻地按了按额头,才再次确认自己刚刚写下的东西。哥布林所表现出的种种行为,和他猜测的完全不同。

“本以为和鸡鸭鹅之类的没什么区别,可这”

李昂自语着,在熟悉些却仍然有些陌生的房间中踱步,窗外的阳光透过打磨光滑的玻璃镜面,折射成许多的颜色,均匀分散在房间里,红色的更红,白色的更白。就在这时,书桌腿的一角,一缕黑色一瞬间闪过,李昂赶忙回过头去,仔细地观察起来。

那红木桌椅仍然静静摆放在房间的正中,和他刚来时并无明显的变化,只有桌面上呈放的物品小小变化过位置罢了。

被好奇心驱使,李昂走近前,蹲下仔细查看,却赫然发现一只黑色的甲虫正没入地毯,缓慢的移动着。

自己的房间中出现了虫子,让李昂下意识的产生一种浑身难受的不适感,但很快,他就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自己的动态视力何时变得如此之好。

‘别说是一只甲虫,就算是一只老鼠我也不应该发现,刚才在做什么来着?对了。’

李昂一边想,一边再次来到刚刚站立的地方,这一次,他可以清楚的发现,自己刚刚的姿势,和甲虫几乎成了一个90°的直角,按理说,那里是自己视角的极限位置,自己如果不是刻意的留意,本不应该注意到那不起眼的小黑色虫子。

这个发现让李昂十分兴奋,却同时又有一些担忧,他害怕是自己几日来的担心受怕,影响了他的判断能力,进而让他误把本就正常不过的一件小事当成自己褪去平凡的转变。为此,必须要付出实践。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李昂如是说道:

“窸窸窣窣”

昏暗的房间并未点燃蜡烛,本就没有窗户的房间变得更加漆黑,仿佛融入了墨中一般。李昂盘膝坐在仓库的角落,将耳朵靠在墙壁上。能隐约听到隔壁房间女仆打扫卫生的动静。

这样的行为或许在旁人看来会显得有些变态,可李昂认为,这是高尚且伟大的探索真理。

好长时间下来,他似乎感觉得到,自己的五感有些显著的提升,可细细想来又好似没有变化。

“啧,话说原本就是这样吗?也没有个视力表之类的东西,能让我测测视力。”

李昂小声嘀咕,在他看来,他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些许变化,可这种变化是缓慢的,循序渐进的。以至于让他无法和以前的他产生巨大区别。又或者是自己先入为主了?

李昂没有办法确认。想来想去也总是找不到答案,干脆出去做点什么其他事情验证一下,他起身打开房门,阳光照在脸上让他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那光是如此明亮,以至于花了好一阵才逐渐适应。

装腔作势的缓步走向训练场,那里是领地士兵平常训练弓箭与长剑的地方,至于马匹,那得在镇子外面才能训练。他的男爵府可负担不起那么大一片土地。

张弓,屏息,发射。箭矢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无误的射在了砂石所铺成的地面之上,打眼一瞧,和靶子还差着很长一段距离,方向也产生了不短的偏移。

赌气一般的将弓随手一丢,他泄气的坐到了一边的树荫下,细细思考起来,当大脑逐渐放空,开始沉思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人也会深陷其中。

在这种状态下,李昂只觉得耳边的吵杂声越来越大,刚开始他还只是无意识的接收,到后来,已经了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窜起身,刚刚那种注意力集中所带来的状态快速消失,身旁的一切都恢复正常,耳边的吵杂也如同潮水般褪去。

视野尽头,四五个帮工正在搬卸着什么,他们身旁,有几个士兵正在进行每日的例行训练。李昂看了看自己周围,几乎可以算是无人打扰了,刚刚的吵杂很不正常,他不应该能听清那里的声音,至少,那声音不应该如此之大。

缓缓平复一下激动地心情,他呼出一口气,弯腰捡起刚刚丢下的弓。

那仅剩的哥布林也在家里赖得够久了,是时候让它履行它该履行的职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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