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中,索菲亚公主正悠闲的站在窗台边,整理因为作业暴雨打湿的观赏盆栽。
房门被敲响,一名女仆推门去来,走到索菲亚公主身旁,静静站立。
“有事?”
索菲亚公主来了一点兴趣,她没有回头看女仆,仍然在剪裁着盆栽的枝干。
“殿下,魔狼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他叫做里昂.查尔斯,温斯汀郡,约瑟夫男爵。大约一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他的封地,并且带走了领地里绝大部分的金币。他先是去了奔雷城,在那里和帝国的前首席工匠汉克.莫斯丁会和,然后一同前往王都,在中途查尔斯提前下了车,然后在落日城以森林之王的代号加入了冒险家工会,至于所谓的魔狼,恐怕只是李昂穿着一件特殊的狼披风,而导致的以讹传讹。”
索菲亚点了点头,不知道此刻正在思考什么事情。
“这些都是我知道的信息,说点我不知道的事。”
索菲亚语气似乎还是有很大的兴趣,她不认为自己的手下经过几天时间,只能查到这些任何人随便打听便可听到的信息。
“好的殿下,卡斯纳子爵的死很是蹊跷,我们了解到,查尔斯应该是在被通缉的第一时间便转向离开了茂密之城,但是一路上所有人都没有再见过对方,现在最有可能的情况便是他离开了王国,进入了帝国境内。”
女仆已经两次称呼索菲亚殿下了,这其实是非常僭越的,因为在卡洛斯王国的传统里,只有男性可以被成为殿下,而女孩或者妇人等应称为夫人,小姐。若是公主,则需要带上公主二字。
可索菲亚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女仆称呼上的失误,又或者她一直便这样称呼。
"为什么去帝国,他有什么亲戚在那里吗?”
索菲亚继续询问着自己需要的答案,一条思路似乎已经在她的脑海慢慢成型,一切只需要更多线索将它们串联起来。
“是这样的,查尔斯的队员有一位帝国人,名叫缇丝.法布尔。老师则是坦思妮亚的高岭之花,人称烈焰夫人的纳思提娅。”
“哦!竟然还有这层关系,纳思提娅我了解,是一位严厉却富有同情心的夫人,她的学生全部都是孤儿是吗?一位帝国法师,一位贵族三子,一位希望圣堂的见习牧师,还有一位拥有封地的正牌男爵。啧啧啧,真是奇妙的组合。他们是怎么跑到一块的?”
索菲亚转过身,露出一副小女儿姿态,那模样十分惹人怜惜,像一只想要寻找鱼干的小猫咪。
女仆低下头,表示对于公主殿下的敬意。
“至于为何都说是查尔斯杀死了卡斯纳。”
“停下,换个名字吧,就叫他里昂,老查尔斯我见过,是位真正的贵族,听到这个名字时我会情不自禁的想起他,天哪,那真是一场悲剧。”
女仆被打断后,依然低头,没有人看清她的面容,当然,索菲亚不需要在乎对方此刻的心情与感受。
“好的殿下,至于为何都说是里昂杀死了卡斯纳,原因是这样的,整个城堡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所有人都被野蛮的杀死,有利刃的贯穿伤口,也有一拳打碎身体的,还有被大力击打导致五脏破裂的。但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证据,检查的骑士在城堡后边的围墙处发现了这个,所以他们才断定这件事是里昂所为。”
女仆张开手掌,在它之上,安静的躺着一簇毛,颜色呈银白色,是王国最常见的魔狼品种。
“魔狼。”
索菲亚自语一句,接过狼毛仔细查看,然后失声笑了出来。
“你认识这根毛的主人吗?它们白白的,胖胖的,十分可爱。”
女仆并未回应,这似乎是索菲亚的一个习惯,她喜欢说一些与话题不相关的事情,很显然,女仆服侍索菲亚公主许久了,她自然了解对方这一习惯。
“这哪里是狼毛,我看分明是隼毛。”
索菲亚随手将毛发丢出窗户,看着它在空中盘旋,然后下降。忽然一阵微风吹起,那根狼毛随风摇曳,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飞向了天空。
索菲亚的长发被风吹的摇摆,她用手将长发缕在耳后。
“帕拉丁主教最近在干什么?我猜猜,是不是又病了。”
然后她便哈哈大笑起来,并且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没有让自己的举动显得过于失仪。随即她笑弯了腰。
“都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一点进步,我的父亲还是这样鲁莽,就像他年轻时的那般。我那愚蠢的哥哥也是如此,大家都像没有长大的小孩,我在五岁那年他们便是现在这幅模样。”
“别管里昂了,去给我查查帕拉丁的动向,注意别被他发现了,我警告你们。我现在已经不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了,帕拉丁若是发现我在跟踪他,一定会告诉父亲的。”
女仆点头示意自己了解。索菲亚在窗台旁走动几步,继续说道:
“意外情况调查组肯定也介入了这件事情,这名字太过于拗口,为什么不能还叫做隼呢?我想想,喜欢栽赃嫁祸,行动迅速犹如雄鹰,杀掉了卡斯纳全家人却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她停顿一下,反问女仆。
“城堡里有没有发现子弹,就是那种手枪发射的东西,或者周围的人有没有听见巨大的声响?”
“并没有,殿下。”
“看起来不算太蠢,他知道伪装作案有时候不能模仿的太过于相像,更要考虑具体的情况,避免闹出太大的动静。孤鹰-斯卡奇。有点意思,温斯汀郡接下来几天会热闹了。”
索菲亚公主走到玻璃镜前,开始整理自己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产生褶皱的蓝色长裙。
“下去吧。”
女仆点头称是,退出房间。
待到对方关上房门,镜中的索菲亚才露出一副天真可爱,故意假装深沉却仍然面带微笑的脸。
“可别让我失望,大家伙。有的时候对手过于愚蠢也是对于棋手的一种侮辱。”
她对着镜子开始跳舞,这是卡洛斯宫廷常见的女士舞蹈,意味着这位小姐需要一位优秀的舞伴。
她转动身体,带有褶皱的丝制百褶裙随着身体的摇晃轻舞,像极了画中漫步于湖面的妖精。
待到胸膛轻微起伏,她才停下动作,对着镜中的自己深深一俯身体,结束了属于她的舞蹈。接下来跳舞的人,他会是谁呢?
索菲亚就像一位老练的棋手,精准地操控着整个棋盘,棋盘上的各个贵族,骑士,都只不过是她的一枚棋子罢了。在她的世界中,她生来便是棋手,以天为房顶,王国为棋盘。布置好了自己的棋子,等待一位同属于棋手的对手正式登场。