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说了许多次后,李昂再次将媞丝一个人留在了马车附近,他孤身一人前往之前的村庄,到了那里,才发现杰诺一伙人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了满地狼藉与曾经生活过得痕迹。
巡视了一圈周围,李昂更加疑惑,这里所表现出的场景,完全就像是一座正常的村庄,除了没有男人以外,几乎和平日常见的村庄无异。
在村子中寻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杰诺的身影。李昂在闲逛中,发现了通往后山的痕迹,有大量马车以及车轮留下的印记,那印记通往森林中。
李昂跟随印记前往,大约走了有三四个小时,便见到远处有一个洞穴,一群人正在那里装卸货物。
李昂正想走进观察,却被一旁树林边的男人叫住,回头一看,愕然是刚才被自己偷袭的杰诺。那明显的光头在太阳下反射着阳光,让李昂无法直视他的头。
“说说吧,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袭我。”
杰诺的声音平缓,似乎并没有因为刚刚李昂无故的发难而生气,像是在和陌生人聊家常一般的口气。
“你就是杰诺吧,我从米勒那里听说了你。”
并非想要故意引导杰诺,让他产生误解,李昂是深思熟虑后才这样回答的,他并不清楚杰诺与米勒的冲突究竟是因为什么引起的,自然也不想轻易将米勒死亡的消息告诉对方。
杰诺挑了挑眉,不过情绪仍然没有什么变化,似乎这本来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哦,这么说,你是那家伙的手下?还是什么正义感爆棚的闲散人士?”
话语中充满了对于李昂的讥讽,李昂也不羞恼,和杰诺聊着天。
“那倒不是,偶尔听到米勒提到你,还有一批货物。”
这一次杰诺的表情先是一变,然后神情也更加专注,斜靠在树上的身体微微绷直,做好了发动攻击的准备。
“米勒最近过得如何?”
没有一上来就直接攻击自己,李昂觉得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缓缓开口,诉说正常无比的话,可这话语在杰诺的耳中却像是晴天霹雳。
“之前我不知道,可以后大概率过的不会差,现在这会,那家伙估计应该已经入土了。”
对面的杰诺明显是愣住了,他思考着话语中的逻辑,李昂不知道对方是脑子不太好使,还是这个世界的人几乎不这样说话,总而言之,过了许久,杰诺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么说,米勒已经死了?可这是谁干的呢?”
杰诺的表情时而兴奋,时而阴郁,表情转变了许久,豁然开朗,大笑起来。
露出他那整齐的牙齿:
“小哥,有没有兴趣到我那里坐一坐?”
李昂没有想过是这样的展开,所以他思考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一人和杰诺前去,一是为了媞丝的安全,二则是他有信心从这里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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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李昂见到山洞中有着许多年轻女人,那些女人做着一些基础的活计,还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李昂。
李昂已经发现了些许不同,这里的人并不像他想象的一般,是被囚禁,限制人生自由的。相反,他在靠近洞口的时候,还见到几个女孩在森林边上嬉戏,很是惬意。
有太多疑惑想要问出口,可李昂终究还是忍住没有开口,他觉得,前面领路的男人应该会告诉自己所有想要知道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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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物?你是指米勒运送的货物?如你所见,这里大部分的女孩,都是米勒所谓的货物。”
杰诺坐在一个木头箱子上,双脚不停地摇晃着,听到李昂的问题并不意外,很是平淡却有些苦恼的回答。
货物?年轻女孩。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在李昂的脑海中浮现,李昂的眉头深深皱起,他没想过竟然会是这样,早知道当初就更加谨慎,争取将米勒一伙人全部拿下。现在感叹也为时过晚,李昂询问杰诺后续的计划。
“那这么多女孩你该怎么处理?”
没有去猜测对方的意图,将问题原原本本的提出,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李昂发现杰诺这人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还留着一个光头,可人却是以外的好说话,这里的人也十分敬重他,从杰诺走过,身旁的人都会笑着向他问好这点就可以看出。
“我不知道,这件事说起来还蛮复杂的,我讲给你听。”
杰诺摇了摇头,确认了自己并没有什么计划,然后不由分说的开口,根本不给李昂拒绝的时间。
“说来话长,我第一个米勒发生冲突,是在好几个月前,有天我正在路边闲逛,发现有几个人正在追赶一名女孩,我见那女孩神色慌张,便上去拦住了身后的几人,他们不由分说便攻击我,为了自保,我只好将他们全都杀了。”
“后来询问过女孩,得知她是被米勒一伙人绑架到这里的,中途趁着人不注意,才逃了出来。我当时很生气,便顺着女孩的指意找了回去,将那些人全都干掉了。米勒丢了货物,还死了人,自然就想要报复,这仇也就这样结下了。”
杰诺低着头,平缓的讲述他的故事,在他的描述中,自己是一个正义感爆棚,解救少女的大英雄,李昂没有完全信服,他总归还有许多疑惑。
“那你怎么不将这些女孩送回家去?”
听到李昂的问题,杰诺苦笑一阵:
“看起来,你和米勒恐怕真的不熟,他们对于这种事,一般会找一个偏僻的村庄,将其中所有人全部杀掉,只留下年轻的女孩,然后在用马车运送回湖边屋里,还湖边屋,我呸。一群渣滓的栖息地罢了。”
“这里几乎所有人都没了家,我的手下也都是,大部分都是在米勒屠刀下逃跑了的青壮年,我后来将他们积聚起来,共同报复米勒,好吧,说是报复,其实这就只能给他们找点麻烦。”
杰诺沉默了一阵子,有些无力般的叹了口气。
“他们有些人和一些女孩组成了家庭,大家也都慢慢的习惯了如今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固然很好,可米勒帮总归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剑,我身为他们的老大,对此却毫无办法。”
李昂从杰诺的话语中明白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但同时他也有些疑惑,就以杰诺的语言逻辑,以及用词来看,对方绝非什么盗贼,草莽出身。李昂不知道这是不是有些唐突,可还是问出了口:
“杰诺,你的家庭条件应该不会差吧?怎么现如今...”
杰诺明白了李昂的意思,哈哈大笑两声,那神情也放松起来,似乎对于自己的经历颇为自豪。
“我是一名贵族,我的父亲是一名子爵,我还有二个哥哥,一个妹妹,可我恰好是个老三,无法继承父亲的爵位,只能去给那些垃圾贵族当骑士侍从。”
说到这里,杰诺的神情变得异常愤怒,似乎在他看来,这是无法容忍的事。
“我的父亲从小就没有正眼瞧过我,母亲的家族也没有办法帮到我,为什么?只因为我出生的比那两个废物要晚上一些,凭什么。我拼命想要证明自己,给我那愚蠢的父亲看看,我不比他们差,可他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我。”
杰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继续说着刚才的话题,可如今的神情却颇为自在,似乎是不再回想那段令人不悦的经历了。
“现在,我一个人出来闯荡,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一号大人物,到时候,我会让我的父亲母亲,还有那两个愚蠢的兄弟看看,我杰诺.普林斯勒,也能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大人物,老子没有埋没家族的荣光!”
说完之后,杰诺重重的松了口气,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对着李昂鞠了一躬,说了一句抱歉。
李昂被他搞得一头雾水,思考一会,才察觉对方似乎是因为刚刚情绪激动之下,说了脏字,故而给他道歉。
李昂被这傻货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在李昂看来,杰诺的初衷几乎可以称得上幼稚,现如今做的事情虽然很是伟大,可却和大人物的初衷南辕北辙。
李昂将自己的经历,当然是游戏中本来会发生的那些事告诉了杰诺,他谎称自己逃出领地后孤身前往了奔雷城打拼,中间隐去了许多细节,李昂分析了如今米勒帮的局势,对于杰诺后续的计划也给出了建议,在杰诺崇拜的目光中,李昂转身离开,有些落寞的走出了山洞。
本来是抱着再灭一个盗贼团体的目的,结果最后搞成了知心哥哥,一直在帮杰诺疏导他的情绪,李昂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幼稚园的班主任,正在教导年幼的学生一般,媞丝有时候也会给他带来这样的错觉,似乎两人都是因为没怎么经受过社会的毒打,故而才有如今的这般天真,不过,倒也不赖。
刚刚进入森林,身后便穿了一阵脚步,李昂回头望去,看见杰诺喘着气,一手撑着身旁的大树,对视了几秒,杰诺有些恳请的喊出了声,声音高亢且穿透力很强,在森林中回荡,惊起了许多休息的鸟儿。
“李昂,能否让我假如你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